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一道防线崩溃,流浪民们顺着前方队友们打开的豁口拥挤着涌向贝恩军的第二道防线。
看着数以千计的敌人随着前方溃逃的队友涌了过来,第二防线的恐慌情绪开始蔓延,不少士兵无视队长们的喝令,掉头就试图逃走。
阿图斯男爵和几名扈从已经赶到了防线以后,直接把两个逃兵砍翻在地,看到同伴飞出去的头颅,周围的逃兵们都吓得停下了脚步。
“逃跑者只有死路一条!”阿图斯男爵挥舞着血迹未干的长剑冲着士兵们恶狠狠的喊道:“拿出勇气,要让人民为你们的坚守奋战为荣!”
“为了伯爵的荣誉!”
反应过来的队长们也高喊着口号,开始约束部下们的恐慌情绪。
“举起盾牌,准备迎战!”
“不想死就要把敌人打退!”
“临阵脱逃者都得死!”
在死亡的威胁之下,士兵们不得不按照指令固守原地。
很快,流浪民就冲到邻二道防线之前,不得不再一次重复之前的惨烈搏斗。
防线上的士兵们机械的举着盾牌,同时捅出长矛,拔出,再次捅出。
流浪民们用武器徒劳的阻挡着成片刺出的枪林,哀嚎中,成片成片的被收割着性命。每次当士兵们手中的长矛捅刺而出,就会有鲜血从人体中喷涌而出,将脚下原本干燥的地面,染上一片暗红色的泥泞。
好不容易打开第一道口子,却又撞上了同样坚固的第二层防线,流浪民的攻势又一次被迟滞下来,随着士兵们开始用刀剑进行缠斗,他们的伤亡也将继续飙升。
葛文心在滴血,对方的战斗力与韧性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能力,仅仅为了突破一道防线就让他不得不投入了手头大部分的兵力,而这样的防线对方还有两道。
上次对战流浪民伤亡超过两千多人,已经让他心有余悸,按照目前的战况来预估,这次的伤亡数字恐怕要翻两番,绝对让他感到伤筋动骨。
事到如今最好的选择就是继续加注,把所有兵力全部压上去,彻底击穿敌饶中间防线,用巨大的伤亡迫使敌人彻底崩溃,才可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他知道自己犯了巨大的错误,没有摸清楚对方的实力就草率决定出战。本以为对方只有几百佣兵才是核心力量,其他都是杂鱼,现在发现那些穿着古怪的鱼腩部队战斗力一点也不弱,让他预期的简单战斗变成了一场惨烈的主力对决。
看到对方还有几百人马始终没有投入战斗,葛文犹豫再三也没敢下令全军出击,如果剩下的几千人也投入战场却不能突破防线,他就会在这场战斗输的血本无归。
可是继续坐视前方的攻势被遏止,自己的部下成片成片的被屠杀,那么最后到了士气崩溃的地步,就算再想依靠投入这几千人也无济于事。
葛文都不敢想象自己要是输了这一仗,回去以后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
哪怕自己能够压制住伤亡惨重的部下不在战后清算自己的指挥责任,赫尔森那边也不会放过自己。哪怕自己拿出全部身家来贿赂,也没人敢为自己好话。
咬牙切齿的葛文脸色阴晴不定,反反复复的举棋不定,好不容易终于下定了决心准备派出更多部队投入战斗的时候,突然发现对方又出现了新的举动。
同样一直呆在后方安全地带负责观战指挥的贝恩家统帅的旗帜开始移动,弗林准备亲自上阵了。
以二十多个勇士和扈从组成的仅有的骑兵部队绕过了集中双方大部分人马的正面战场,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直接向着葛文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
原本还在头疼该怎么绕过正面战场上的敌人,重演斯沃尔基反败为胜一幕的葛文喜出望外,不管对方是不是发了疯,既然主动送上门来,再不赶紧主动抓住这赐良机,他真就成了人人耻笑的饭桶了。
随着命令下达,最后的五个方阵的流浪民开始移动,不管正面战场伤亡如何,只要拦下这自投罗网的贝恩家骑兵,抓住或者杀死敌饶主帅,胜利就将再一次落入葛文的手郑 弗林是在流浪民开始进攻第二道防线的同时,下令要亲自带队出击的。
无论是勒鲁瓦还是海登男爵都愣了好半才搞明白弗林了什么,不约而同的认为自家少爷是脑子被驴踢了。
正面战场正杀的难解难分,他这个统帅居然要带着几十号人跑到敌人统帅所在地方玩王对王的单挑,就是脑残也不能残成这种程度。
没等他们开口劝,弗林已经斩钉截铁的吩咐道:“照我的命令行事。敌人随时有可能投入剩下的部队,这会让我们的部队承受巨大的压力。一旦三个正面方阵都被突破,我们就输定了。我必须用自己作为诱饵,来牵制住他们剩下的有生力量,为步兵们稳住阵地争取时间。”
“我来替您出去诱敌!”反应过来的海登男爵马上挺身而出,就算是当诱饵,也不能让自家少爷去冒这个险。
“战斗需要您留下来代替我进行指挥,我不亲自出动的话敌人不一定会上当。”弗林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既然要调动敌人,不投入足够的诱饵是不行的。我们骑马,他们都是步兵,只要心一点保持距离,不会让他们围住的。”
制止了手下想要规劝自己的举动,弗林翻身上马,对海登男爵吩咐道:“等到我们把敌人剩下的几个方阵都调动起来以后,你就可以把预备队投入战场,尽量不要让敌人有突破第二道防线的机会,否则士气很难维持得住。我会尽量为你们争取足够的时间来守住阵地,打败敌人,到时候胜利就是我们的了。”
让扈从们高高举起代表着自己贝恩家继承人和主帅身份的大旗,弗林双腿一夹马腹,第一个带头冲了出去,二十多名勇士与扈从紧随着弗林,他们将负责保护弗林的安危。
一口气绕过正在激战的难解难分的中间地带,看到迎面向着自己蜂拥而来的流浪民,弗林勒住了马匹,向身后的扈从们喊道:“跟紧我的速度,谁要是不心落队被抓了,我可不会给他出一毛钱的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