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尔雅揉着自己的吃痛的额头,抬眼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你来撞一下…”摇摇头晕乎乎的头,看清来人后,“试…试…”声音越来越小。
眼前的男人,颀长的身躯即便穿着厚厚的棉衣,一点儿也不臃肿反而略显有些清瘦,俊美而不失帅气的脸庞,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紧紧的抿着。
一身优雅清冷的气质,浓墨一般的眉毛下是一双深邃如星空般的双眸,此时担心地看着自己。
“我…”卓尔雅垂下眼眸,红着脸,小声地说道,“我没事!”下意识的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
“你头上起了那么大的包,我带你去看医生吧!”他看着她眨眼间额头就鼓起的包道,“碰着头了,这事可大可小的。”刚才的声响可真大,门框都被震的晃了晃。
“不…”卓尔雅飞快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改口道,“好啊!”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小礼堂,在去医院的路上,两人自我介绍。
卓尔雅知道他叫靳非凡,刚来调来的教务处处长,前教务处长因为特务事件被抓进去了。
“医生,你快来看看她。”靳非凡挑开门帘跨进灯火明亮的诊疗室急切地说道。
“哪里不舒服?”孟繁春放下手中的解剖学,抬眼看向来人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忽然眼前一亮道,“非凡,你是靳非凡。”
靳非凡看着孟繁春眨眨眼,好一会儿,突然惊喜地喊道,“小孟,孟繁春!”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靳非凡伸出手看着孟繁春说道。
孟繁春站起来握着他的手高兴地说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刚调过来的,教务处处长。”靳非凡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说你们俩要是叙旧的话,能不能先看看我这个伤员。”卓尔雅捂着额头看着他们两个‘哀怨’的说道。
“你不是去舞会了?怎么舞会结束了”孟繁春寻声看过去,惊讶地看着卓尔雅道,“你捂着脑袋干什么?”
“是我不好,没看路…”靳非凡看着他说明了情况。
孟繁春闻言摇头失笑,“这真是…”招手道,“来尔雅,让我看看。”
卓尔雅将脑袋伸了过去,孟繁春看着额头上鼓起来的包,包倒没有什么好看的,问了问道,“晕不晕?犯恶心吗?”
“没有。”卓尔雅摇摇头道。
“那就去外面抓一把还没有化的雪,捂在额头上,过两天就好了。”孟繁春指着外面窗台上的积雪道,“你可真是大过年的挂彩。”
“对不起,是我不好。”靳非凡闻言立马又道歉道。
“不管你的事,是我走路不小心。”卓尔雅大大咧咧地摆摆手道。
“你自己也是护士,这点儿小伤不会处理啊!”孟繁春看着她笑了笑道,“至于闹这么大动静吗?”
大哥不带你这么拆台的,卓尔雅偷偷地看了一眼靳非凡,见他神色如常,小声地嘟囔道,“这脑袋的事情可大可小,正好顺便看一下咱们的校区。”
“大晚上的看什么…”孟繁春倏地住嘴,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转了转,忽然又拧起了眉头,别有深意地问道,“非凡去舞会干什么?”
“不是都得去吗?我刚来不太清楚情况。”靳非凡挑眉神色如常地反问道,紧接着又道,“既然卓尔雅同志没事的话,天不早了我走了。”
“我送你。”孟繁春和他一前一后出了房间。
孟繁春看着他状似随意地问道,“怎么你也转业了。”
“呃…我更适合地方上的工作。”靳非凡迟疑了一下,笑了笑道,“都是G命工作需要,听组织的安排。”
“你来了,嫂子呢?嫂子也跟着来。”孟繁春边走边问道,突然发现他没有跟上自己的步伐,回头看着他,半明半暗中的他神色莫名。
靳非凡目光幽深地看着他,如深潭似的看不出任何情绪,声音幽远地传来,“我还没结婚。”
孟繁春闻言一脸的尴尬,挠挠头道,“这个…那个…”
“没什么,已经过去了。”靳非凡冲着他微微一笑道。
只是这笑容比哭还难看,勉强的很!
孟繁春上前拍拍他的肩头道,“一切都会过去的。”
“去!”靳非凡嫌弃地挥开他的手道,“大丈夫何患无妻,我看起来那么脆弱吗?”强撑着笑了笑道,“走了,别送我了,外面冷。”
孟繁春深深地看他一眼道,“那好吧!慢走,不送。”目送他消失在影壁之后,才转身回了诊疗室。
卓尔雅一看见他的进来,立马围了上去,“孟医生,你认识靳非凡同志啊!怎么认识的?”
“你说我这个医生怎么认识他的。”孟繁春坐了下来,抬起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道。
“他受伤了。”卓尔雅激动地看着他道,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急切地问道,“哪儿受伤了,怎么受伤的。”
“喂喂!卓尔雅同志,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这和你有关吗?”孟繁春板着脸不留情面的说道。
“大家都是同事了,关心也是应该的。”卓尔雅低垂着头懦懦地解释道。
孟繁春轻叹一声,语重心长地看着她说道,“尔雅看在我们既是同事又是朋友的份上。收起你脑中的想法,你们不可能的。”伸手拍拍她前倾的小脑袋瓜道,“喜欢他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谁喜欢他了?”卓尔雅死不承认道,不过那扭捏的样子,双颊绯红,泄露了她的小心思。
“你看向他的样子,双眼放光,眼神仿佛黏在他身上一样,瞎子都看的出来你对他有意思。”孟繁春目光犀利仿佛要看透她似的。
“没有,只见了一面,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卓尔雅跺着脚嗔怪道,一副小女儿的娇态。
“没有最好了,他曾经的对象那是美好的如天上的明月似的,两人那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儿,都谈婚论嫁了。你单单在容貌上就比不过人家。”孟繁春冷酷且无情的下猛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