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何必如此?我只是打个比方,比方说,如果想要彻底激怒各位,应该采用哪种说词更适合。”
“站在各位的立场上,大阿姑是诸位心中的神,那么同样的,主上便是我等心中之神,大阿姑的话,对于诸位来说,是神谕,主上于我等而言,亦是如此。”
“我不相信,我的下属会违背‘神谕’,违背侠义之精神,违背,人,生而平等的理念,做出这种恶心的事,说出这种恶心的话来。”
“我,不信!他们是我的下属,是与我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我,不信…所以,自然要为他们辩护,有问题吗?”
众族老一时哑了火,愤愤不平的坐了回去。
“啪!”
惊堂木拍下,吕方面色阴沉,看向白玖凤,问道:“你是主审官,还是我是主审官?我让你说话了吗?”
白玖凤抱手在胸,别过头去,不看他,那意思很明白,行,你官大,你说了算。
吕方不满的看了她一眼,接着问道:“他们是什么时侯帮你收摊的?什么时侯到你家的?”
当堂的古玲灵愣了半响,这才意识到是在问自己呢,于是慌乱答道:“瞧…瞧天色,那时应是酉时初,戌时末,戌时一刻到家。”
吕方点点头:“戌时一刻?也就是说,那时天才刚擦黑,但是根据事后的报告记录,是在子时,接近丑时时,邻里们听到了你的哭嚎,那在这‘四个时辰’里他们在做什么?”
四个时辰,那就是八个小时。
“他…他们…他们…他们自然是变着法凌辱我,我身上的伤就是证明,我又不敢大声叫,最后是实在受不了了…”
古玲灵语无伦次的说着这些,而她的这翻言论,不免引起了众族老们的疑心,就算是身为公正人的各大掌门,也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等书记官记录完这些后,吕方点点头,便让古玲灵退到一旁,传唤陈星宇等人上庭,一个个的问过。
侠宗诸人的口供大抵不差,就是边名有“留客”的习俗,邀请他们一同去家里,然后彼此就发生了关系。
睡到后半夜时,也不知怎么,突然闯进来一帮人,把他们给绑了,古家小娘子全身是伤,缩在角落里嘤嘤哭泣。
他们到现在都很懵,明明那时,大家都已经睡了呀。
鼻青脸肿的陈星宇还说:“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在他们闯进来之前,我的灵台还保持着一丝清明。”
“然后便看到,杨申君他们,竟然在殴打古姑娘,我想要出手阻止,但一伸手,我的拳头也打在了古姑娘的身上,我很心痛。”
“感觉这似乎是一场梦,等次日醒来后,才发现被人赤条条的抬去营地,再问起时,其他人竟是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没有想要伤害古姑娘,但确实是伤害了,不管什么原因,这一点无从辩驳,我有罪。”
“侠宗法度森严,我犯了罪,就应该受到惩罚,凌辱无辜,斩首以示众,姓名不上英灵碑…我认了。”
言至此处,原本铁血男儿的陈星宇,突然泪崩,冲着公堂上的古玲灵深深鞠躬,言道:
“对不起,我们伤害了你,虽然不知为什么会伤害你,但这是我们的罪过。”
其后,他在古玲灵惊愕的目光中,冲着堂上官吕方跪了下去。
一边流泪,一边道:“总督,陈某不怕死,陈某罪该万死,陈某之行为,陈某之姓名,不…不配上英烈碑。”
他才说到这里,白玖凤忍不住了,喝道:“站起来!我侠宗儿女,还没有跪地…”
“陈某不配上英烈碑,但陈某知道,这中间肯定有问题,为大局,请总督处刑陈某一人便好,给其他兄弟一条活路…”
“陈星宇,我让你站起来!”
白玖凤怒其不争,狠狠一记窝心脚踹了过去,陈星宇直接撞在了梁柱上,挂画一般,缓缓滑落。
吐着血,爬在地上,祈求的看着正堂官:“陈某…陈某死不足惜…总督,求你了…陈某可以不上英烈碑,兄弟们也可以死,但请让后人看到他们的名字…”
“老娘看错你了,你个软蛋!”
事情还没有定论呢,你认个什么罪,白玖凤越看越气,又是一记鞭腿扫去。
“公堂之上,岂容你姓白的放肆!”
“慢着…”
“等一下…”
“不要啊!”
就在白玖凤一脚将要踢中陈星宇的太阳穴,陈星宇露出一抹惨笑时,距离很近的古灵玲一把将他扑倒。
脚尖生生停在了古玲灵的鼻尖前,继而又收了回去。
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此一番的言论下来,大家基本上算是搞明白了什么,边民虽然偏执,但也懂是非对错。
当陈星宇向古玲灵鞠躬道歉的时侯,她已经心软了,她本就心思淳朴,见得那般情况后,便产生了浓烈的负罪感。
良心发现,不忍这俊郎君被打死,哭叫着扑了过来,挡在他的身前。
其余人等,亦是恍然,在白玖凤收脚后,阿依兰美目一眯:“古玲灵,你懂情蛊?还会咒蛊?”
古玲灵哭道:“不瞒族老,我是陷害他们的,我本为古灵咒部,本命蛊便是咒蛊,我那亡夫是情蛊部人,我自也与他学会了那般的手段,他死后,他的本命蛊便上了我的身…”
案件很简单,古玲灵也算是个奇才,她虽武修不行,但对蛊术却有着很不错的亲和力,因此掌握了两种蛊术。
一为情蛊,放大人之情与欲,这方面她掌握的还是很粗浅的,只在色欲方面特长。
而她更擅长咒蛊,细密的不可见的蛊虫随着呼吸,进入人体,不知不觉中,肉体便会被她控制。
不过也看品阶的,武者六品凝练意志,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被咒蛊所影响,但当心情松懈时,也会被趁虚而入。
再有就是高品阶的压制,类似大阿姑那样的,她想要谁中蛊,谁便会中了,这些倒是另当别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