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人心叵测(1 / 1)

九山城这地方,算是吕氏与千剑派的势力分割线,每年都会提前约定好时间,在这里举行比武,决定凌州内一城一地的归属权。

一般情况下,双方会选出门下精锐子弟,进行九场比斗,以免出现和局的情况。

比武的过程自然不可能点到为止,温情脉脉,通常都是即分生死,也分高下,杀的血滋糊拉。

吕氏在九山城的别业,名叫“梅花坞”,是建在城西边一处小湖边上的水榭。

名字的由来其实很简单,只因在这小湖周围有一片大大的梅林,等在梅花开放的时节,倒是颇为雅致。

当然,现在这个季节是没有梅花的,不过却有梅子可以食用,亦有精心酿制的梅子酒。

安顿好之后,自然不免又是一场酒席,这次的酒席规模却并不大,只有李道三人与吕氏妇夫,也没有什么歌姬舞姬,丝竹管乐。

简简单单,就在水榭的一处楼阁内。

几人推杯换盏一番,小初正在闷头大吃,听江婉姐姐说,每个月的那几天元气损耗极大,必须补回来!

随意的聊了一番,李道纯粹就是好奇的问起了吕伯阳与吕氏之间的八卦。

奢调凤给他倒了一杯梅子酒,说道:“这事,还要从很多年前说起,吕伯阳与我家夫人,算是堂兄妹。”

“那时,我与夫人还未成婚,夫人当时的年纪…唔,与这位箛尘姑娘相仿,因是长房单传,加之天资根骨皆是上上之选,小小年纪,习武七载,便已有二品的实力。”

“因此便被岳丈定为下一代家主,留在身边刻意培养。”

那一边,正在吃东西小初不屑的瘪了瘪嘴,江婉不以为然的翻了翻眼皮。

李道倒是听的很认真,如果不说开挂这种事情,那个年纪,有二品的实力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江家堡的江风,死在相忘涧的时候只有十四五岁,却已是三品上的身手,被誉为江家这一代的麒麟儿,纷州有名的少年天才。

虽然江婉的天资根骨比他更高,但谁让江家重男轻女呢,在这一点上相比来说,吕氏就要比江家开明许多了。

如果自己没有经过相忘涧凶兽的血食补充,以及无漏功对自身根骨的改造,就算是手里拿着无上神功秘法,现在最多能有个二品初已经算是不错了。

饶是如此,魏无崖那老鬼,不管是在相忘涧的那段时间,还是在“剑境幻境”里,都无数吐槽过自己的根骨有多差。

如果当初接受魏无崖衣钵的人是江风,那他现在还不得起飞?

客观来讲,吕琴这样的,才是“普通天才”应该有的修行速度。而像小初那种吃过和尚糕点的家伙,不说也罢。

李道微笑着举杯:“吕家主豆蔻年华,便已达二品,着实也是不凡,佩服,佩服。”

吕琴连忙谦逊摇手道:“当不得浩然先生夸赞,吕琴不过中人之资。”

奢调凤一拍大腿,赞道:“‘豆蔻年华’!?浩然先生用词着实精妙啊!”

这一记马屁拍出,吕琴暗暗给自己丈夫点了个赞,家有贤夫如此,女儿家在外何愁不做横事!

唉呀,当年挑他算是挑对了,不光人长的英俊,而且还大器与大气。

更难得的是人为机敏,心思灵巧,场面上的应酬,更是相当有高明,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这些年来不知帮了我多少忙,若没有他在,我指不定便要焦头烂额。

得夫如此,妇复何求呐。

如此想着,吕琴瞧向奢调凤的目光,便充满了浓浓的爱意。

马屁过后,又是一番客气,奢调凤便接着开始讲述起吕氏与千剑派之间的恩怨。

这事说来也简单,无非就是宅斗套路。

身为吕琴的堂兄,三房那边的吕伯阳当年已经成年,亦有着相当不错的天资,年纪轻轻便已有三品上的身手。

对于品琴父亲定下品琴为下一任吕氏接班人的行为,吕伯阳的父亲肯定是十分不满的,觉得以家里的规矩,自己的儿子才应该是吕氏将来的家主。

这样的情绪,自然也影响了吕伯阳,因此对大房那边便充满恨意,认为他们做事不地道。

好巧不巧的是,吕伯阳的父亲,在那段时间里,莫名其妙的被一个侍妾给杀了,吕阳阳固执的认为,这就是大房那边的阴谋。

于是在某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盗走了吕氏春秋剑典出逃,蛰伏数年后,成立千剑派,回来报复,而那时,吕琴的父亲业已去世,吕琴成为吕家的家主。

讲完这些,奢调凤长叹一声,道:“说起来,伯阳兄之父的死因,只是因那妾室因爱生恨造成的,与家岳没有半点关系。”

“我等这些年来,想与伯阳兄缓和关系,当年更是将其老母妻儿送还与他,与他讲明此中道理,然则他却并不信。”

“只说此为我吕氏伪善之举,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其发妻,言说什么,其妻在他不在的那些年里,早已不知被我吕氏子弟凌辱了多少回,对他不忠。”

“其实哪有这般事情,我与夫人,对伯阳之妻如亲嫂一般,对其子亦如亲子般悉心教导,更是将其老母奉在堂上供养,没有过半点苛待。”

“怎奈何,伯阳他嗜杀成性,已入了邪道,又哪里能听得进去半分,其老母,亦因此被气死了,此中往事不说也罢,到后来,便渐渐发展到了如今水火不容的局面。唉…”

奢调凤长叹一声,连连摇头,着实也是无奈的很,举杯笑道:“让这般家丑,让浩然先生笑话了。”

吕琴也是连连摇头叹息,顺便又暗暗给老公点了个赞。

信了你的鬼!

李道微微一笑,举杯相迎,道:“确实啊,挑缝兄所言不错,吕伯阳此人嗜杀成性,着实不是个好东西。”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妇夫二人暗暗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目光中都瞧出了遗憾的意味,这个半山门下,真是不好糊弄啊。

接着又聊到了别的话题,如此一番,渐渐的夜便深了,这场酒席,也就此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