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让开,我来看看!”
只见一只身长半尺的半大黄鼬一脸窃喜地推开身前那只满脸惊骇之色的黄仙,兴冲冲地直奔杨从循面前的黄铜古瓶而去。
这位名叫黄花菜的黄家女仙行至中途,竟然还特意拐个小弯,屁颠屁颠得跑到那个正瞠目结舌得瞪着一脸得意的杨从循发呆的黄七郎身边。
只见黄花菜先是用尾巴冲着地上狠抽一记,一下子就扫起一大蓬烟尘,接着就在黄七郎呛咳声中得意洋洋得窜到铜瓶之上,而后伸出一只小爪子,顺着口儿往瓶肚中一探。
只听黄花菜她兴奋地尖叫道:“还真是咱玄元洞独有的玄青软金!谁人不知二奶奶她当年和闻香教之间结下的梁子?这个铜瓶若果真得自闻香妖人之手,这瓶子里有怎么会有咱们家的独门秘宝呢?老七啊老七,这下你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原来生性奸猾的黄七郎一早就在这个赝品铜瓶的瓶肚之内镶嵌了一层玄青软金,然后像其父当年研究“七巧玲珑心”一般催动法力,令这层玄青软金上浮现出“七巧玲珑心”内部篆刻花纹。
这样一来,不论杨从循一行如何拓印比对两者内部纹路,都无法鉴定出真假,只会在黄七郎布下的陷坑里越陷越深。
此外,这层玄青软金还是事后用来推脱抵赖的最好凭据…
正如黄花菜适才所言,闻香教手中一定没有玄青软金,所以哪个瓶子里有软金,哪个就是当之无愧的赝品。
只要你眼尖能发现!
然而黄七郎他万万没有想到,杨从循等人虽然没有能从铜瓶肚子当中发现玄青软金的眼力,可此刻杨从循身上,偏偏就有能发现软金的主儿!
杨从循怀里那对魖!
当感觉到怀里那对本来老老实实贴在胸膛上的小‘肉手’像是闻见鱼腥气的猫儿一般蠢蠢欲动,杨从循的心里顿时就是一动。
好在本书的这位男主角也是个心如电闪般的人物,只稍稍一怔,登时便反应过来:在自己面前这个铜瓶里,有令魖趋之如鹜的玄青软金!!
正是为此,杨从循他才故意将身子转过去背朝着黄七郎,假意要在铜瓶当中小解,同时却悄悄解开怀抱,露出那对急不可耐的魖来,冲着自己面前大惑不解的胡三与火龙驹示意。
想这两位也是精明无比的仙家,一见杨从循怀中那对魖的样子,立时也反映过来,这便一左一右得站到瓶子近前,嘻嘻哈哈得开口帮腔。
一来是帮杨从循挡住玄元洞所有黄仙的目光,二来就想彻底激怒黄七郎,好令其露出更多马脚。
果不其然,在杨从循和胡三反复激怒下,黄七郎很快就彻底陷入激怒状态,干脆将身子一背。
如果黄七郎一直仔细盯着杨从循,多半会发觉这人解开怀襟的动作有些别扭…就像在胸膛上多长了一对手一般!
先机已失,留给黄七郎的时间不多了 咋一听杨从循居然得意洋洋地调侃说那铜瓶里有一层玄青软金,正在气头上的黄七郎顿时就方寸大乱:往瓶子里放玄青软金这件事我做得极为机密,连几个心腹手下都没告诉,杨从循这小子又是如何知道的?
有些时候,胜负只在一瞬之间。
先前被黄七郎抢白一通,此时正冷着一张脸退在一旁的黄花菜抢在黄七郎的头里回过神来:“那瓶子里到底有没有玄青软金,光听这姓杨的青年一面之词可不成,必须得有玄元洞的黄仙站出来仲裁…万一要是老七他那一帮的黄仙抢在头里,悄悄施法术将瓶里的软金收走,这可就死无对证了…就算瓶子里没有软金,我也得顺着那个杨从循的话头扔一粒进去!”
见是和自己一向不对付的黄花菜抢先一步站出来,黄七郎心知大事已去。
黄家虽然不禁止后人在和人类打交道时耍心眼做扣子,却也定了一条家规:严惩那些被人类当面抓住耍弄手脚的后人!
这意思就是,你私下里搞鬼蒙人可以,真能骗得了人家也算你的本事,但千万别被人家抓了现行,不然家里不当众严惩你,就没法儿和外人交代。
在加上现在正是黄七郎和黄花菜争抢下一代家主位置的关键时刻,自己这一污点定会被对方拿去大肆做文章,看来将来这个玄元洞洞主的位置又要多生出无数变数。
想到这里,黄七郎就觉得有些心灰意冷:“罢了,此番倒是黄七我自讨没趣。不得不说,杨兄弟你真个是好眼力!我黄七说话算话,那真品铜瓶我已妥善收在藏金阁之内…斜眼,就辛苦你带着杨兄弟走一趟吧!”
待向身旁一个右眼有些斜白的黄仙交待一句,黄七郎冷哼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从黄七郎身后传来火龙驹的声音:“黄兄还请留步,但不知您口中那个李里正居住的李家村所在之处可否见告?”
见火龙驹主动问起王甲和李家村,黄七郎顿时就心头起疑:“你问这个作甚?恕咱不便相告!”
原来,这黄仙是天下最忌讳互相打听对方人类手下情况的仙家。
只因为这黄仙个个都腰缠大笔金银!
古往今来,人为财死的例子不知出了多少回,万一有什么歹人对黄仙手里的钱财动上了歪脑筋。
正是为此,黄仙们一方面离不开那些替他们奔走效劳的人类,需要这些人把自己手中的金银不动声色得转化成那些可以盈利生息的土地股份,以此赚回维持家计的利润。
可另一方面黄仙们又打心底里戒备提防这些人,当面无不极尽故弄玄虚之能事,就是希望能借此唬住对方,令其暂时不敢心生二意。
然而,那些被黄仙们‘雇佣’的人类又不是傻子(真是傻子,黄仙肯定看不上),只要有心人在背后稍加点拨,再和这些人串通一气,将黄仙们坑个血本无归,也不是什么难事。
见火龙驹主动问起自己布在李家村的庄脚,黄七郎顿时心生警惕,当下就恶声恶气得回绝其要求。
然而火龙驹他却不紧不慢得捻着唇边的胡须,冲着一脸戒备神色的黄七郎笑道:“七兄多虑了,在下并无他意,只是想当面问那李里正一句话,既然这个铜瓶是王甲从地窖中那些闻香教徒的焦尸上获得,那他为何却把这种不吉利的东西留在自己开的小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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