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无机当然知道,薛倾刚才以杀,呵退手下武将质疑之声的做法,很是不对。
这样虽然能快速制止手下武将,对他的决策提出异议,解决时间耽搁的问题。
但此做法,到底会让手下一干武将对他这为上者生出不满,进而产生异心。可以说是后患无穷。
然而,尽管尤无机看明白了这点,此时也没有心情提点薛倾了。
尤无机在这次随战中,是真正对薛倾此主,心灰意冷。
此时,尤无机沉默地在薛倾身边做了聋哑人,静看其如何作死罢了。
再不会冲上前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劝谏之事。
要说尤无机此时为何说薛倾作死,概因为........
薛倾在急撤军时,还不忘带上了美人。
没错,薛倾此时骑在马上,率领众兵急撤军,还搂了慧姬在怀里同行。
美人坐在马车里随行撤军,难免拖延速度,极难行快。
于是,到了这个关头,都不想抛下美人的薛倾,一把将美人从马车里捞了出来,驮到了自己的坐骑之上,一同乘骑,离开这处战败之地。
如今急撤军,薛倾连粮草辎重等物都舍了,怕那些成为急撤军的负累。
更是连说服手下众将领的时间都不愿耽搁,直接连杀两将,堵众多将领的质疑之声,唯恐因争论,拖慢撤军的速度。
这些薛倾都做了,却唯独没有舍下美人。
尤无机骑马跟随在薛倾身后,看着前方搂抱着美人急撤军的薛倾,眼前阵阵发黑。
尤无机心中暗下决定,此次随着大军撤回德县脱困后,自己定要找机会离开薛倾身边。
至于父母妻儿.........听天由命吧。
不能一起都死了不是?
自己活着,好歹还能为他们收尸,将来更有机会为他们报仇!
尤无机看向骑马行在身前的薛倾,眼中闪过杀意。
“尤参军,你估摸着时候,敌军的援军能追上我们吗?”薛倾回头看了眼,紧缀在身后,一马当先领军向他追来的梁峰原,急声问。
尤无机敛去眼中的杀意,恭敬的回道:“交战前,我军连派了五批斥候,确认了有两万余敌军,驻守在峡道外近十里远处的平原地,静候我军交战......”
薛倾见尤无机到这个时候,还准备道明全部前因后果的回答他的问话,怒斥着打断他的话:“直接回答本王的问话!讲什么前因?”
“若非本王提前确认了敌军有两万兵马,确实在峡谷道外的十里地处驻兵,岂会掉以轻心,不将这峡谷道当回事?”
没错,薛倾就想着这峡谷道内,就算有敌军埋伏,也不会超过万数,才这般嚣张行事的。
自己有三万兵马在手,此处若遇埋伏,成为战场,反向搏一把,在敌军援军未到前,打一场胜战再走,也未必不可为。
此时想来,敌军早就在峡谷道外十里处,驻兵击鼓的那二万余兵马,为的就是让他打消对峡谷道这处地势的疑虑,安心过峡谷道而置。
该死的!奸猾的黄毛丫头!
她早算到老子会轻视她!
但老子却没算到她手下竟然有梁峰原这么一位猛将。
梁峰原以少战多,将他阻在了峡坡下近一个时辰,完全摧毁他的所有打算不说。
更是让他彻底陷入了被动,如今为防敌军援军过来,反向强攻他,他只有急撤军一途可走。
就算如此,梁峰原这厮,还是率领着手下近万兵马,紧缀在身后追击着自己。
他娘的!自己自掌兵以来,还从未败得如此狼狈过。
今日之耻,他薛倾一定要以那黄毛丫头与梁峰原的血去洗清!
尤无机尽管此时心里十分不爽,但也不敢顶撞,随时都有可能化身为杀神的薛倾,老实依着他的要求分析道:“敌方的那两万援军在峡谷道外二十里地处,想赶到此,需要近两个时辰。”
“从大王您带兵攻上峡谷,到现在撤军,才过去一个时辰,我军与敌军之间,隔有近一个时辰的时差。”
尤无机笃定道:“只要我军坚持半日,马不停歇赶到德县,便可脱困。”
“嗯。”薛倾闻言,面上的怒意,终于有所缓和。
而正与薛倾同乘一匹马的慧姬,听到两人谈话,媚秀的眉眼微动,里面闪过一丝厉色。
“啊!”慧姬突然小声惊呼出声,整个身体直往薛倾怀里缩。
薛倾皱眉,低头看向怀里的慧姬。
此时正是急撤军的时候,即使是美人,薛倾也没有好口气,不耐道:“乱叫什么?要不是你将本王伺候的舒服,本王怜惜你,刚才就得丢了你。老实着点!”
“再敢乱发出声音,本王将你丢到马下去!”
慧姬似乎被吓到了,瑟瑟发抖起来,更加用力的缩回薛倾怀里,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这样的慧姬,好似一只受惊的猫儿,极大地愉悦了薛倾的心情。
薛倾神色柔和了些许,到底没再对她恶语相向。
没一会,薛倾就听到怀里美人,压抑不住的啜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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