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启程前往维尔纳之前,弗林就已经打发一个扈从带着自己的亲笔信提前出发去找夏洛伊,所以刚刚踏入维尔纳公国的第一道路卡,公爵夫人已经派人等候在那里迎接他们了。
维尔纳公国主要包括下阿尔勒、索雷尔和吕贝隆三个省份,整个公国面积不大,却坐拥整个南方最为膏腻的精华地带,单单一个下阿尔勒省出产的香料,就可以每年为公爵提供二十万以上的税金,这还是因为主要销售方向的诺里克地区近些年战争频繁导致销量下降的情况下。
来自北方的商人,带着铁具、陶器、粮食沿着索姆斯河南下,在维尔纳公国交易当地的香料、羊毛和布料,再从瓦朗斯港出海前往诺里克北方的阿尔沃、卡诺里或者是爱维尼亚,又或者是到安提斯半岛上的瓦拉埃尔,把货物倾销到当地。
这么一趟行程带来的利润十分可观,当然前提是能够经得起沿途大大小小多如牛毛一样的诸侯层层盘剥。
每遇到一道关卡,商人的利润就少上一层。遇上稍微贪心点的贵族,预期的利润就要打个对折,要是再碰上什么天灾人祸,不但货物全搭进去,还附带整个商队全体死光光的丧葬一条龙服务。
黑暗的中世纪,不但农民的日子过得水深火热,商人们的苦难也不遑多让。
尽管历任维尔纳公爵指望着商路的税金,相对比较克制,沿途上的关卡也是数量繁多,好在有人带路,还没有什么人敢打弗林一行人的主 意,连基本的盘问都没有就挥手放行。
从拉格尔一路向东,四天的路程就顺利抵达公国首府维尔纳。
这座兴起于第二王国时期的城市很直观的体现了公国的富裕,财大气粗的历任维尔纳公爵除了城市本身,还在周围修筑了好些座造型各异的小城堡,以便战时拱卫城市本体。虽然真要是打起仗来,这些小堡垒能发挥的作用非常可疑,但是可以为公爵一家人平时出城散心提供了不错的去处。
靠近城市的时候才发现整个城墙都是大块的方石堆砌而成的,高大而坚固,不过守备的士兵很少,而且一个个懒洋洋的,更多把兴趣集中在对来来往往进出城市的商贩们的敲诈勒索上,证明这里的防守并不如外表看上去那么严密。
进城之后来到富丽堂皇的公爵府邸,依旧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夏洛伊早已等候多时,仆人一通报,公爵夫人就亲自出来迎接,让弗林感到一阵温暖。
博达惨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维尔纳,公爵夫人对于自己的监护人颇为担心了好些时候,所以一路上都在拉着弗林的手问长问短,关心之余不免嗔怪弗林的少不更事,不懂得战场是多么危险的地方。
这让弗林有些尴尬,虽然他√公爵夫人的好意完全心领,但是这趟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维尔纳公国帮忙,继续去南边打仗,没想到可能会遇到的第一道障碍,就来自于公爵夫人这里。
从公爵夫人口中,弗林又得到了南方的最新消息。
贝尔尼刚刚打败了兰奇伯爵在博纳维尔重新召集的仍然忠于王室的贵族组成的联军,博纳维尔开城投降。贝尔尼目前仍然呆在瓦朗斯,并没有进一步北上,配合塞西利亚人推翻内维尔家族的打算。
显然这位商人出身的前王室总管只是想要把占领的南部王室领地稳定下来,作为自家未来的封地,无论北方最终的赢家是谁,都是他拿来讨价还价的本钱。
也正是这个原因,贝恩家的领地还依然安然无恙,没有成为叛军攻略的对象。
不过王太子成功拉拢吉翁公国,委任老提比斯指挥平叛的消息传来之后,贝尔尼也坐不住了,开始部署兵力逼近索雷尔地区,准备迎接吉翁军队的进攻。
叛军的实力有多少谁也说不清楚,有的说聚集在瓦朗斯的四万王室军队已经集体投靠了贝尔尼,有的说塞西利亚人已经用船队把北方塔西亚公爵的两万大军运到了瓦朗斯,也有说诺里克的兰利公国军队已经和叛军结盟,正在进去南部王领。叛军的数量从最开始的三万飞速上涨到三十万,但具体哪些传言是真,哪些是纯粹的谣言,就无从分辨了。
好吧,弗林也没指望这个时代有什么能够获取靠谱情报的手段,但是得知贝恩家还算安稳也就总算松了口气。
在公爵府稍作安顿,弗林马上提出了希望求见维尔纳公爵的请求。
然而公爵并没有呆在自己的府邸,而是带着随从前往艾登——那里有上一任老公爵斥资从兰利请来的艺术家修建的剧院。
好吧,隔壁王领已经快把战火烧到公国边境,公爵大人不忙着整军备战,还有心思跑出去欣赏歌剧,这让弗林感觉到不是个很好兆头。
“我已经吩咐仆人通知了公爵,相信她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虽然不清楚弗林为什么急着见公爵,夏洛伊还是出言安慰他。
“战争似乎已经逼近公国了。”弗林觉得有必要试探一下维尔纳人现在的态度,小心斟酌着字眼。“公爵已经做好了安排吗?”
“愿猎神保佑。”夏洛伊再附近面前并没有太多的戒心,直言不讳的倾诉着苦水。“公国已经受够了苦难,贵族们一直对公爵缺乏尊敬和爱戴,也不愿意听报告公爵的指挥,如果那些令人唾弃的叛乱者打了过来,真不知道该怎么抱才好。”
看样子维尔纳公国现在内部很不安稳,有些自顾不暇的意思,这让弗林有些失望。
“但是战争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意志随意改变,尊敬的夫人。”弗林试着向夏洛伊陈述利害。“公国的虚弱正好让叛乱者们可以趁虚而入,必须要做好准备。”
夏洛伊慌张了起来。“你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吗?叛乱者已经开始进攻公国了吗?”
“目前应该还没有,我的夫人。”弗林的语气充满了诱导性。“但是如果公国继续什么也不做的话,那么谁也不清楚明天会发生什么,特别是您也知道,公国的封臣们并不是特别尊重公爵。”
夏洛伊花容失色的惊叫了起来。“这可该怎么办呀?那些可恶的叛乱者会不会煽动贵族们加入他们?”
“这个问题的关键取决于公爵准备采取什么行动。”弗林继续循循善诱。“所以我期待与公爵的见面,听听公爵的下一步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