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丝毫不惧众人打量,也没藏拙的打算,见面便开门见山的问道:“冲天将军胜了吗?”
肖旗见此女开口问话,身上久居上位者才有的气度越发浓郁,心中更惊。
肖旗心中警惕,眼眸微眯,面上却不显,点头示意刚才来报信的小喽啰,将此前收到的捷报再复述了一遍。
小喽啰再次一五一十的把这几日冲天将军与鲁王的大战过程,以及最后胜负,复述了一遍。
林知皇听完,当即便轻笑道:“你们此番来见我还算及时,再不来,鲁王的兵马怕是要踏过来了。”
林知皇话音刚落,堂上几个青松寨的主事人勃然色变,手不由自主的,都放在了自己的兵器上。
“林小娘子此话怎讲?”肖旗也立即肃穆了神色,
林知皇知这伙人中有能人,恐是已分析到一二,才会让人来提她,探听鲁王和郐县的消息。
她此时若还遮遮掩掩,不表现的直接些,再被这些人当做筹码对待,那就枉为人杰了。
林知皇傲然摇头,曼声分析道:“冲天将军此次偷袭鲁王的战役,未能攻其不备,一举将鲁王诛杀在那场战役中,他便败了。如今兵力受损,又夹在离仙郡与鲁王之间,已成为强弩之末,不过烈火烹油罢了!”
“那符骁是何目的?他如此做又有何好处?”肖旗眯眼,快声问道。
林知皇也不卖关子,曼声答道:“符骁恐不是真心辅佐冲天将军的,应当是想谋‘兵’,现今想的该是如何逃了。”
堂上众头目皆诧异的打量这贵女,她分析的,竟然与二当家方才分析的一般无二。甚至连符骁今后可能会有的行动,都道出了。
肖旗思索半晌,也觉得符骁应当就是做的此打算,符骁此后若一走了之,他们青松寨的生路除了举寨遁走,也只有投奔鲁王一路了。
肖旗越发重视起堂下这贵女,再次拱手道:“我乃青松寨二当家肖旗,此前是我等眼拙,竟将您当普通人质对待,还请勿怪!不知您是?”
“郐县主事人,林知环。”林知皇气定神闲的直视肖旗的眼睛,越发不掩自身身上久居上位,才会有的气势,郑重的介绍自己道。
林知皇此话刚落,匪寨大堂内几个头目便纷纷哈哈大笑,有几个甚至笑的眼角泪水都流了出来,一个劲的按揉自己的肚子,以防自己肠子笑打结。
“是那战后重建繁华的郐县?那给百姓无偿安装‘天车’的郐县?你当真是郐县的主事人?”肖旗未笑,眉眼微动,一脸严肃的,凝声向林知皇确认道。
“你们以我为人质,可去信一封至郐县,向我爹郐县县令询问此事真假。”林知皇丝毫不受周围人的态度影响,镇定自若不似凡人。
青松寨几个头目笑着笑着,突然发现,自家二当家没与他们一起,反而满脸凝重之色,再一看林知皇此时镇定自若的模样,也再笑不下去,渐渐止了笑声。
“你当真是郐县主事人?一个小娘子?”花卓将信将疑,满脸不可置信。
“不!她厉害,她单靠零星一点信息,便分析出如此多事情。并藏拙在智计无双的符骁手下,假装‘人质’活了如此久,就这些事看来,她也不简单。”花铃亦神色凝重的摇头,对其他几个青松寨的头目陈诉道。
“您在我们面前暴露,是想……”肖旗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眼神骤亮。
林知皇见这伙人终于开始正视自己,心中也大定,再次启唇道:“你们可愿归顺于吾?不论是鲁王还是冲天贼,都很难给这寨中这些老弱妇孺安稳日子过。吾则不同,汝等可考虑?”
肖旗心头大震,这贵女,竟然不是依附鲁王的,而是自成一脉势力,她想做什么?只有一种解释!
“您可信吗?”肖旗沉声问道。
“至少比符骁、鲁王、冲天贼这些人可信,只看郐县百姓们如今过的是何日子,便是证明!”林知皇等肖旗这个聪明人自己想,同是投效,投效谁更有未来,更有好处!更不会被用过既扔!
堂上众头目脑中都不由想起去过郐县的人,回来时,那日夜不能寐的长吁短叹,皆深恨自己不是郐县人,而生成了广山人,若是他们也生活在郐县,何须落草为寇?
“您可是因为此时势微,落于我们手中,想尽早脱困,才不得不委屈求全,来收服我们这帮山匪?”肖旗满面肃穆直视林知皇的眼睛,郑重的问道。
林知皇摇头,同样郑重的回道:“我这几日生活在青松寨中,见此处老弱妇孺不少。说是匪寨,更似村落。我不过是在收服遗落之村,而非落草之寇!”
“此言当真?”肖旗眸光微动,含上些许湿润的光泽。
林知皇笑而望他,再次清声道:“你们在此处建立这样一个匪寨,最初的愿望,是想靠自己之能,建立一个不被强权所压迫的世外桃源吗?我也有此野望,我想靠自己之能,将这‘天下’建成‘世外桃源’之所,殊途同归,我们目的相同,这位同路人,可愿与我一起协同并进?”
青松寨众头目闻言,还在心中默默权衡利弊,就见自家二当家肖旗眸中含泪,已是几个快步下得堂来,以士之礼,单膝跪于林知皇身前,曲臂置于胸口前,宏声道:“鄙人肖旗,字高扬,愿投效于您,拜见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