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如此说着,手指指在了一处无聊评话版面上,那是个言情文,文笔还算不错。
故讲的是某一男主奇遇,得了一颗“神眼”,于江湖仇杀中救得女主,二人开启浪漫江湖之旅的“傻白甜”文。
在此之前,李道以为这《晨报》只是别人效仿他才搞出来的,因此并未多做关注。
收录了第一版后,也没有仔细说看,只赞说,这报的东家还是很有商业头脑的,知道报纸的利润有多大,懂得跟风。
毕竟中都城的“媒体”数量太少了,新闻发布会都搞的很尴尬。
如今有一家不在他控制范围内的“媒体”出现,他还是很高兴的,百花齐放才更有意思嘛。
在此之前的两版《晨报》的内容,大抵与《日报》《晚报》差不多,报道着一些中都城内发生的事,其中也有血蝉,不过内容并不多,也不如《晚报》那般详实。
更多的,则是连载着一些短篇的评话故事,以及诗赋文章,感觉是某个酸文雅醋之人弄出来的,着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看头。
然则,今天这一版的头条上,李道赫然发现,这《晨报》竟然在如今中都“倒血蝉”的风口浪尖上,以一个“公道人”的身份,公然为血蝉发声。
虽然说得很隐晦,前面的文章也都是有关于血蝉与五大帮之间的报道,接着话风一转,说起了血蝉莫名其妙的灭掉朝凤帮的事,说是这里面有诸多疑点。
只是在最后提出了几个疑问:
“血蝉以前一直是一个为了钱而杀人的组织,为什么现在却要干这种亏本的买卖,既得罪了白家,又与五大帮不死不休?这里面,是否存在着什么旁人不知情的内幕?这场搅乱中都城火并的意义又在哪里?”
这就直击问题的关键所在了,由不得有心人不去联想,如此乱局背后,是不是有一张看不见的黑手在拨弄?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道才开始警惕,这份他一直以为的四不像《晨报》,他感觉,有人已经开始针对他了。
于是早先在与杨童跟汪海权谈之前,让江婉去查查这份报纸的来历。
中都的书局有很多,有实力刊印报纸的也不少,只不过在此之前,梅凤娟因为是畅销书作家的原因,让梅氏书成为业内翘楚,因此,《日报》的发行量很大。
而江婉,也只是顺藤摸瓜,查到了刊印《晨报》的幕后之人来自白虎道,其他的,短时间内是查不出来的。
而李道,原本也只是想通过仔细读读以往的两期报纸,看看能不能在字里行间中,推断出这《晨报》幕后之人目的是什么。
却不想,在第一份报纸的一个不起眼的版面上,看到了那“神眼”奇遇少年,与傻白甜女主的江湖浪漫爱情故事。
这故事,说真的,真不怎么样,给人的感觉就是,用一堆华丽辞藻堆积起来的“白开水”,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比之梅凤娟的,不知差了多少倍,至少梅凤娟还讲了一个“琼瑶式”的武侠,对剧情的把握与人物的刻画还是入木三分的。
即便是那《侠客行》的男主“李浩然”,别人至少还会期待一下“下一个死掉的女主会是谁”。
而这部则是,无爽点,无痛点,无看点,全程尿点。
但敏感如李道,刚刚看到“神眼”二字,便立刻想到了赵轩然。
没办法不去联想,说起来他身上就有一颗神眼,而这颗神眼,正好还是两人的“定情信物”…好吧,“定情”二字有待商榷。
不过,这已经足够给李道带要莫大的危机感了,他可是清清楚楚记得,当初自己在北大环,是如何对待这位“未婚妻”的。
打了人家不说,还想来个“杀妻证道”,只不过最后顾忌到大将军,怂了,没敢下手。
“赵轩然!?”
一听这三个字,江婉立刻炸了毛,抛开其他的不说,这是“原配与小三”的争斗,她怎么可能还会淡定?
“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会来中都城?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连着三个问题,足可见江婉对赵轩然的抵触与警惕,仿佛她现在就恨不得冲过去,把赵轩然大卸八块,毕竟,这可是“夺夫之恨”呐。
李道想了片刻后,道:“我也不是很肯定,因为单凭‘神眼’二字来推断,这未免太武断了,洪大还有一只神手呢。”
“类似接驳‘神之器官’的行为,于那些有实力,背景雄厚的人来讲,并不罕见,贵姓家有不少人,因为种种原因,缺失了某个部位。”
“然后花重金,或是亲自去墟荒,将已经‘死掉’的神的某一还有‘活性’的部位切下来,装在自己身上。”
“类似神指啦,神耳啦,神眼,神腿,甚至是神…咳,这类事情虽然稀罕,但也不在少数,只不过这样的‘假肢’不能长期佩戴罢了。”
“而你查到的又是在白虎道那种‘贵人云集’的地方,他们知道这些也是在情理之中,我不能仅凭‘神眼’二字,便断定《晨报》幕后之人是赵轩然。”
“但也不得不对此产生怀疑,以最坏的猜测来应对,如果真的是她的话,那我们可能要提前准备跑路了。”
“毕竟,这里是大中州,而且又在中都城这一严格来说是属于将军府的地盘上,这是她的主场,自不比在北大环时那样。”
“不过,跑路的前题建立在,她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存在,但是现在看来,即便那幕后之人真的是赵轩然,她应该还并不知道,我们在中都城。”
江婉疑问道:“何以见得?”
李道皱眉回答,道:“想想我们当初是怎么对她的,她如果知道我们在这里,早就带人杀过来了。”
“这里可是她的主场,想怎么拿捏我们就怎么拿捏,又何必还要等到现在?‘贵姓门阀’不可轻辱。”
“当初我只是以‘疑似公侯府’的身份,在外八州搞了点事情,便引来了这么大个麻烦,而那时,咱们可是揍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