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们找到爹了。”周光明蜷缩在她的身旁,粉嫩的红唇嘟囔道。
‘童音?自己身边怎么会有孩子呢?’她寻声微微歪着脑袋垂眸看去,清晰的看见躺在自己身边的孩子是谁后身形僵立在当场。
‘光明?怎么会是你?还这么小。’她眼底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又如古井一般平静无波。
她双眸直勾勾地看着紧闭双眸的还没有醒来的周光明,这是在说梦话了吧!
“嘶…”头疼欲裂,她又闭上眼睛,想要抬起手臂揉揉太阳穴,却发现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连动动手指的困难。这般疼痛,应该不是假的吧!不可能是梦吧!
‘等等!找到爹了。’她倏地睁大有眼睛,眼睛转了转,难怪这房间有些熟悉,虽然简陋,可对这个时代来算不错了。
弄清了时代,她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意,干什么?嫌她的日子太过平静,如死水般泛不起波澜,来点儿刺激的,重来一遍。
那也要看看她乐意不乐意,眼底寒光一闪而过,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嘶…”头如针扎一般疼又袭来,使尽全力,手放在太阳穴附近,却无力按压。
然而她一番动静,自然惊醒了躺在身边的周光明,一抬眼看着已经睁开眼的她,激动地说道,“娘,你醒了太好了,那个叔叔好神啊!他说你今天会醒,就真的醒了。”干瘪的小手搭在她的额头道,“不烧了,烧退了。”
她睁开眼,眨眨人还是没有消失,试探性地问道,“你是光明?”声音干涩粗嘎,难听的紧。
“我是光明,娘不认识我了吗?”周光明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说道,忽然高兴地说道,“娘,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找到爹了。”
“爹啊?”她声音拉的长长的,粗嘎的声音在周光明耳朵里一点儿都不难听,反而如天籁一般,娘没事了。
“对我们找到爹了。”周光明兴奋的双眸闪闪发光,孺慕之情肉眼可见。
“咚咚…”此时敲门声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声音。
孟繁春走从医院走到接待区,被招待员给叫住,将棉衣递到了他手里。
孟繁春走到门前听见屋里传来说话的声音,于是敲敲门,喊道,“我可以进来吗?”
“是孟叔叔。”周光明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房门大声地说道,“孟叔叔进来吧!我娘醒了。”
“孟叔叔!”周光明看见推门进来的孟繁春一咕噜从炕上爬起来高兴地叫道,稚嫩的声音中透着愉悦。
“快躺下,躺下,别着凉了。”孟繁春别过脸双手向压了压道。
“哦!”周光明像泥鳅似的呲溜一下又钻回了被窝。
孟繁春看着周光明道,“你娘呢?”
“我娘就在旁边啊!”周光明一低头却发现躺在旁边的人没有了,缩在了被窝里。
周光明的嘴太快,而她只能缩进被窝里,从头到脚的盖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懊恼,光明这孩子,被堵在被窝里可真难看。
孟繁春显然也看了出来了,她这么大的反应,感觉自己太孟浪了,耳尖微红,轻咳两声道,“你娘怎么样了?”
“烧已经退下去了,我摸过了。”周光明看着他赶紧说道。
“那就好。”孟繁春看着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的女人,好笑地说道,“哦!这是后勤给的,有些大,你和光明先凑合的穿上好了。”
“谢谢!”
孟繁春听着她沙哑的嗓音,微蹙了下眉头,转身走向八仙桌揭开茶缸盖子,拿起暖水瓶倒了半茶缸水。
孟繁春端着茶缸放在炕桌上,直接说道,“你们赶紧穿衣服,然后我带着你们去见孩子的爹。”然后提着墙角的尿桶就出去了。
“娘,孟叔叔走了,您可以出来了。”周光明看着蒙头盖着被子道,说着伸手向下拉了拉被子。
露出蓬头垢面的她,“娘!”
“光明,他是谁?”她开口问道,声音沙哑如磨砂一般。
“他是孟叔叔啊!就是给您打针,扎针的叔叔。”周光明边说手边比划道,“哦!对了还抽了您和我的血。”手掌伸开道,“那么多!好疼?”
“抽血?”她敛眉沉思,嘴角一边弯起这是验血吧!那他注定要失败了。
“娘,先喝些水,孟叔叔给您倒的。”周光明一咕噜爬起来道。
“冷!先穿上衣服。”她抬眼看着他赶紧说道。
“娘,新衣服耶!”周光明高兴地说道,手颤巍巍地想摸又不敢摸,生怕弄坏了。
“赶紧穿上。”她眼神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哦!”周光明拿着明显较小的棉衣自己先穿上了。
再把棉裤抖开,“这太长了吧!”
“呵呵…”她看着穿上衣服的周光明直笑,裤子不说,棉袄穿在身上到了膝盖下边,跟裙子似的,只是这笑声如老妖婆似的,听着恐怖的慌。
“娘,别笑好不好。”周光明双手压着棉袄红着脸庞说道。
“好,不笑,我不笑。”她绷着脸,憋着笑困难地说道。
“娘,裤子怎么办?”周光明小手抓棉裤,小眼神那个纠结呀!想穿又穿不了,真是急死个人。
她轻抿了下嘴唇,吞咽了下口水,润润嗓子,眼神温柔地看着他声音艰涩地说道,“等回来我给你改一下。”
“好啊!好啊!”周光明高兴地点头如捣蒜道,“这里真的好冷,下的雪也好大比咱家冷多了。”五官皱在一起为难地说道,“可现在怎么办?”
“坐在被窝里。”她直接说道,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
周光明闻言乖乖地坐在被窝里,将茶缸的盖子放在炕桌上,手颤巍巍地端着茶缸道,“娘,喝水。”
“小心些。”她担心地看着他手中军绿色的茶缸说道,生怕水撒出来。
周光明小心翼翼的将茶缸递到了她的嘴边,“这…娘您要怎么喝?”
她强撑着抬起头来,衔住了茶缸边儿,周光明会意的缓缓的将茶缸倾斜,探着脑袋小心地别太急了,撒出来。
她贪婪的大口大口的喝着水,温热的水流过干涩的嗓子,顿时舒服了不少。
一口气将半茶缸水喝完了,躺在炕上,长长的出口气道,“呼!舒服多了。”感觉如活过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