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子一听,有些懊恼:“这么看来,下午问他时,他是故意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告诉我们这件事,就是想让我们赞扬他的慈善,结果我还真赞扬他了,惭愧啊。”
如此看来,褚建华心计还真是深,想必他说每年给慈善机构捐款也是在作秀了。
说完这事,我们接着看照片。禄玉山的自拍千篇一律,我们没心思一一翻看下去,疯哥问:“偷拍的照片呢?”
蒋子拖动着鼠标往下翻,接连翻了几页,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照片。
这些照片拍的都是背影,图中有好几个人,我们看了一阵,发现有些眼熟。
前面几张看不出他拍的到底是谁,我们接着往后翻,有张照片的边上是一个人的半个正面,应该是路人,从照片的构图来看,正中的两个背影才是主题,老猫一下就认了出来,指着其中一个说:“这是徐海。”
徐海我们都见过,大家一起辨认后,确定了是他。
另一个人我们也认了出来,是徐涛,他刚从牢里出来一个月,发型很明显。之所以老猫没认出来,是因为他三个月前就调走了,而徐涛释放后他还没见着。
我们再回过头去看之前那些照片,发现每一张里面都有徐涛,而徐海并不是每张都出现。
“他主要是在偷拍徐涛?”文心推测。
“后面还有没有?”疯哥问蒋子。
“有。”蒋子说道,又往后翻,我们的目光都落在屏幕上。
很快,再次出现了一张图,这张图的两边很模糊,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只在中间有一个人影。
我马上反应了过来:“两边是手指,他偷拍的时候,用手掌挡住了手机,然后两根指头张开,露出摄像头。”
经过仔细对比,最后确定,这张中间那个人影正是徐涛。
禄玉山自拍的照片时间跨度很大,最早的在两年前,最近的是前天,而偷拍的照片全是最近一个月的,也就是在徐涛出狱后,这从照片里徐涛的发型也能看出来。
确定身份后,蒋子分析道:“既然禄玉山想当女人,那他有同性恋倾向也说得过去了,他偷拍徐涛,难道是喜欢他?”
“完全有这个可能。”我说。
“徐涛和他都是青山镇的人,一年前徐涛在木材厂打工,他们也有共事的机会,为何他偷拍徐涛的时间却是从一个月前才开始的?”疯哥提出了一个问题。
文心回答说:“这个我有发言权,女人的感情是捉摸不透的,很可能今天还讨厌一个人,明天就能爱上他。”
老猫摸着自己下巴道:“你们看照片的拍摄密度,最开始他差不多是一个月拍几张,慢慢地增加,到了最近半年,几乎是每天都会有。我猜,是因为徐涛出狱后,他的外表看起来更有男人味了,刚好禄玉山体内的女性灵魂在这时达到了一个高峰。”
禄玉山电脑里的资料再次把线索引向了徐涛,文心问我们几个,如果知道有一个男人喜欢自己,会不会觉得恶心?
“当然会!”我和蒋子同声说道。
疯哥与老猫年龄要大些,用沉默作了回答。
“如果你发现他在偷拍甚至跟踪自己,会不会有杀掉他的冲动呢?”文心又问。
这次,老猫说:“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疯哥沉呤道:“我在想,禄玉山的死法与他办公室里的书之间的那种对应关系,到底是偶然还是凶手故意为之?”
我分析说:“故意为之的可能性更大,凶手应该是知道禄玉山秘密的人,至少是在他办公室里看过《面具》这本书。”
蒋子说:“普通工人就算去禄玉山办公室,也待不了多少时间,更不会有机会看到书柜里的书。凶手的范围应该可以进一步缩小了,褚建华,潘兴邦,王宇。”
文心微微摇头:“还是不能排除徐涛,既然禄玉山如此迷恋他,指不定这一个月期间他们有单独见面的时候,徐涛完全有可能知晓禄玉山的一些真实想法。”
疯哥十分赞同文心的话:“等明天拿到厂里人员的履历表,我们的目标会更加明确的。”
折腾了一天,初步把凶手范围缩小到几个人身上,也算是小有收获,疯哥见大家脸上都有疲惫之色,就让我们早点去休息,明天会有很多工作要做。
洗漱完已经是十点过了,关了灯,我躺在床上,回想着案情。
这个案子看似简单,很容易找到线索,可细细想来,它的几个关键线索指向的人却并不相同,这就导致很多人都像是凶手,我们却又没有足够的理由去传唤他们。
比如,凶手好酒,可酒的档次却不高,那么就可以排除褚建华的嫌疑,然而,褚建华与禄玉山却又有着利益上的纠葛,并且他有可能提前进入禄玉山办公室拿走了什么东西。
再如,徐涛曾用铁锤与人打架,凶手使用的凶器之一也是铁锤,禄玉山似乎喜欢徐涛,这让徐涛厌恶,从而有了杀人动机。可另一方面,徐涛用锤子打架的事镇上多数人都知道,他要真是凶手,应该刻意避开铁锤这种工具才合常理啊,也不会放一个与自己哥哥相像的面具在现场。
潘兴邦和王宇,平日里他俩进入禄玉山办公室的机会应该也不少,说不定就发现了禄玉山的秘密,但完全没必要为了这事就把禄玉山杀了啊,毕竟禄玉山的行为并没有侵犯到他们的利益。
还有耗子,他完全有能力操控机床出故障的时间,又那么主动地跳出来提供线索,这人也不容小觑!
对了,冯蓉的姘夫也有可能是凶手,可我们对他还一无所知。
我在脑子里一一过着这些人的脸庞,他们都像凶手,却又都不像凶手。
不知是谁的鼾声响了起来,我一看时间,已经零点了,就把这些杂念抛开,心想等明天再说吧。
镇上的温度的确比城里要低一些,被子有些薄,我的腿怎么都捂不暖和,加之心里又装着事情,我一晚上都睡得不沉,醒了几次。
快天亮时,我又醒了,手机显示才六点四十五,我准备再睡一会,刚闭上眼,就听着隔壁屋传来文心的呼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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