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边弘慵懒的微微侧了侧头,含笑道:“主公多想了,边弘只是想与您一同看聪深的来信罢了。”
林知皇不置可否,从随边弘身上收回视线,也没有赶人,展开了温南方的来信悦然沉眸看了起来。
在林知皇看信时,随边弘也勾首去看温南方的来信内容。
在随边弘看到首行的那个“可”字时,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收回了长伸的脖颈,后面的细项内容倒不再那么上心去看了。
看来师弟当真是想通了。
随边弘面上浮出欣慰之色。
是啊,做主公的左膀右臂多好,怎能对主公生爱慕之心呢,这简直就是要让自己没好下场的做法。
主公会不会接受先另说。主公的手下文武肯定是不答应此事的。
不然,温南方在主公手下权势过重,就是主公不猜忌他,底下也总会有那异心之人,想通过拥立他而搏权势富贵。
特别是被主公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世家,必会借此生事。
到时,便是主公与温南方不想,两人也必得相斗,不斗的可能,只有二死其一。
这就是起乱的源头。
便是主公手段高超,压下了此事强行与聪深在一起,跟随主公打天下的那些文武也必要在心里暗暗不服主公与师弟如此行事。
届时唯一的解决办法,便是聪深退出朝堂,再不涉政。
他能看到这结局,主公也必能看得到,所以一旦主公接受温南方的心意,也就意味着主公必不会让温南方再在朝堂上立足。
但在随边弘看来,温南方有他自己内心所坚持的理想与抱负,是不甘心放权只做主公的内宅之人的。
温南方想做的一直都是治世之能臣。
到时,温南方真的会甘愿屈居后闱吗?
不会。
即使再爱,等爱意被时间与无所适从磨平,便会......生恨。
心有傲骨之人.....岂能在被折了理想之后不恨?
所以温南方从一开始,便不能与主公有任何可能。
还好,温南方明白的知道这点,对待感情也是理智的,并未去影响主公。且在这次,不带任何私人感情,给了主公最好的谏言。
让主公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娶了符骁,在各个方面来说都对主公极为有利。
“聪渊,聪渊?”林知皇看完温南方的信后,见随边弘在身旁发呆,不由出声唤道。
“嗯?”随边弘收起心中思绪,转眸向林知皇看去。
“刚才还积极的要一同观信呢?怎么突然发起呆来?”林知皇狐疑道。
聪渊今日确实有些奇怪啊......
林知皇将探究的目光落在随边弘脸上,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什么。
随边弘也意识到自己今日确实在林知皇这里连番失态了,忙出声打着哈哈道:“就是有些失落罢了。”
“失落?”林知皇抬眉。
“整日忙于公务,没有私欲的主公终于有了想娶之人,边弘一时太过高兴,在心里暗下唏嘘罢了。”
林知皇:“.........”
“也不知主公有了‘内人’后,今后会不会偏心偏的没边......”随边弘浅然慵叹道:“听说枕头风易吹啊。”
林知皇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浮现出了符骁给她“吹枕头风”的假想画面,这画面太过诡异,顿时让林知皇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让符骁自杀,估计都比让他给她“吹枕头风”容易。
“聪渊,符骁虽落于了本王之手,但他也为一方掌权者,可杀不可辱,莫要再拿他打趣。”林知皇冷下了神色。
刚才那话,本为随边弘岔开话题的随口之言,并未多想,但林知皇如此一说,他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欣然拱手认错受教道:“主公此言有礼,是边弘刚才无礼了。”
这段时日,他因对符骁怒其不争,也没少拿话排揎他.....
想到此,随边弘抬手心虚地轻抚了一下鼻尖。
今日回帐后还是郑重的也给师弟道个歉吧,这段时日他的“玩笑”确实有些过了。
林知皇见随边弘被她一点就认识到这段时日的问题,眸中浮出一丝欣慰之色,便也揭过了此事。
“聪深也言可娶符骁。”林知皇肃容与随边弘谈起了正事:“先放出符骁被手下异心之人所害,在性命垂危之时,被本王手下之人偶然捡得,被本王请名医所救的消息。”
“让别方之人明确的知道符骁在本王手上。”
“等这消息散开后......”
“再编些本王与符骁一见钟情,再见生痴的故事在民间发散。”
她与符骁的“爱情故事”,温南方都在来信中编好大纲了。
在“爱情故事”中,她与符骁皆乃不通情爱的务公之人,因为政见相同而格外有话相聊,进而一见如故。
这故事中的“政见”,就是温南方在百姓爱听的“爱情故事”中,巧妙夹带私货的地方了。
这故事中所提的政见,从侧面让百姓知晓了她如今对治下所实行的几个政策,是如何从根本上为民牟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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