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婷在别墅里调查取证的时候,郝伟达正悠闲地在海滩上漫步。
好吧,其实他也是在找寻线索,毕竟从这个地方上来是唯一可以躲避监控的途径。可以说,这里是凶手的必经之路。
他相信一定能在这里找到点什么。
不得不说,这片海滩确实有着天然的地理优势。
白天涨潮,晚上退潮,在海水冲刷后不会留下脚印或是轮胎印。
在夜里行人罕至,这些凶手看起来还真有点脑子呢。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嬉闹声,两个小毛孩正在那里玩耍,他们靠海比较近,两只脚几乎都陷在了泥地里。
“哈,小家伙们真是可爱啊,唉,我什么时候才能生个那样的小家伙呢!”
摸了摸自己日渐稀疏的头发,郝伟达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当心点,不要踩得太深,那样鞋子会拔不出来的。”其中一个小孩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郝伟达一愣,忙扭头看了过去,不远处的泥地里,两双干净的鞋子放在一边,两个孩子自己脚上穿的鞋则是已经沾满了泥垢。
“哎呀,刚才这鞋陷在泥里,差点拔不出来,我使了好大劲才弄出来的。”另一个小孩埋怨了一声。
“小朋友,那鞋是哪来的呀?”
“从那边。”二人齐齐指向了一个地方。
郝伟达大喜,也顾不得西装弄脏了,卷起裤腿就一路小跑了过去。
果然,在一堆石块里,他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看到里面的东西,他的眼睛都直了!
警局解剖室内,陈列着四具尸体,苏启功一家排成一排,由左向右依次躺在四张解剖台上。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只不过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几天以前,他们当中又有谁能料到这样的宿命呢?
一位女助理正站在解剖台前工作着,秦梦可站在一旁,翻阅着一份尸检报告。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这么快就来啦?我们才刚开始呢。”
秦梦可朝元辰眨了眨眼,和他在一起,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直接的对话方式。
“不会吧,这可不像你的工作作风啊。”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放置苏启功尸体的解剖台前。
“你说的倒是轻巧,这四个人加在一块,伤口一共有49处呢。”
“没事,您慢慢忙,我就在这里等着。”
说完,他又俯下了身子,凑近了端详着苏启功的尸体。
“你们这次可算是遇到难题了,我看呐,这帮凶手不是想发泄极端的愤怒,就是彻底的疯掉了。到底有多大的仇怨,居然下手这么狠。”
“过来看这里。”
“你发现什么了吗?”
秦梦可好奇地走了过去,她之前还真没听说过元辰对尸体有什么研究,他要是有什么新的见解,那倒是要令她意外了。
“这种伤口不应该是死后造成的吗?”他指了指苏启功肩上的三处伤口。
“嗯,还真是。伤口切面平滑整齐,这个也是,这个也是......”
她又用手指了指其它几处伤口,很显然,类似的伤口还有不少,而且,显然不止出现在苏启功一个人的身上。
等到对伤口彻底检查一番后,秦梦可做出了四张尸体的平面解剖图。
“这么多的伤口之中,生前造成的,只有刺中每个人要害位置的一处或两处,其余全部是死后才造成的伤口。”
她又在苏宜人的那张解剖图上画了两个圈。
“只有在杀女儿的时候刺了两刀,其他人全都是一刀毙命。”
说完这番话,就连秦梦可自己都觉得有些骇然,一刀毙命,还是三个人,这是什么概念......
如果不是元辰提出来,她还真不一定能及时发现这一点,想到这里,她又不禁看了元辰一眼,眼前这个男人真是深藏不露。
他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自己所不知道的呢?
元辰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他看着那几张解剖图,若有所思。
“第一次被袭之后,女儿并没有死,她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打电话报了警。很不巧,凶手发现了正在报警的女儿。
进来后又补了一刀。”
这样的场景,光是想想就令人胆寒。
说这话时,他的声音无比冰冷,秦梦可倒是很少见他这么认真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要在死后多刺那么多刀呢?”
“一击致命,余下的都是故意做出的装饰。”
“装饰?”
“是啊,你不是还想在我肚皮上剪朵花出来呢么,人家凶手说不定也有着类似的癖好。”
“我那只是随便说说,你可不能把本小姐和那些坏蛋相提并论。”
秦梦可撅了撅嘴,有些不悦。
“开个玩笑而已,我的身体那么宝贵,哪能这么轻易就让你占了便宜?”
元辰抬起头,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切,谁稀罕了!”
她还是一脸不屑的样子。
“我觉得,凶手应该是想制造某种表象。”
他又扫视了一遍四具尸体,喃喃自语:
“左撇子,右撇子,高个子,矮个子......”
“真是令人惊讶啊,不过看了这个你会感到更加惊讶。”
元辰扭头看去,郝伟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他的造型还真是别具一格。
上半身西装打领,虽然肚子大了点有些盖不住,但还算有个人样。
下半身就有些一言难尽了......灰色的西裤上被卷了起来,露出了两条粗壮的大毛腿,裤腿上满是泥垢鞋子就更不用说了,原本好好的一双小白鞋已经彻底变成了褐色。鞋跟上还带着泥巴,一路走过来,弄的地上都是黏糊糊的褐色糊状物,就像是踩到了一泡狗屎一样。
最重要的是,他的裤子拉链还没有拉,元辰甚至能看到他里面紫色的内裤......
幸好,他里面总算还是穿了内裤......
也幸好秦梦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不然以他们俩水火不容的关系,肯定又免不了要奚落他一番。
郝伟达倒是全然没有在意,他晃了晃手里的黑色塑料袋,表情就像捡到了一袋钱一样乐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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