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天虽站在了人族阵营,可他就那么站着,却像是一堵墙一样,隔绝了人族百名剑仙和染玖。
还在论道台角落的无殉几人,深深看了烬天一眼。
很多事情,他们还不知晓。
但,哪怕这样,他们也认现在的烬天。
这是他们的少爷,他们认这个少爷!
染玖又垂头看了烬天一眼,她的眉眼上扬,有了几分笑意。
雷炎龙微微抬头,龙须飞扬。
“第九道天雷要来了。”雷炎龙道。
染玖抬头看了看这天雷,她估量了一番后道,“第九天雷不同于前八天雷。你若可以承受,便将它整个吸收。”
“好。”
随着雷炎龙的语言落下,第九天雷携着滚滚天威,翻滚而下。
那天雷,竟闪着悠悠蓝光!
蓝光?!
染玖眼睛一眯,她曾渡过金色天劫,亦渡过紫色天劫。那是她资质逆天的缘故。
可她从来都没遇到过蓝色天劫。
静月湖旁,一众修士同样抬头看向看向这蓝色天劫。
蓝色天劫??
何时出现过蓝色天劫?古书里记载过蓝色天劫吗??
不由得人多想,天劫已经带着它幽古的力量劈了下来。
蓝色天劫直接劈在了雷炎龙和染玖身上。
染玖抓着这雷炎龙的背毛,她微微昂起了脑袋。
脑中,顿时一股蓝色深远之力整个填充。
什么?这是什么?
嗡——
染玖觉得她的灵魂震颤了一下。
震颤过后,她缓过神来,大口大口地呼吸。
这是…
灵魂雷劫???!!!
幸好她遭受的只是余波,否则非把她这柔弱不能自理的魂魄给劈散架了不可。
居然还有这种雷劫的。
染玖觉得她得回去翻一翻孤夜的私藏才行。
染玖低头看向了她骑着的雷炎龙。
只见,雷炎龙好似灵魂出窍一般,一动不动了。
雷炎龙本就不是完整的魂魄,只拥有一魂四魄,面对着灵魂天劫,扛过去即可,本不该去承受。
但因为染玖那一番话,雷炎龙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承受。
染玖本是凭着自己活了两千多年,经历了数次天劫的经验才这般说,此刻,染玖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言之失,差点害了他。
雷炎龙吸收了第九道的灵魂雷劫之后,他的一魂四魄嗡的一声,随后,就仿佛是破掉了的米罐,那灵魂如同米罐里的米一样,慢慢漏失。
雷炎龙的魂魄忽而亮起了一道白光,白光里的他仿佛回到了千年前,他两岁的时候。
他咿咿呀呀说不了太多的话,族长和长老却捧着他,到了一处净湖旁接受洗礼。
净湖旁,不仅仅有着巫马一族的族人,更有着许许多多的山精野怪。
猿,狒狒,狮子,老虎,蛇,凤凰,孔雀,鹰…
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此处所有山精野怪纷纷前来参加这场特别的盛典。
老者举着权杖,他双膝跪地,两手将他庄重地高高托起。
“五千年,吾族等了整整五千年!终于等来了这个孩子!
——吾界天命之子,巫马一族的圣子!”
灵魂光芒一闪,雷炎龙灵魂疼痛厉害。
“带着圣子逃!快逃!”
“都是小牧那孩子惹的祸!!”
“族长,我等抵挡一阵,你们快带着圣子离开!”
“我来传送!走!”
他的身旁都是火,全都是火。
两岁的他还不太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遥遥晃晃地站起了身。
巫马一族的洗礼需要净身,昨日起他便没有进食了,到了今日,当真很饿,真的很饿。
可是,为什么只有他,有谁能给他些吃的。
身后全是火,可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双漂亮的鞋子,他缓缓抬起头,看到了一个红艳美丽的身影。
她很美,太美了。
哪怕只有两岁,他亦懂得,这是个美丽的姐姐。
他急切地拉着她的裙摆,“抱抱,吃…”
她蹲下了身子,那明艳的脸上眉眼弯弯地微微笑了起来,她背着阳光,那模样,宛若天上的神明。
“抱抱,吃…”
她眨了眨眼睛,又似十分窘迫地四处翻了翻,最后道,“哎,我这会出门没有带吃的。怎么办?”
她想了想,又将他抱了起来,“你父母呢,你一个人吗?”
“没有父母?正好我也没有,你就同我做个伴吧。”
“你这么饿了吗?”她咬破了自己的手腕,手腕上鲜红的鲜血滴滴滚落,她将自己的手腕递到他的面前,道,“可以喝,甜的。”
他的灵魂忽而又忽闪了一下。
“你当真自愿成为我的容器?”
云真说过,染玖此次要面临的,是死劫。
是十死无生的必死之劫。
若要破此劫,就必须按他说的做。
烬天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柔光。
昨夜,他已在她混沌之时,承诺了她,要护她一生。
他都…要付出这么多了,她该…不会怪他吧。
他的唇角又稍稍上扬了一分。
不,她想不起的。那个傻子师父。
今日后,她怕是,要恨他了…
他收敛了情绪,他依从云真的话,主动落入落渊的险境,如今在这缚魂大阵之中,他看向落渊残魂,坚毅地点了点头。
他的魂魄撕裂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按照原计划配合落渊演戏,另一部分,也就是雷炎龙的主一魂四魄趁落渊残魂适应烬天的身子而虚弱之时,趁机逃掉。
落渊布局已久,整个剑仙世界都在她的控制之中。
但她的目的并不是剑道仙门,而是他的师父染玖!
他虽被撕裂了魂魄,但他的一魂四魄却比他原先以为的还要结实强大。
他逃了出去之后,便看到了山洞口飞着的鸟儿,他毫无困难地便钻入了它的身子,夺舍了这只鸟。
他飞到了染玖身边,染玖好似醉酒刚醒,她浑浑噩噩,果真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看到了他化身的鸟儿之时,还颇有几番趣味,逗弄着它。
“你要吃什么?你要吃虫吗?哎呀,我不擅长捉虫,我有血,你吃不吃?”
他,“…”
她站起身,颇为烦恼道,“哎,我是不是很不擅长养孩子?我那小徒儿,最近有些奇奇怪怪的,他很沉闷,越来越沉闷了。我总觉得他心里有事情,但是他什么都不跟我说。”
“你看,他今日更为奇怪了。都找不到他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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