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座崖大寨破了,那门小佛朗机炮怼到寨门,打完五个子铳的散弹后,里面的三座崖贼众就已溃不成军了。
接着,罗大牛单枪匹马杀进去,追着溃兵一顿砍杀。
秦川领着红衣侍从和关帝军蜂拥而入,但凡手上还持有兵器的,统统砍翻在地。
经过将军洞时,秦川看到了无力地靠在洞口的豹五。
“我给过你们机会的。”
秦川提着刀大步走上去。
“呵。”
豹五惨笑一声,吃力地摇了摇头:“王某甘拜下风,只求秦大人能给个痛快。”
“你全名叫什么?”
“王之臣。”
“你的首级还有些用处,我会让人给你修个无头墓,再给你立个碑。”
“多谢秦大人。”
说罢,豹五长长吐一口浊气,然后身体往前倾,主动伸长脖子。
秦川举刀,干净利落地斩下了他的头颅。
“记得给他立个墓,墓碑写上他的名字,叫王之臣,对了王刚呢?”
“那厮带着几十个人守在山顶的悬崖边上,说不见到大当家的就不降。”
“呵,那咱们就去见见他。”
秦川领着红衣侍从抵达山顶的时候,只见罗大牛领着一百多关帝军,将一块靠近悬崖的大岩石围得严严实实的。
岩石上有四十来个三座崖贼众,大多瑟瑟发抖,却又没放下手中兵器,为首的王刚更是一脸凶相,不时挥舞手中腰刀。
见秦川来了,他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并拱手抱拳,扬声道:“秦大人,王某愿降,就不知秦大人能否给王某一个百户职当当?”
“呵。”
秦川哑然失笑,然后从旁边一个关帝军手里,拿过一支上好弹药的燧发枪。
历史上的王刚和豹五,在崇祯七年被许鼎臣招降并骗到太原,设宴款待他们的时候,突然命左右杀出,就在酒宴上砍了他们的脑袋。
难怪他们会蠢到被骗上黄泉路,原来这王刚脑子里装的全是水。
都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想跟他讨要官职。
“你…你要干什么?”
见秦川突然把枪口对准他,王刚顿时慌了。
“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
话音落下,秦川扣动扳机,“砰”地一声,王刚应声倒地。
“一个不留。”
秦川把燧发枪递回给手下,然后朝山寨的营房走去。
身后很快响起了一排枪响和惨叫。
三座崖贼众不足五百,有一百多被砍死了,投降的约三百人,关帝军正逐个审问,罪大恶极的一律砍死了事。
山上有不少女人和小孩,尤其女人多得让秦川差点惊呆了,足足七百多个,其中大半是流寇家属,少部分是被劫来的。
当初,王刚豹五纠集的流寇足足两千多,其中不少人带着家眷,王刚豹五带兵去攻打孟家庄的时候,这些家眷就把他们一路抢来的钱粮布匹牲畜等,运上三座崖,并在这里立寨建营房。
那两千多流寇大多死在了娄烦,王刚和豹五不敢杀掉老弱和小孩,怕寒了属下的心,这些家眷得以活了下来。
最终,这些人又落到了秦川手里。
虽然这些人的家人都是死在自己手上的,但秦川还是照单全收了。
七百多女人不但可以种地织布,还能一定程度上解决娄烦男多女少的问题,老人小孩也可以干些不累的活。
他并不担心这些小孩长大之后找自己报仇,人都是可以改变的,也是可以同化的。
更何况,等他们长大,能不能接近自己还是一回事。
三座崖上的粮食并不多,应该是山上吃饭的人不少,这几个月来又被关帝军盯得死死的,不得下山劫掠的缘故。
把整座山头都搜遍了,也才搜出九百石粮食而已,若秦川不来攻,三座崖的人根本熬不到夏收。
金银财宝倒是不少,足足一万二千两白 银,六百多两黄金,还有些金银首饰,玉石珍宝之类的。
绫罗绸缎和土布棉花也很多,光棉花就堆满了四间屋子,土棉布有六百多匹,其中一部分是抢来的,也有一部分是那些女眷上山后织的。
