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宫小姐她...被星之陆夜祈议会捉去了...”
方信身子一震,只感觉一股强烈的晕眩感冲上脑仁。
他如何不知道咏妹的苦心?
没错,咏妹一开始确实是在利用方信,用谎言来驱策方信与司数星斗争斗,但没有咏妹方信就不会与司数星斗对上吗?
答案是否定的,
当初是司数星斗抛弃了方信,向方信伸出友谊之手的正是咏妹,
没有咏妹的话,或许方信早就已经死了。
但方信还是无法接受他被咏妹利用的事实,所以他最后做出了选择,逃离战场,活下去完成咏妹的布局。
当他回头的那一刻,无论方信和咏妹都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他们之间只有这个最好的结局。
方信必须脱离绝望游戏,
咏妹也必须完成这个绝望游戏,
他们各有非要如此不可的理由,
不提暴走的绝望饕餮,方信一旦留下,他便要与咏妹不死不休,毕竟种种线索都指向咏妹,就连咏妹自己也亲口承认了:
她与安可达成了交易,她就是安可安插在绝望联盟,挑起争端的卧底!
只有她死,这场绝望游戏才会终止,可是方信哪可能,又哪能够狠下心来杀死咏妹呢?
所以他做出了决定,
那就是...逃避!
可就在他从宁惜口中得到咏妹的消息时,他的心彻底乱了。
跌跌撞撞地回退好几步,背脊靠着墙壁缓缓滑下,方信也不顾左臂传来的痛楚,抱着脑袋陷入沉寂,整个房间只剩下了宁惜粗重的喘息声。
窗外日沉,繁星升空,方信好像失了魂一样就那样傻坐着,直到鼻子嗅到淡淡的尿骚味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宁惜。
被缚的宁惜红着脸颊咬着牙齿,金黄的尿液加速顺着大腿渗透了床单,却是憋不住尿意尿了一床。
看到方信投来目光,宁惜身子一抖,眼睛立时噙满泪花:“唔,唔,我,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面色茫然的方信沉默了好一会儿:“想上厕所为什么不说?”
“我,我怕,怕你,杀,杀了我...我不敢...”
“你会怕死?”方信抬起头来:“绝望联盟的人应该都经历过死亡吧。”
宁惜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大腿紧紧并拢轻轻摩擦起来:“我,我,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我很怕,对不起,对不起...”
回忆起那个小小的萝莉老师,方信轻声道:“我认识的花之濑秋实老师可不是你这个样子,说说吧,为什么你会被借出者认可。”
“那,那不是我,那就是花之濑老师,唔,我,我没撒谎,她,她是看我太没用了,才,才把身体借给我的...”
“因为你太没用了,所以那个爱心泛滥的家伙才会主导身体吗...嗯,明白了,是她能干的事情,叫她出来和我聊。”
“她,她不想出来。”
“为什么?”
“因为,因为...对不起...我,我触犯了她的底线,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方信站起身来走到宁惜身边:“是这样吗?我很好奇,她那样的人为什么还会绝望,告诉我。”
宁惜从不会拒绝人,看到方信走过来身子一抖,立刻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交代了花之濑秋实绝望的原因。
这一切还要联系到绝望游戏开始的一周前,常春高校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自杀事件,死者是一名患有抑郁症的女生。
那名女生在自杀前曾经寻求过花之濑秋实的帮助,但花之濑秋实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因此女生死后,花之濑老师将责任归咎于自身。
或许是宁惜的唯唯诺诺和那名女生太过相似,花之濑秋实才会竭力去帮助宁惜,但也是因为宁惜与司数星斗围杀“森知静”,花之濑秋实才会在此刻不愿现身与方信对质。
见唤不出花之濑秋实,方信也没过多为难宁惜,只是眯着眼睛上下打量起这个麻烦的女孩。
没错,
这个家伙是个大麻烦!
杀不得,赶不走,毕竟她此刻挂着森知香的身份,单森知信雄这一关方信就过不了。
宁惜害怕地缩着身体,原本整个绝望联盟她最怕的人就是简水和白石,而面前的这个恶魔与简水互为宿敌,更是干掉了白石,论级别已经超过了宁惜的恐惧上限了,
此刻被恶魔上下打量,宁惜浑身抖成筛糠,干脆眼睛一闭,躺倒在床上张开双腿,摆出一副任君采劼的样子。
“来...来吧...轻,轻一些...”
