南诏三公之一大司马计成开口了:“吾南诏虽然国小力弱,可儿郎们个个用命,吾听闻,前将军熊忲就非常的能征善战,上次后殷发难,可是他带兵化解的。”
“大司马,您可真是举贤不避亲啊,熊忲是谁,在座的各位没有不知道的吧。
对待您的亲外甥,你可真是用心。
熊忲一个花花公子,除了吃喝嫖赌还会什么,上次后殷发难,那是左将军吴欢化解的。
可是左将军前脚刚刚战死,你那外甥便迫不及待的顶了他的军功,真当老夫不晓耶!”
“你…你胡说!”计成顿时恼羞成怒了起来,然后对着徐进云哭诉道:“陛下,末将冤枉啊,熊忲是吾甥儿不假,可军功一事末将岂敢作假。
依末将之见,陆大夫分明是想不想吾等行伍之人排在他们文官的头上。
请陛下明鉴!”
“陛下,末将冤枉…!”
计成一开口,跟他一系的武将们纷纷的出声援助。
也不是所有武将都支持计成的,至少车将军郁晟就没支持他,不仅如此,双方还是政敌呢。
“陛下,大司马之言不可信,左将军乃吾一手带出来的,他的作战风格末将知道的一清二楚,熊忲…哈,末将不是看不起他,就是一百个他,也比不上吴欢一丝头发。”
“车将军此言差矣。”南诏九卿之一的治栗内史房沱说话了:“打仗一事,吾不懂,可吾知道一句话,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熊忲会不会打仗吾不晓,可他却能洞悉战场上的格局躲避了敌军的埋伏,为什么吴欢就上了后殷的当,熊忲却没上当呢。
这难道不是熊忲洞察了先机。
可吴欢在干什么,他带领了五千正卒当场战死。
战争,可不是凭着武勇就可以的,智慧,可是重中之重!”
“嗯,不错,这话有理,一群莽夫到了战场上,那不是累及三军吗。”
“有理,房治栗高见啊。”
“…”
听着周围的认同声,房沱得意无比。可是,这楼,好像盖歪了。
徐进云听着一群文臣武将互相攻讦,也是感到了无语万分。
现在可是商量燕国檄文一事,怎么说着说着就跑到别处了呢?你们真以为朕不知道熊忲是什么德行。
可你的也得体谅一下朕的难处吧?
大司马计成掌握着全国的兵马,朕不害怕行吗,区区一个前将军的位置,就当花钱消灾了。
正当大臣们争的面红耳赤之际,徐进云拍了拍身前的矮几。
矮几一响,文臣武将们也息声了。
“今天就到这吧,此事明天再议,退朝吧。”扔下这句话后,徐进云就离开了大殿。
他离开之后,一班文臣武将们对着政敌们冷哼了一声,露了一下鼻孔后,也快步离开了这里…
散朝之后,徐进云走进了皇后的坤宁宫,往矮塌上一跪坐,越想朝堂上的事情,越觉得憋屈。
没做皇帝的时候惦记着这个位置,可当了皇帝之后,还不如不当呢,太累了。
“陛下,您累了吧,臣妾给您煮了茶汤,来喝一些稍作休息,莫要累坏了龙体。”
风韵犹存的皇后走了出来,手中端着一碗茶汤,放到了徐进云的跟前。
“爱妃有心了。”徐进云的脸上终于挤出了一个笑摸样。
喝了口茶汤之后,皇后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因何事烦恼啊,不如说给臣妾听听,说不定臣妾还能帮到陛下呢。”
“没事,就是一些政事,感到了些许心烦。”
“啊。”皇后故作惊惶:“臣妾知罪,臣妾不敢过问朝政。”
“无妨,这里又不是朝堂,算得哪门子朝政。”徐进云笑了笑:“爱妃啊,说真的,朕,心中确实没了主意,这里也没外人,朕就给你说说得了。
刚好爱妃也能帮朕出一下主意。”
“那臣妾就僭越了。”皇后拂了拂身姿。
“不碍事。”
说完之后,徐进云放下了茶碗,说道:“爱妃,今天朕接到了燕国发来的檄文,要朕交出发动战争的罪魁祸首,可朕怎么可能同意。
须知,这个命令是太师提出的,朕,亲口答应的。
今日朝堂之上,朕向文武百官问计作何。
有人说,要朕交人。
也有人说,给燕国上供即可。
还有人说,把赓夫和候车两位爱卿交给燕国,说,此二人是在朕不知情的情况下,私自发动战争的罪魁祸首。
可是,此二人乃吾南诏不可多得的良将,朕…朕舍不得啊!”
皇后听到要把太师交出去,当时就着急了,听到后面的话,她立马松了口气。
无他,因为,太师苏图可是皇后的老子。
见到皇后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徐进云也没打扰她,他若是知道皇后是在为自己老子担心,那徐进云就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了。
“陛下,臣妾有一事不明。”许久之后皇后终于说话了,
徐进云顿时高兴不已:“爱妃但说无妨!”
“遵旨!”
皇后说道:“吾南诏前一阵子不是支持那个燕国的叛王沈昌么,若要罪魁祸首的话,为何没有提到此人。
还有,吾南诏不是已经占领了燕国大半个索州吗,难道…”
这就是皇后的智慧了,既没褒贬朝臣,又把目标指向了别处。
“哈哈。”
果然,徐进云笑道:“爱妃好生聪慧,朕没说个中关键呢,爱妃就已经猜到了。
不错。
朕也是想这么做的。
就说,是你们的叛王绑架了吾南诏大将的亲人,胁迫吾大将带兵作乱。
再说了,攻击索州的时候,那些燕国贱民可是冲在最前方的。
索州大乱,境内不安,那也是你们的家事,关吾等南诏何事。
最多,朕出钱上供,把两位将军赎回来即可。”
“陛下好算计,臣妾佩服。”皇后先是恭维了一番,随后问道:“陛下,可若是燕国借此带兵攻打吾南诏,该当如何?”
“无妨。”
徐进云神秘莫测的笑道:“爱妃,你不会以为朕真的敢去捋燕国的虎须吧,其实,这一切是有人授意的。”
“有人授意…”皇后当即惊呼了一声。
“爱妃莫嚷,心里知道就好,千万不可乱说。”
“臣妾失态了。”
“无妨。”
徐进云与皇后在商量计策之时,他二人不知道的是,一名妙龄少女就在帷幔后面听的仔仔细细,时而皱眉,时而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