王刚豹五这两个家伙从临县抢到永宁州,再抢到汾州,这才从交城一带进吕梁山,一路抢的东西着实不少。
牲畜倒是不多,除去四百来匹战马之外,牛羊驴骡都不到一百头,这几个月里应该被宰了不少。
这一战,关帝军一共伤亡六十人,其中阵亡二十八个,大多是不幸死在盾车里的,也有少部分是入庄之后遇到抵抗的时候不幸战死的。
其中有几个死状很凄惨,根本就找不齐全尸了。
但秦川依然坚持把尸首收敛回来,能捡回多少是多少,到时候还要运回娄烦安葬。
山上的钱粮布匹,他暂时不打算运回娄烦,这座大寨也要保留,暂时先留一百关帝军驻守。
这地方就当做一条退路,万一官兵来得太多,娄烦守不住的话,他会把钱粮都运到这来,带关帝军退守三座崖。
黑山和红窊山两座矿场的干馏窑能产出不少焦油,他只需在三座崖备上一些焦油,在多备点柴火,这地方就是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说三五千人了,恐怕一万八千的都攻不上来。
况且半山腰还有一口井,不用担心水源问题,只要粮食充足,在这地方完全能把明军拖垮。
当然,只是预防万一而已,他还是很有信心把明军挡在娄烦之外的。
秦川在三座崖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留了一百关帝军在山上看守俘虏和钱粮后,便率军下山,往东葫芦川而去。
该去收拾任亮了。
令他意外的是,任亮已经率军在东葫芦川河等着了。
距离两百步的时候,秦川让关帝军停下,自己只带着罗大牛几名红衣侍从来到东葫芦川河边。
“秦大人只用了半日便攻克三座崖,这本本事令任某佩服。”
任亮朝他抱拳行了一礼,嘴角带着一丝苦笑,语气有些无奈地说到。
秦川淡淡笑了笑:“任当家的麾下八百将士,可不是王刚豹五之流可以相提并论的,恐怕秦某要多费些手脚才能上东葫芦川大寨喝酒吃肉了。”
“哈哈哈哈…秦大人说笑了。”
“任当家的,咱们说正事吧,是战是降,就一句话。”
任亮止住笑声,正色道:“任某知道,秦大人对作奸犯科之人从不心慈手软,任某也知道,东葫芦川大寨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更算不得什么除暴安良劫富济贫的仁义之师,任某不过一个贼罢了,麾下八百兄弟个个杀过人,抢过官绅老爷,睡过富家小姐。”
“但,任某可以拍着胸脯说,这八百兄弟没欺压过小老百姓,也从不滥杀无辜。”
“秦大人若是肯留我这些兄弟的性命的话,任某愿降,不论上黑山挖矿,还是为秦大人鞍前马后,绝无二话。”
“秦大人若是不肯答应,任某就只能来个鱼死网破了。”
听到他这番话,秦川不由笑了。
“任当家的就不怕我出尔反尔吗?”
“秦大人是个做大事的人,自然不会为了区区八百条命而自毁信义。”
“哈哈哈哈,任当家的性格很对秦某人胃口。”
“是战是降,全凭秦大人一句话。”
“好,我答应你,不杀你的人,而且我还会让你继续领兵,但你的八百人必须要打散了重新编练,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他们,只要有本事,只要不作奸犯科,少不了他们的荣华富贵。”
听到这话,任亮没说话,而是突然翻身下马,单膝跪下。
“任亮愿追随大人,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他的八百人没有片刻犹豫,也纷纷下马,朝这秦川单膝跪下。
“愿追随大人,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好,好,好。”
秦川连说三个好字,接着又道:“任亮,命你立即率这八百兄弟和家眷返回娄烦,过几日随我北上杀官兵。”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