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睡觉是十分不安分的,因为亲眼看到爹娘惨死的样子,让她一直都处于很没有安全感的状态。
所以睡着后总喜欢抓着什么,紧紧的抱着什么。
于是睡在最左边的小初,便在半梦半醒间,紧紧的抱住了旁边的白珠,因为内心的害怕,恶梦中时不时的在抓捏。
睡梦中的白珠就开始莫名奇妙了,梦到了很多事情,比如老板那样,比如老板这样…
实在受不了了,迷迷的将小初扔在中间,然后小初便很自然的盘在江婉的身上,迷迷糊糊的去吃奶。
然后熟睡的江婉,这样又那样…
黎明时分,江婉醒了过来,发现小初正紧紧的箍在她身上,像是一个吃奶的娃一般卷缩着熟睡,挺可怜的。
将她推开,江婉坐起身来,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一边,白珠早已下了炕,整理的衣衫,没好气的道:“这丫头睡觉不安稳,乱踢乱蹬的,麻烦死了。”
这样的抱怨,江婉已经听过很多次了,“女生宿舍”这边,每天早上都会有似类的事情发生,白珠的抱怨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江婉笑了笑,就此起身,掩盖着某些地方的潮湿,开始穿衣服。
小初这个时候茫然的醒来,左右看了看,揉着眼睛道:“天亮了啊…”
新的一天开始了,三个女孩穿戴整齐,洗漱干净,又整理了一番屋子里的卫生,各自先后出得屋来。
白珠开始练剑热身,江婉则迎着朝阳,闭目呼吸吐纳,小初已经开始做早饭了。
不多时,洪七也从屋子里出来,跟三个女孩子打了个招呼,看了一眼院子中央那张新买的桌子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主要是想起昨天老板掏钱买桌子时,那个郁闷肉疼的表情把他给逗乐了。
左右不过才三五个大钱,老板那样子就像是被人狠狠的咬下一块肉来似的,这么吝啬…呃,勤俭的老板,还真不知让人该说什么好。
这样想着,洪七便去院子的另一边,开始练刀。
走了一趟墟荒,他的刀法越发的内敛纯熟,隐约间已经到了四品上,再积累一段时间,便可突破至五品了。
精进的这么快,若是放在以前的话,洪七是根本想都不敢想的,磨砺三五年能从四品进入五品,对他来讲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如今只用了区区几个月时间,便有了这样的征兆,着实让他感到欣喜。
之所以会进步这么快,一来便是因为老板当初对他的指点,以及送给他那保命的疗伤功法。
第二,则是归功于墟荒的那两个月,让他开阔了眼界,于武道上有了属于自己的见解。
等他五品之后,返回家中,便要弃刀而练剑,随后每隔一段时间,便要换一种兵器。与别的门派不同,他们只是练刀,或是练剑,亦或是其他的兵器。
洪氏族的功法,是要在六品之前,将二十八种武器的应运方式尽数了然于胸,如此才能做到借式挡式,见招拆招。
等到六品后,却是需要熟悉,模拟数百种功法的运行路径,做到敌人会什么,我就会什么,如此与人对敌时,方可得心应手,也能起到震慑人心的效果。
甚至到了八品之时,只要看到对方出手,便能模仿出同样的手段来,即便是对方的功法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听哥哥姐姐以及族里的其他人说,到了老祖那般九品境界,只要看一眼,就能瞧出敌人功法的破绽在哪里,那才是真正的了不起。
老祖当年出门做生意,若是没有过硬的手段,只怕早就被人给吃干尽了,也不可能有“明堂”如今的威风。
但同样的,老祖也说过,做生意,就是多个朋友多条路,我们家只交朋友,不得罪人,出门在外,若是遇到歹人,先出手吓退他们,然后再跟他们谈生意。
若真有不识好好的想要硬来,好说歹说不听的,那就弄死。
一手软,一手硬,当朋友还是当敌人,让他们自己选。
由此一来,有很多大人物亲自登门,在老祖面前演练一番他们的功法招数,想让老祖看出破绽在哪,从而进行弥补。
老祖也不隐瞒,一一点出其中缺点,让他们自行改进,改进的过程老祖并未参与,算是给足了对方面子。
因为这样友善的态度,“明堂”交了很多朋友,这些朋友,不乏九品上的大人物。
因此,“明堂”虽然只占陈州一地,但响影力却覆盖了中土西部七十二州,商路畅通无阻。
“我的武功比你高!”
“我的朋友比你多。”
“我的势力比你大!”
“我的朋友比你多。”
“我的门徒比你多!”
“可我的朋友比你多…”
类似这样的段子,在陈州流传了很多年,陈州人亦将这些当做自己的荣耀,陈州的商人也是这西北三十六州最多的。
我们只交朋友,不得罪人。
这是陈州商人在外行商时,时时刻刻挂在嘴边的话。
洪七自小便在这样的熏陶下长大,心胸极是豁达。
小时候,母亲告诉他:“你用一片热心肠去对一百个人好,这一百个人里面,如果有三十个人用同样的热心回报你,你就赚大了。”
“哪怕只有十个人,或是五个人回应你的热心肠,你同样也赚了的,即便只有一个人对你好,你也不亏。”
长大后,父亲告诉他:“做买卖,就是将本求利,世人贪婪,你对一百个人好,可能这一百个人里面,没有一个人会回应你的热心肠,反而全都在算计你。”
“所有人都会扑过来吃掉你的热心肠,人性之恶,便是这样。所以,你需要瞧清楚,哪些人值得你去交往,哪些人不值。”
“交那些值得去交往的,一百个人里面,有三十个人回应了你的热心,虽然赚了,但却不够,若是你能做到一百个人全都回报的你热心,那才是真真的赚了。”
“什么样的朋友该交,什么样的朋友不该交,什么样的人不值得交往,这是门大学问,你要好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