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阿猫阿狗兵临城下(1 / 1)

听到秦川这番话,一条天脸色就变了。

被人捷足先登了吗?

关帝山郭彦的大名他是听过的,据说在关帝山立寨已有几年了,手下一千多人马,战力很是不弱,比起他那些东拼西凑的两千多手下,强了不是一丁半点。

可是,强又如何?

他手下都快要饿死了,别说郭彦了,就是天王老子的粮食,他也敢抢上一抢。

只犹豫片刻,一条天便扬声喊道:“秦大当家,郭彦给你什么好处,我一条天双倍给你,金银财宝,酒肉女人样样不少,要不,这庄子里的钱粮咱们哥俩对半分,我替你挡住郭彦,如何?”

秦川急忙摆手:“这可使不得,大帅恐怕还不知道吧,郭大当家虽然只有一千人马,可他的手下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猛士,大帅您这两千多歪瓜裂枣恐怕挡不住他啊。”

“更何况,郭大当家对秦某有恩,秦某不能忘恩负义背叛他,还望大帅海涵。”

一条天顿时大怒:“你说我手下全是歪瓜裂枣?”

“咳,大帅英明神武,可您麾下这伙人,确实都是些歪瓜裂枣,这可是郭大当家亲口说的,他说芦芽山一条天东拼西凑些阿猫阿狗,是成不了大事的。”

“哼!狗眼看人低!”一条天脸色狰狞,“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秦川嘿嘿一笑:“大帅,等郭大当家的人马杀到,你可千万别后悔啊。”

“哼!我倒要看看,他郭彦有几斤几两!”

说罢,一条天又朝门楼的方向啐了一口口水,这才调转马头返身走回去。

等他走远,秦川才敛起笑容,把罗大牛、老黄和刘有柱叫过来交代一番。

小半个时辰后,一条天的队伍动了,两千多衣衫褴褛装备不齐的流寇浩浩荡荡朝孟家庄扑来。

这伙人攻庄的套路比巴山虎和范永斗的套路还要烂,根本没有什么战术可言,只顾一窝蜂涌上来。

最关键的是,这伙人只有一两百木盾,绝大部分人只有一杆竹枪甚至一把锄头。

孟家庄里共有一千四守军,其中大部分人都经历过一次战斗,心理素质比上次好了不少,并没有出现大范围的慌乱。

五百关帝军更是被九箕山老匪折磨了几天,不但比以前沉着冷静,也比以前更狠,更有纪律性了。

一条天的人刚跨过壕沟,涌到围墙下,就遭到了铺天盖地的砖头打击。

那些没盾牌的流寇,被两张多高的墙头飞出来的砖头砸到,不死也得趴下嚎半天。

好不容易爬上墙头翻进去的人,还没看清里面长什么样就死了。

不到半刻钟,一条天的人就哭爹喊娘地四下奔逃,里面的砖头实在太多了,跟下雨似的,他们的人也跟割麦子似的一茬一茬地倒下。

一条天的两百多个老营放在后面监军,好不容易才把溃散的流寇拢起来,然后派人去镇上搜罗门板、床板、窗户、竹篮等等,一切可以当盾牌使用的东西一样也不放过,还学范永斗的套路,找来木梁圆木等等,拿来撞墙。

又半个时辰之后,两千流寇顶着奇奇怪怪的东西又朝孟家庄涌来。

这次,能顶着砖头翻进围墙的流寇很多,但不论进去多少人,连个水花都没闹腾起来就统统死光了。

有几段新砌的围墙被撞塌了,但里面突然烧起熊熊大火,把冲进去的流寇和外面的人一分为二,那扇久经摧残的大门也被撞开了,但里面有林立的枪矛,还有几杆轮流放枪子的火铳。

同时,各条战线上都有几个大嗓门在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劝说那些流民放下兵器,先跑到别处躲开兵灾,等孟家庄战事一过,秦大管事会在庄外搭棚施粥,他亲手煮的肉粥味道可香了。

还说秦大管事慈悲心肠,救苦救命的菩萨转世,孟家庄里的人都是他收留的流民,好些人都饿得奄奄一息了,秦大管事亲自精心照顾,愣是把人救了回来,还打算把孟家的田地分给大家伙,再带大家伙去开荒修水塘,保证人人有田种,人人有饭吃。

那几个大嗓门声情并茂,苦口婆心,好些个喊着喊着还哭了起来,眼泪鼻涕一大把。

一边是死亡的威胁,另一边是肉粥和活命的诱惑,那些只想找口饭吃的流寇便动摇了,纷纷放下兵器,也不往后跑,而是绕过孟家庄往两侧逃跑,想摆脱一条天,过后再来孟家庄讨吃的。

伤亡达到两三成的时候,个别逃跑的情况就变成了整体溃逃,还活着的不到两千流寇再次哭爹喊娘地四下奔跑。

一条天肺都要气炸了,溃逃的人实在太多,拢都拢不回来,他都连杀十几个了,那群人仍不要命地跑,杀都杀不了那么多。

没多久,他手下只剩不到一千人了。

除了死在孟家庄的五六百人之外,其余的都是逃走的。

而孟家庄,除了几截倒塌的墙壁之外,看起来压根就没啥损失。

一条天知道,孟家庄是打不得了。

里面的守军绝不止几百人,也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流民,姓秦的又诡计多端,还用上了攻心这种手段,实在太可恨了!

如今,只能先避一避了,免得郭彦那狗娘养的突然带人杀来。

等重新招够了人手,再回来扒了姓秦的皮,抽他的筋也不迟。

一条天刚想去骂几句你给我等着之类的话时,东北边突然响起一阵喊杀声和马蹄声。

只见,一支骑兵从那边的山梁上杀下来,数量不多,只有三四百人,但浓烟滚滚,杀气冲天。

一条天脸色大变,领头那人他当然认得,正是在他手下吃过亏的赵三刀。

与此同时,孟家庄也突然杀出一支骑兵,约两百人左右,为首正是姓秦那狗娘养的。

姓秦那狗娘养的还扬声喊道:“赵三爷来得正好,郭大当家说了,不能放走一条天,郭大当家要拿他的脑袋当尿壶。”

一条天是又惊又怒,脸都给气绿了。

郭彦狗贼,欺人太甚!

可他的人马刚吃了败仗,士气正衰,肯定挡不住赵三刀和姓秦那狗娘养的两面夹攻,还是先咽下这口气避一避为好,回头再找他们算账也不迟。

想到这,一条天大喝一声“撤”,自己率先策马狂奔。

他手下只有三百多匹坐骑,其中还有不少驴骡,除了那两百多有马匹跑得快的老营之外,剩下的人明知自己跑不掉,干脆纷纷跪在地上求饶。

孟家庄的两百骑兵既没有追去,也不必杀俘虏,只饶了一个圈,见赵三刀的骑兵接近之后,便纷纷撤回庄子里,重新堵上大门。

赵三刀没来打孟家庄,他心知肚明自己三四百人决计打不下,只一心追杀一条天去了。

孟家庄的人纷纷出来打扫战场,把砖头木梁一应捡回去,用木头砖石等堵上围墙的缺口。

这时,任亮、郭彦和巴山虎的联军共一千七百人,从西南方向而来,

王刚豹五的人马共两千五流寇,堂而皇之地穿过任亮的地盘,从南边而来。

那支神秘的骑兵共三千人,在两个少年的率领下,绕过太原,穿过炉峪口,从东北直直杀入娄烦。

三支人马,拢共七千多人,几乎同时进入了娄烦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