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类人若是亮出‘半山牌’的话,总是会得到一些特别的照顾,别人都会尊重他,乃至于不敢伤害他。”
“因为这是‘半山剑主’顾倾山天下第一的威风,更因为有一些人‘半山门人’有着绝强的实力,同样也有着很大的势力。”
“他们奉剑主为‘半师’,自然不允许别人去伤害他们的‘同门’,就算那人依仗着‘半山牌’做下很多恶心的事情,他们也不充许外人伤害。”
“若是私自处罚的话,‘半山门下’为了维护剑主的尊严,会以同等的刑罚对付你,因此这类‘弃徒’只能交由同为‘半山’的人去处罚。”
说到这里,红衣女子轻轻笑了笑,神情中略带着几分轻蔑,继而又道:“我明堂就供养着三个‘半山门下’。”
“其中一个直到死都是只有五品,另一个更是不堪,区区三品,拿着一块‘半山牌’整日里耀武扬威,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竟然还想要霸占我爹的一个姬妾,‘正好’被我撞见了,便顺手将他打残,关了起来。”
“然后,我家另一位一直陪在老祖宗身边的‘半山门下’出手,将那人直接斩杀,这类事情其实并不少见,所以不要以为‘半山门下’就有多了不起。”
听她说完这些,李道笑了笑,道:“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我,其实‘半山门下’并不值钱,对不对?”
红衣女子笑道:“不,怎么能说不值钱呢?有‘半山牌’随身,中土谁不让你几分?好吃好喝的把你供着,只要做的不过份,大家都能忍了。”
“总有忍无可忍的时候…”李道摆了摆手,道:“好了,不说这些了,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的意思我基本明白了,并不是因为我是‘半山门下’所以想与我结交,而是因为我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所以想跟我交个朋友,是不是这样?”
红衣女子点头道:“没错,认识一下,我叫洪初尘,是洪安生的二姐,在明堂‘第六房’排名第五。”
李道疑惑:“你不是‘二姐’吗?为何排第五?”
洪初尘笑道:“因为在‘第六房’有四个人比我‘高’啊,我爹我娘自不用说,他们是我的长辈,不敢逾越。”
“其次下来的是我大兄,他的修为比我深,我打不过他。接着就是三妹,嗯,鼓动老七去墟荒的就是她,我虽然能跟她打个平手,但心计不如她,所以只能排在第五。”
李道恍然:“这样啊。”
接着笑了笑,道:“既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那我想请你帮个忙。”
洪初尘笑道:“不帮。”
“你拒绝的也太果断了吧,朋友之间,难道不应该相互帮助吗?再说,我还没说请你帮我什么呢。”
“朋友也分很多种,场面上的朋友,谈得来的朋友,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兴趣相投的朋友,还有生死相托的朋友,你觉得,你是哪种朋友?”
李道失笑摇头道:“刚认识的朋友。”
洪初尘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对付飞龙与万刀门对不对?但是很可惜,我明堂跟他们也是‘朋友’。”
“卷沙镇的事情,我就是瞧一瞧,看一看,顺便为了感谢那位刀剑铺子的大当家,对老七的救命之恩,也送给了他一块‘玉佩’。”
李道哦了一声,道:“懂了,再见,不送。”
说话间,他站起身来,冲着洪初尘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接着转身,向着正堂屋走去。
洪初尘愣了愣,如此出人意表的举动着实把她搞懵了。
她总以为,这位“半山门下”会将玉佩再次拿出来,以“三个愿望”来要求自己帮助他。
然后自己便可顺理成章的答应下来,帮助他对抗万刀门与神造门,因为这在明堂的规矩之内。
她也已经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然则却未想到,对方竟是这般果决的下了逐客令,这事倒是透着怪异。
以洪初尘对这位‘半山门下’的了解,对方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也不可能不知道如今的局势。但他为何又要拒绝呢?
若是以男女之间的事情做比喻,好比就是在说“我都主动送上门了,你怎么还不吃?”完全不符合堂理呀!
洪初尘很纳闷。
随后笑了笑,暗道:“既然不需要帮忙,想来便是有了应对的方法,那我便瞧上一瞧吧,看看你如何去做…”
如此想着,她站起身来,大红衣裙飘摆间,转身离开了白驼山庄。
这一天夜里,刀剑铺子的二当家向且龙,在寻视完铺子之后,跟几名老兄弟说了几句话,认真的叮嘱了一番,便向着后院而去。
就在这时,有一个伙计匆匆赶来,将一块玉牌递到了他的面前。
向且龙仔细端详一阵,疑问道:“哪里得来的?”
那伙计道:“是一个商人送来的,言说务必交给大当家。”
向且龙皱眉,挥了挥手让那伙计下去。
继而又忙忙的向着黎不明的屋舍方向,然而到了地方之后,他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
向且龙并未多想,觉得事情并不急,便等在了这里。
等着时间有点长,大约快接近午夜时,黎不明才回来,看向且龙在这里,便笑道:“二弟有什么事情吗?”
向且龙皱起眉头,问道:“师兄大晚上的去哪了?”
黎不明也隐瞒,直言道:“跟为沈飞龙见了一面,喝了壶酒,试探了一下他的修为。”
“结果如何?”
“不如何,他很强,但在我的预料之内,或许会更强…总之你见到他远远躲开就是。”
向且龙嗯了一声,并未在这件事情上做过多的计较,接着将那块玉佩递给了黎不明,道:“事情有些大,你瞧瞧。”
黎不明接过,仔细看去,片刻后皱起眉头:“明堂?”
向且龙点头:“算是明堂的善意,但我想不明白这样的善意是从何而来。”
黎不明思索片刻,突的笑道:“记不记得浩然那边有一个伙计,叫洪安生的?我在墟荒里救过他,想来这玉佩的意思就在这里面。”
向且龙皱眉,继而摇了摇头,道:“那个洪七我知道,还跟他颇为相熟,是个热心肠的人,但怎么看他都不像是出生明堂那样的大家族,因为没有那种的气质。”
黎不明摇摇头,笑道:“什么是气质?你当年管着几千人,还不是在‘火炉子’边上团团转?那时的你有什么气质?”
“气质什么的,只有真正掌握了一定权力之后,才会慢慢养成…当然,富贵人家的少爷公子们,自来带着一派富气,但是经过一番磨砺之后,这样的贵气自然也会收敛。”
说到这里,黎不明摆了摆手,道:“不说这些了,这玉佩你收着,我不需要。”
向且龙愕然片刻,随后点点头,笑道:“师兄想让我用这块玉佩保命吗?找明堂,托庇其下?”
黎不明怅然一叹,道:“这不失为一条出路,谨慎些也是好的,毕竟我们没有必胜的把握,若是我死了,有这块玉佩在,其他跟着我们的兄弟也能有一条活路,不至于被赶尽杀绝。”
向且龙皱眉,沉默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