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庭气馁垂头道:“人这么多,到时候即使有官吏唱名,我们站在这个位置也听不见啊。”
白杏盲目信从道:“权王殿下乃世间最聪明有才的当权者,此次前来参加官考的考生足有万余,她岂会料不到现在这种情况?一定是有解决办法的,我等站在这里等礼部的官吏出来唱榜宣名便可。”
朱庭不以为然,只觉得妻子白杏这是崇拜权王,崇拜的走火入魔了:“权王殿下日理万机,再是神人也不可能什么都考虑的面面俱到,你莫要期望过高!”
“你什么意思?你竟敢看不起权王殿下?”
“你少断章取义,我当然也敬佩权王殿下,但有些小事,殿下疏忽了也无可厚非,你现在就这般给权王戴高帽子,等会唱名时,殿下要是没考虑到这些,你还要对殿下失望不成?”
“我就是.....”
“你就是什么?”朱庭呵止白杏后面的话。
“你凶我?”白杏瞪眼跺脚,看似娇蛮,面上却不自觉的泄出几分委屈之意。
朱庭揽过白杏的肩,小声在他妻子耳边道:“杏儿,谨言慎行!这是在外面,你说话小声点,别人都看过来了!你身为女郎参考已经很扎眼了,再这般高调不知谨言慎行,小心被小人盯上使了绊子!防人之心不可无!”
白杏听完丈夫的耳语,安静下来,往四周看了看,发现确实有很多人在关注他们这边,这才不再与朱庭争辩,小声哼哼道:“哼,一个个是没见过身负大才的女人吗?”
“干嘛都扭过头来打量我.....”白杏嘴里虽是这么说的,但也是听劝的人,让朱庭挡了她的身形,藏在他身后小声不满道。
朱庭难得见妻子这般小女儿态的藏在她身后,顿时开心的嘴角咧开了花,又凑到自家老婆耳边道:“那是他们没见识,我妻子乃身负大才之人,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白杏娇羞一笑,捏起小拳头捶了朱庭胸口一下。
朱庭夫妻俩刚才还言辞激烈的争论,转头就黏糊到一起打情骂俏起来,穆春词这位未婚人士,顿时受到了一万点的甜蜜暴击,终于体会到了“三人行,只有我没伴”的凄凉之处了。
穆春词默默地在一旁保持安静做背景板,尽量不让自己做了打扰小夫妻俩培养感情的绊脚石。
“咚!咚!咚!”铜锣列鼓声响起,一队穿了红稠礼服的庭吏从州府官衙内精神奕奕的走了出来。
州府官衙外,一众前来观榜的考生顿时肃静下来。
唱榜小吏手中举出一个喇叭花状的铁制物,高声道:“巳时已到!放榜!”
随着唱榜小吏此话落,穿着红稠礼服的庭吏展开足有五丈长的朱红色榜轴,开始往粘榜墙上登高粘贴中榜名单。
“第三百名,浪搏郡怀县张越洋!”
唱榜小吏举着手中铁制喇叭花状的东西,开始从后往前唱名。唱榜小吏高昂的声音,透过他手中所持的古怪东西变的极大,别说是此时聚集在州府衙门前的考生了,便是站在三十丈开外的人,都能清楚听清他喊出的声音。
粘贴红榜的庭吏也是从后往前开始展开卷轴往前粘贴的,随着唱榜小吏唱出第一个中榜考生的名字,刚才还安静的现场立时扬起大片的议论声,气氛霎时沸腾起来。
“我!我!我就是浪搏郡怀县张越洋,我中榜了!哈哈哈!”一名年约三十岁左右,穿着十分简朴的男人在人群中跃身跳了起来,癫狂的嘶吼道。
“哈哈!爹娘!我人到中年,竟然有能从做世家门下管事,参加官考鲤跃龙门成为官吏的一天!”
“哈哈哈!”
“中榜的考生,请凭借户籍从正门移步至州府衙门武场,等会唱名结束,会有官兵列道带各位中考的大人骑马游街,让州城内的百姓一瞻各位有才之士的风采!”
“游街结束后,临坊先生会在州府衙门内设宴,与各位中考的有才之士一同用膳饮酒庆贺!”
唱榜小吏此言一出,全场再次沸腾起来。
刚才中榜的第三百名张越洋当即仰天长叫一声,热泪盈眶的挤身往府衙正门方向走。
“第二百九十九名,泛湖郡清县尤因!”
尤因呼喝一声,亦是开始往人群外挤。
唱榜小吏开始连续往下唱名,凡被唱到名的中榜者,无不欣喜若狂。
有的中榜者甚至在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唱榜小吏报出来后,直接抱头蹲地开声嚎啕,似要将从前有才却要久居于人下,或是干脆只能被打压埋没,平凡度过一生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
第一个被唱名的中榜者张越洋在唱榜小吏接连的高声唱榜声中,挤出了人群,终于行到了府衙正门前。
张越洋站在府衙正门那高高的门槛前整了整衣襟,尽量让自己显得得体,然后抬脚跨过了横在面前的那高高门槛,郑重的仿佛这个门槛的里外两侧,代表了他不同的两面人生。
张越洋正式跨过府衙正门的门槛,进入府衙的那一瞬间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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