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眼晴微眯,又问道:“西北哪里的呀?正好,老夫也是西北人,咱们算是老乡。”
“西北大麓山…”
小家雀终究不是老家贼的对手,此言也出,那指战员的神情微愣,心中便也有了些许警惕。
微笑道:“老前辈西北哪里人啊?”
老者呵呵笑道:“南大环奇州人士,早年间被仇家追杀,躲到了中都…大麓山在北大环,听说那里已经被“侠宗”名门正派所统御。”
“更听说,那里侠义精神蔓延,侠宗又有明堂帮衬,那里的人过得挺好,小哥为何会来中都?”
那指战员放下手中纸笔,微笑道:“不错,在下正是名门正派弟子,也就是老人家口中的‘侠宗’,来中都,是奉命过来历练。”
“正巧见得是中都之变局的当口,玄武道这边,比较附和在下的味口,自然也是在下历练的机会,历练时间结束,便会返回师门,老人家,有问题吗?”
老者微笑点头,再不言语。
其后,这条船上的人便陷入了震惊,短暂的失声后,纷乱起来。
有人道:“这小哥竟然来自侠宗?你见过侠宗主李浩然吗?”
亦有人道:“李浩然是个什么样的人?给大家说说呗…”
还有女子问道:“李浩然他长的俊吗?是不是如梅大家《侠客行》评话里说的那般多情?”
等等这些事情,指战员也不好回答,只能以“接下来要拼命,还是听听我战术的安排…”这样的理由搪塞过去。
但同样的,也振奋了士气,毕竟因为梅凤娟早期的《侠客行》评话,外加后来“百晓生”《二雕》,对于侠义的普及。
再加上种种类似新闻精神,文人风骨等等思潮,中都城,即便是玄武道这种穷地方,对于“远在西北”的侠宗,也是很向往的。
而身为“侠宗宗主”的李浩然,同样是很多人崇拜的对象,若非如此,玄武道又怎会有这么多人,选择抗争呢?
如此之下,这条船上的众人,便更加信赖那平平无奇的指战员了。
而其他大船上,也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但毕竟不是每条船都有指战员,指战员们更不可能把自己暴露主动出来。
因此也有不少猜疑,嘲讽。
倒是有一条船上,某个指战员是个六品,他其实是不愿意来的,毕竟于他来讲,玄武道那一块更重要。
但在几个“好邻居”的蹿腾下,便只能跟着他们一同共襄盛举。
因为他品阶足够,只是说了句:“过来,我要安排战术配合,接下来,你们都得听我的…”
大家也是相当信服。
然则随船而去的指战员大约有十多位,可是对于近三千多人的零散船队而言,他们的数量实在太少了。
着实也力有不逮,如此这般,大多数人在加入飞天河的战场后,要么无于非命,船毁人亡,要么选择退去,伤痕累累。
但饶是如此,也有近千人的船队,在战术指导员的的指挥下,配合特勤队,打退了一波又一波“贵姓治安司”的拦截。
与特勤队的彼此磨合间,双方渐渐有了默契,从飞天河的河道,一路向下杀去,一直大到中都下方,那宛如大海一般的湖面上。
然后彻底将这一条贯穿整个玄武道的河道杀通,继而便是中都下面,那一方大湖中的撕杀。
这里是特勤队与治安司真正的战场所在,彼此之船来船往,间犬牙交错。
有人飞向天空,过不多时便掉了下来,有人沉入湖底,湖面上便会泛起殷红的鲜血。
孟晚晴手中拿剑,坐在一艘大船上,冷冽的看着战局的变化,一言不发。
在她旁边,以尹东青为首的数名九品高手蓄势待发。
其中吕媚最是急躁,因为在天空中,她的夫君黎定安全身玄甲弥漫,外罩着岩浆低首龙,再外边是炽凤火焰,正与敌人杀的难解难分。
那人是一位刀道高手,其出招时散发的气意,怎么着也有八品上,乃至或有九品。
吕媚无法判断这些,几次抽剑,想要帮助夫君,但在大队长的威压下,她怎么都无法把手中剑抽出来。
“这么急吗?还是说,你在花姑子的婊子窝呆的太久了,失了以往的眼界水准?”
孟晚晴淡然一笑,转目看向吕媚,缓声道:“说白了,这就是个挣命的世道,黎定安既然以七品的份量,选择与那九品的刀道高手搏命,自然也有他的打算。”
“人啊,特别是武者,心头若无热血,若无打破头也不回改的劲头,他们与凡夫俗子的奴隶人何异?”
“吕媚儿,不要以为他是‘神造少主’,黎不明的儿子便如何,也不要以为他是浩然的侄儿又如何。”
“更不要以为,他拜门阀东方离为师,又是何等的了不起,在本座眼里,他就是一个叫‘黎定安’的名字而已。”
“与此战中,死掉的那些人,没什么区另。胜了,活,败了,死。这,就是这个世道,也是这个江湖。”
吕媚沉默片晌,将握剑的手松开,沉声道:“我相信我夫君!”
孟晚晴淡然微笑,收束了对她的剑势威压。
亦在这时,天空中的战局出现了变化,只见那九品的刀道高手,斩开了黎定安岩浆,炽凤与玄甲的三层防护。
一刀插入胸口,呵呵狞笑。
“死吧!”
重刀下落,直直将黎定安钉向下方的大湖中,以此泯灭其全身火焰。
见得这般,吕媚心头一紧,手又搭在了剑柄上,但在孟晚晴的剑威之下,她却无力拔剑。
轰然一声。
黎定安仿若流星般的坠落,被那刀道高手直接一刀钉入大湖中,全身炽热,带起丝丝白雾,沉了下去。
就在刀道高手哈哈大笑之时,湖面上徒然伸出一只手,将他拽了下去。
刀道高手愕然,随之沉入水中。
片刻后,一阵剑光炸出水面,泛起殷红。
又过不久,那刀道宗师全身是伤的从水中跃出,眼神中透出一丝骇然,紧接着便是提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