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阶级姐妹,自己人,怎么可能是敌人破坏咱们的家园呢!”齐二妹看着花半枝眼神无比认真地说道。
花半枝轻抚额头,这逻辑真叫她无言以对,还是身份认同感!
花半枝看着单纯热情的齐二妹,也许不知道什么叫威逼利诱,什么叫背叛。
或许知道,但群体身份认同,同是阶级姐妹,给人以自豪感,力量与信心。但身份认同也可以杀人,甚至肆无忌惮的杀人,不用担心任何法律追究,背负道德谴责。为多年后埋下种子。
所以不相信花半枝是敌人,与之相反的尽管林希言是个正直的人,但与她们身份不同,所以就简单的一刀切是坏人。
有点儿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说话当中,第二堂课开始了,林希言的讲课风格没有变,依然是那么风趣幽默,引人入胜。
只是很难在出现刚开始和谐的情况,甚至有人开始纳鞋底、织毛衣、缝鞋垫儿了。
林希言见状深吸几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几次欲张口,最终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道,“我希望…”
‘笨蛋’花半枝眼见他要做傻事,腾的一下站起来道,“林老师第三个字怎么念?刚才没听清。”
“呃…”林希言闻言一怔,随即说道,“这个字念森。”
“一个木念木,两个木念林,三个木念森对吗?”花半枝清澈如泉水般的目光看着他说道。
“对!”林希言微笑着说道,“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上课了。”花半枝说着坐了下来。
经花半枝这么一打岔,林希言也歇了劝说的心思。他说什么也不管用,只能找人来帮忙。
回过神来的林希言看向花半枝的眼神除了感激之外,更多的是疑惑。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呢?
花半枝长吁一口气,希望这个傻瓜别在犯傻,有些事情他出面只会更糟。
你有责任心,尽职尽责是好的,只是别人未必领情。无知的人嘲讽他起来,只会让他更加的难堪。
林希言探究的眼神让花半枝觉的自己更像傻瓜,真是多管闲事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花半枝看着他讲课方式不变,依然是妙趣横生,对在座的人神情温柔依旧,没有一丝不满与敷衍,甚至报复。
可惜…
他受到的恶意应该不止这些,在座的人对他来说应该只是毛毛雨而已,习惯了吗?
对现在所有的一切没有抱怨,依旧充满了热情。
这个男人心里够强大,是千锤百炼后的坚强。
花半枝想起卓尔雅与罗美兰的评价,澄澈的双眸里在灯光下闪烁着永不磨灭对天空渴望璀璨夺目的光,令人炫目。
莫名的让花半枝想起麦田里的守望者里有一句话:一个不成熟的男人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英勇地死去,一个成熟男人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卑贱地活着。
林希言看着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花半枝,又神游天外了,手指轻叩了讲台,提醒花半枝注意听讲。
花半枝轻轻眨眨眼回过神儿来,镇定自若地看着他,仿佛刚才开小差的不是她似的。
林希言在心里微微摇头,别以为故作无辜,他就不知道她一心二用。
好在识字跟得上进度,知错又改,态度端正,认真听讲,林希言就不斤斤计较了。
上完课,林希言微微欠身,穿戴整齐后,就迈步离开。
“他干嘛微微欠身啊?”齐二妹不解地嘀咕道。
“感谢我们认真听课!”花半枝提高声音微微讽刺道。
此话一出在座的人神色各异,不过花半枝可没有耐心去给她们灌心灵鸡汤,都是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花半枝拉着周光明头也不会的离开。
卓尔雅看着花半枝面无表情,而周光明噘着嘴满脸的不高兴,笑着调侃道,“怎么小光明不高兴,发生了什么事?”水灵灵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道,“上课闹不愉快了。”
“卓阿姨你咋知道呢?”周光明好奇地看了她一眼道。
“猜到的,他已经习惯了,明天我训她们一顿就好了。”卓尔雅无奈轻叹一声道。
“呃…”花半枝犹豫了一下道,“既然早知如此,干嘛还接这工作啊!”还不够闹心的。
“他才不会跟她们计较呢!”卓尔雅看着花半枝有些唏嘘地说道,“有知的傲慢比无知的无礼更吓人。”
不计较,是不屑吧!难道这样就该遭受这一切,真是什么鬼逻辑!况且他也不敢计较吧!
花半枝深吸一口气,还有时间为他人悲春伤秋,自己先站稳脚跟吧!
卓尔雅看着远远的看着校医院的大门“我不行了,人有三急我先走一步。你们没问题吧!”
“没问题。”花半枝看着她挥手道,“快走吧!”
校医院大门口上有路灯,不怕路黑的。
周光明看着卓尔雅消失在眼前,才停下脚步,仰起头看着花半枝不解地问道,“娘,你和卓阿姨说的什么意思?”
这要怎么解释?花半枝有些挠头道,“你就当林老师在磨练自己吧!”
“磨练什么?”周光明更加困惑道。
“一颗坚强的心!”花半枝解释道。
周光明挠挠头道,“不懂!”
花半枝斟酌了一下尽量粗浅地说道,“该怎么说呢?就是想办法练就一个铠甲,抵御病菌,就不怕生病了。”希望他能听懂吧!
“嗯!”周光明点了点头道。
“真的懂了?”花半枝不太相信地问道,她感觉自己都没有说明白。
“爷爷冬天用冷水冲澡,说这样就很少生病。”周光明看着她眨巴眨巴眼说道。
花半枝一脸的惊讶道,“真的吗?”
“真的,我亲眼看见爷爷在冬天里用刚打上来的井水,光着膀子,浇到身上。”周光明看着她继续说道,“看得我牙齿打颤,爷爷还说让我试试,咦!好冷啊!”
花半枝看着他忽然问道,“光明你对林老师有意见吗?”
“我为啥要对他要有意见,他又没有伤害我,还教我们认字。”周光明黑白分明纯净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他是个好人。”
花半枝伸手揉揉他的脑袋,笑了笑,还真是单纯的小家伙,只要不伤害自己的都是好人。
可大环境复杂得很哪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快走外面好冷。”花半枝拉着周光明朝校医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