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边弘与梁峰原随着林知皇所指的那处地方远眺而去,细思林知皇此举的用意。
片刻后,梁峰原冷声问:“主公打算先截断薛倾的军队,再与之开战?”
“嗯,了望知我。”林知皇含笑点头,眸中光华璀璨。
随边弘慵懒地低笑出声:“主公准备利用这道峡谷,将薛倾的军队截留成两半后,一半瓮中捉鳖,收做降兵,另一半则毫不留情的对之发起进攻?”
林知皇转目,赞许的看向随边弘:“知我者,聪渊也。”
林知皇话落,抬首仰望远处群山,展颜曼笑,神情间透露出如月白高升,拂落群山芳翠的勃勃野心。
林者棋站在一众从属队列中,望着立在前方峡谷边沿的朱红背影,不由曲肘撞了撞站在他身边的林者彪,小声道:“随大郎君与那梁峰原,待主公的态度,可真敬崇。啧啧.....主公这气质,也非是常人能有...啧啧.....不同凡俗啊......”
林者彪闻言,收回放在林知皇身上的视线,急赤白脸的以眼神示意林者棋禁言。
林者棋在族兄的警告眼神下,优哉游哉的闭了嘴,心道,真该让盛京那些断言他家侄女乃傀儡的掌权者们看看,可有见过能让一聪一浒如此拜服的傀儡,可有见过能让一聪一浒心甘情愿投其为主的傀儡。
啧啧,不行,自己也得认真起来了,不然,仅凭族叔的身份,可在主公面前,冒不了头。
同僚太优秀,啧啧,也是烦恼啊。
林者棋咧着嘴笑,余光睹见站在身旁的林待,神色有些复杂难明,不由眉头微皱,笑容放了下来,不知这心思深沉的庶长兄,又在想些什么。
天高云淡,风和日丽。
薛倾率领大军行入了焦县地界后,便没再让慧姬伴行在他所乘的战车里,给安置去了后方,抛开了美色,整个人进入作战状态,锐意勃发。
尤无机见薛倾如此,沉郁了多日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许,心中直叹薛倾再是如何行事无忌,对待战事,还是有分寸的,领军打仗的能力,更是毋庸置疑。
就是狂妄自大了些,临到接近战点,才真正认真起来。
薛倾威风凛凛地立在战车之上,手执破浊挽清枪,率三万大军行到焦县境内的峡谷口处,便下令让身侧的旌旗官打旗语,让全军止行。
大军依令止行。
薛倾紧皱着眉头,环顾此处的地势,对路过此处峡谷,抱有疑虑。
此处,乃是天然的设伏之地。他若为敌方将领,定不会放过此处地利。
“去前方探查的斥候可归?”薛倾问骑马行于身侧的尤无机。
尤无机立即恭声回道:“已归,探得峡谷前方十里处,有敌军在平原处列阵,静等我军来攻,斥候眼观兵数,约两万余。”
薛倾点头,抬首看了看峡谷上方,沉声道:“这峡谷地势对我军不利,本王不能贸然携军而过,敌军可能会在此处设有埋伏。”
薛倾此话,立即得到大将荣迩与季启的认同。
薛倾问尤无机:“可有派斥候去峡谷上方探过?”
尤无机回道:“探过,一刻钟前,斥候回来报,峡谷上方并未发现不妥,只是.......”
薛倾不耐烦道:“只是什么?说话不要吞吞吐吐!”
尤无机对薛倾这暴躁的态度,早已是习以为常,无任何不适,快声回道:“派去峡谷上方探查的两名斥候,只回来了一人复命,另一人,失足跌下峡谷,摔死了。”
薛倾拧起眉头,以直觉论,他深觉峡谷上方有异。
薛倾也知道自己阴谋阳谋玩不来,所以分外遵从于自己的本能直觉,此时他看这处峡道,只觉其乃一柄弯曲的利剑,似乎要捅进他的五脏六腑。
因此,薛倾停在了峡谷口,踟蹰着没再下令行军向前。
尤无机看出薛倾的顾虑,问:“主公,可要再派人上峡谷查探?”
大将季启道:“此时派人上去查探,一去一来必是要再费上两三个时辰,敌军已在峡谷前方地势平坦处列阵,准备与我军交战。我军若长时间在此处止步不前,而敌军也确实没在峡谷上方设伏.........”
大将荣迩接话道:“倒是给敌军提了醒,此处峡谷,乃绝佳的设伏之地。我军反倒因谨慎,得不偿失了。”
尤无机也凝眉道:“这般停在此处驻足不前,恐影响我军士气。过了这峡谷,用不了多久,就要与对方兵马对上了,此时失了士气,不妙。”
这种犹豫的时候,就需要为上者,迅速的做出决断了。
显然,薛倾有勇有狠,却偏偏少了为上者谋观全局的能力,致使他一时进退无措,无法做出决断,烦躁起来。
尤无机见薛倾久不说话,拱手道:“主公,是暂时原地休整,等斥候再去峡谷上方查探,还是速速行军路过此处峡谷,请您速下决断。”
峡谷上方。
“看来,跌死了一个斥候,还是让薛倾那边生疑了。”林知皇站在峡谷上方,不易被下方之人看到的位置,远眺在峡谷口前停下的大军,惋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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