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炮员打断了她的话语,抿着嘴,瞪着眼,沉声问着:“总门掌在思虑怎么拯救这些你眼中的贱民,而你,你们,却在想着怎么杀光他们,或是我们!”
蓉嬷嬷哪能听得这翻话,急了:“战场之上,哪有那么多仁慈,起开吧你…”
说着话,一把将试炮员推开,学着他的样子,将双手搭在炮筒粗大的尾部,元气传导。
炮身上的符纹亮了,眼看就要发射,然后就又熄了,没有半点动静。
蓉嬷嬷不信邪,再次运转元气,炮身亮了一下,又熄了,如此反复多次,没有半点效果。
旁边的试炮员,踩着脚下炮台的小机关,暗暗运转元气,哼哼冷笑。
几次打炮都没有反应,蓉嬷嬷更急了,反身一把抓住试炮员,沉声呵道:“我命令你开炮!”
试炮员淡然道:“你没有权力命令我,九卿府的威风,耍不到我头上!要不,你杀了我?呵呵,怕你也没那个胆子。”
“你…”
这,就是战线推进缓步的第三个原因,拯救被控制的傀儡…
而在此其间,东线这边的门阀贵姓们,也少不了要动些心思的。
刚刚伤好没多久的“辅王”王淳临,在看到大炮的威力后,着实也是惊了,心有余悸的将王思闲叫过来。
“思闲,以如今这场面,血侯必败!你与那侠宗主相熟,战后,你问一问他,可否将这大炮卖与本府?”
“呃…”
王思闲茫然,片刻后反应过来,连忙道:
“这样的利器,怕是少之又少,制造起来应该十分困难,浩然他未必会出售…王架,思闲尽力而为,或许他看在同为盟友的分份上…或许应该可以的吧…”
王思闲这话说得底气不足,这么厉害的东西,人家肯卖才叫怪呢…但此刻也只能这般的答应下来,头皮有些发硬。
王淳临呵呵笑道:“若你将此事谈成,你与阮静莲之事,本王便不追究了。”
王思闲头皮发麻,心悸的瞧了一眼辅王,连忙底下头,一身冷汗。
“王架在说什么,阮伯母…小侄不太懂。”
“呵呵呵,可妾之,可共之,本王无所谓,但思闲,你也得实心用事,如此本王才能好好疼你。”
“咕噜,侄…侄…侄儿,自当在伯父跟前实心用事,多…多谢伯父指点。”
“这般便好了,我的好侄儿啊,好好瞧一瞧这战局,好好开一开你的眼界,这中都的局啊,可是非同小可。”
“是…”
与之相比,在见识过大炮的威力后,钱维宁却是面色阴沉下来。
“这应是人间重器,不该出现在人世间的,如此大炮,如是放于野外…太可怕了。更可怕的是…是…是舆论,中都的舆论风气!”
他这般的喃喃自语,面色惨白,深深呼吸后,道:“此事需报由本府知道,我会更加详细的将此论证…”
方说到这里,他这突然就有种泄气的感觉,万年的门阀,士子府党派林立,即便他再出挑,也受到了种种打压。
就算将此报上去又如何?不会得到重视的。
叹了口气,钱维宁无力的说道:“报上去吧,也好让本府有个准备…”
“诺…”
玄武道东线的战场上。
赵轩然小意的来到白珠身边,问道:“那个,将军府这边还需要做什么吗?”
白珠沉声道:“不需要了,稳定战局就好。”
赵轩然问又道:“那夫君他…他最近在忙什么?”
白珠回答道:“忙很多事情,我也看不着…唔?你是不是又皮痒了?”
赵轩然连连摆手:“不…不是的,那你要打,也轻些…”
后面的话细不可闻,赵轩然脸颊陀红,即害怕,又期待。
旁边的钟嬷嬷忍不住捂上眼睛…
战场上,东方离手中折扇婉转,一派潇洒飘逸。
斩杀几人之后,他回头看向不远处“风风火火”的弟子。
扇子一展,收束在扇中的拳意爆发,周围数名七八品的高手损命,开出了一片空白区。
东方离淡然的瞧着这一切,突的笑道:“徒儿啊,你可知中都之局是何等荒谬?”
黎定安全身是火,扇动玄铁羽翼过来:“正要问老师。”
东方离哈哈大笑,手中折扇一一指向东线战场:“一个九卿府的傻子,一个士子府的痴道,一个将军府的花痴,一个王府的俗人。”
纸扇子轻轻点出,分出不同的位置,最终落在了自己身上,扇尖点了点胸口:“一个司寇府的愚人。”
说着话,扇尖指向玄武道的某处,东方离呵呵笑道:“还有南宫府的劲头,以及侠宗主的威武,更有那血侯的算计…但说到底,中都之乱,不过是大人物的‘棋盘’而已。”
“而你我,皆为棋子,即便是你那叔父与血侯…唉,也都是棋子…”
黎定安不明所以,想要请教,但东方离却不想再说了。
相比于东线战场取得的胜利,西线则彻底进入了僵局。
盖因这边是李恶海的主力精锐所在,在第一次反攻当中,孟晚晴率领特勤军突进白虎道三分之一后,便遭遇了血衣军的拦截。
空中堡垒迟迟无法升空,大炮也就没法子形成有效的对地打击,再加上还有源源不断的傀儡加入,让特勤军陷入了十分被对的局面。
甚至一度又让血侯将战线压了回去,索性由江婉调度的部分暗卫曙光军加入,以及源源不断的走了又来了的义士们,这才止住了颓势。
一夜胡乱的炮击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过后,孟晚晴跟江婉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在以临北大街为基地的挥指总部,将空中堡垒造好。
然后再调来夜翅乌云兽,将堡垒托运过去,再以此来形成有效打击。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因为元气大炮的炮台,本身就很沉重,组装起来又十分费事,承载炮台的空中堡垒,虽然占了“空中”两个字,但却比元气大炮本身还要重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