方信沉默片刻,忍不住给了宁惜脑袋一巴掌,宁惜唔了一声,有些委屈地小声说道:“老师不好看吗...”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还有...
劳资现在是女生,也没作案工具好吗?!
“唔!”
已经知道宁惜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方信心底警惕下降,干脆解开宁惜身上的束缚:“你有生门八技吗?”
“有,有...”
举起软绵绵的左臂,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给我治疗。”
“好。”
宁惜笨手笨脚地爬起身来,摸出一张卡片,对着方信使用了圣愈卡片,暖暖的白光包裹着伤口,方信的注意力却放在了宁惜的胳膊上:“你的伤好了?”
“这...司数星斗,不让我说...”
“给我说!”
“唔!不要凶我,我错了,我,我的擅长属性是回复...我,我的属性点也都点在回复上了,超凡被动是,是快速痊愈...唔...”
“你的正义卡片什么效果?给我说!”
“呜呜呜呜呜...我,我的卡片,是,是业返,是个被动技能,能够将我受到的伤害,完全返还给伤害我的人...”
方信脑中闪过咏妹之前的提醒:
宁惜的能力绝对不容小视,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反弹加上高回复...这个能力有点过分恶心了,司数星斗那个家伙真是给了我一份大礼,好在这家伙如此没用...”
转身走到橱柜旁翻出一件浴袍:“脱!”
宁惜立时顺从地跪在床上脱下衣服,动作熟练至极,短短两秒就只剩下内衫,脸上却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讨好地凑上来就要给方信脱衣服。
方信挑起眉毛:“你干什么?!”
“唔!我,我...”
“我是让你换上这个!你没发现你尿了一床吗?!”
宁惜委屈地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我是又脏又下流的母猪...我错了...”
方信心烦意乱,直接将浴袍扔在宁惜脑袋上:“去浴室!自己洗一下,换上!”
“唔!好,好。”
浴室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方信看着又脏又臭的床铺和上面的血迹只能自认倒霉,扯下床单处理起来,顺便将宁惜的衣服也丢进了洗衣机。
值得一提的是,这间总统套房设备齐全,比起森知静的家更加豪奢,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方信给前台打了个电话,叫前台送来晚餐和两套T恤,坐在客厅揉着饿扁的肚子大块朵颐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宁惜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方信将一件宽大的T恤丢给宁惜:“换上,来吃饭。”
“好,好。”
宁惜迅速换上T恤,也不顾宽大的领子露出半片胸口和香肩,一路小跑跑到方信身边站定,一脸乖巧。
方信晃了晃杯中的红酒淡淡地说道:“你这么怕死,你不想死吧。”
“不不不,不想!”
“可是你的积分应该垫底,如果你杀不死我,两天后你就会被抹杀,司数星斗是这么跟你说的吧。”
宁惜脸色惨白,粉嫩的嘴唇也失了颜色:“呜呜呜呜呜...”
“别哭了!”
“是,是...”
看着强忍哭声拼命抽泣的宁惜鼓出一个鼻涕泡,方信扯下一张纸巾丢过去:“你以为你能活到两天后?哼,一会儿森知信雄就会回来,别忘了,午夜十二点之后会发生什么。”
宁惜吓得一屁股跌倒在地,眼睛瞪得溜圆立时开启了震动模式。
方信吃了一口牛肉:“和我合作,我可以保你不死。”
宁惜傻呆呆地看着方信:“你,你要做什么?”
“我要救个人。”
“你,你要去,去救,救灵宫小姐?!”
方信停下手中的动作。
“和你有关系吗?”
“没没没,呜呜呜,我错了...”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时间已经逼近十一点,“我,我该怎么办?”
“听我的就好,一会儿和我出去一趟。”
“你,你要去哪?”
方信眯了眯眼睛:“司数星斗他们被抓进了星之陆夜祈,马戏屋的前十奖励应该没人和你争了吧。”
“对,对啊!太好了,只要有了这些积分我就不是倒数第一了!”
方信只是扫了一眼宁惜,不置可否。
“吃点东西吧。”
宁惜皱了皱眉头:“我,我...我吃不了...”
方信擦擦嘴角,指了指一旁黑乎乎的一只锅子:“我知道,你对咖啡火锅有兴趣吗?”
宁惜呆呆地看着方信,不知怎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呜呜呜呜呜...”
“怎么了?”
“没,没什么,没人对我这么好过,要不,要不...”宁惜掀起宽大的T恤:“你还是欺负我一下吧,不然我不安心...”
“滚!”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