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喻俊伟被逮捕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尽管伊然、伊恋这对姐妹花的故事让人动容,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就像钱程一样,据说当年父母给他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他有一个美好的前程。
这天,他难得有空把刑警队的队员都叫了过来,一脸的无奈。
原来,上级领导刚派了任务,要他给队员们做做指导,总结一下工作。
说是这么说,其实只不过是每年必交的功课而已,前几年,钱程很老实的打着马虎,走着形式,今年,他却不想这么干了。
不是说要指导,总结经验吗?好,那我就来给他们讲故事。
当然,他不会真的捧了一本标满拼音的睡前读物来念给队员们听,作为刑警,他们经历过太多离奇的案件,这些都是很好的素材。
“那是大概前几年的时候了,那个时候智能手机还没有普及,绝大部分人使用的都是现在所谓的‘老人机’。我当时在刑侦队的技术侦查科工作,简单点来说就是一名技侦警察。”
“技侦警察,你还干过那个?”
郝伟达显得有些新奇,在大多数人眼里,技侦科的那帮警察都是群重度强迫症患者,他们严谨的几乎变态,连一丝丝微小的变化也不愿放过,这似乎是他们这帮技术控的必备标签。
然而,标签这种东西,与其说是一种区分,倒不如说是一种误会,而且往往很多时候,后者的影响会要大得多。
很简单的一个例子,在认识秦梦可之前,元辰对她的印象可能也就停留在一般的法医层面上,就像M国的Alex,他就是个典型的洁癖癌晚期,据说他在解剖的时候还会把那些有腋毛的尸体全给他剔除干净。
倒也不管人家尸体愿不愿意......
这么一对比,秦梦可倒显得比较正常了,至少和她这几个月的接触下来,虽然郝伟达把她形容的跟个女魔头一样,但真实的她其实是个典型的外冷内热型女孩儿。
“这有啥稀奇的,不光是我,局里的各位领导,哪位不是从基层干起的?”
这话倒是不假,元辰刚入行的时候也是民警出身,也干活去案发现场拉警戒线,维持现场秩序这样的小事。
就是他郝伟达,以前也就是个跑腿送资料的,只不过这厮记性不好,记不住这样的小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哪有一步登天的人呢?
钱程举起桌上的茶杯,又喝了一口。
“也就是那一年,我接触到一个终生难忘的案件,直到现在想起来,还会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毛骨悚然的案件?
这下就连原本没什么兴致的元辰也抬起了头。
钱程以前可是出了名的胆大包天,人送外号“不怕钱”,就是说他什么都不怕的意思。
放了晚学后,“不怕钱”经常会去学校后边的小树林里溜达天,大晚上的穿梭在那片黑暗的丛林中。
一伙人组团去恐怖屋的时候,他永远是走在第一个带头冲锋,别人去恐怖屋那是挑战自我,锻炼自己的胆量。
他去那里,纯粹就是去戏耍恐怖屋的工作人员......
每当恐怖屋内另外几片场景传来阵阵尖叫的时候,他们这波人倒是出奇的安静,那是因为,他们在搜寻着猎物。
当然,他们有时也会尖叫,不过那是为了吓别人用的......
元辰还清楚的记得,有一次走到一条断桥上时,从桥底下突然伸出一只钩子,勾住了钱程的脚!
钱程二话不说,果断蹲下身子,一把将那钩子给抢了过来......
只剩下桥底下吊着威亚的工作人员在风中凌乱,还一边尖叫着一边躲避钱程那扒拉下来的钩子。
不过,跟他们以往的经历相比,这其实已经算客气的了。
之前他们打过赌,输的人要去恐怖屋亲工作人员。
很不幸,输的人是元辰和钱程。
但更不幸的应该是恐怖屋的工作人员,他还没有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
那天,两个人只有一个目标,只要有人赶出来吓他们,直接亲上去!
什么都不管,就亲他!
也不管中午吃的啥,反正就亲他!
他要是敢反抗,就两个人按住他,
然后亲他!
涂上骚气的口红,亲他!
显然,恐怖屋里的“恶魔”被这两个真正的恶魔吓到了,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本来的设定是,他会从一个桶里钻出来。
不过,他好像已经没有这个打算了。
不过二人却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不达目的不罢休。
什么都不管,就跟着他!
他躲进桶里,他们就在桶外等他!
他躲进角落里,他们就盯着那个角落!
他要是到处地跑,他们也跟着他跑!
反正我又不怕你,我就要跟着你!
说起来,这些也都是陈年往事了,二人现在回想起来,除了哈哈一笑以外,更多的其实还是愧疚。
毕竟人家也是在工作,这么一搞,多少会把人搞出心理阴影,确实做的有些过了。
怎么说,吓人也算不上一件特别值得骄傲的事情吧。
现在,当年的“不怕钱”竟然说有令他毛骨悚然的案件,那可真是一件稀罕事。
“那是一起奸杀案。
犯案人在当天晚上玷污并杀害了一名叫伍佳佳的女性,第二天一大早,就自首了,并且毫无保留地讲述了自己强奸杀人的经过。
至于具体的细节,我并不知道,我没有参与过这起案件——应该说,我只参与过其中的一个点,一张照片的鉴定。”
“听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嘛,这年头,这样的凶手还真不算稀奇,基本上都是精虫上脑,冲动杀人的结果。”郝伟达嘟囔了一句。
钱程笑了笑,“或许听完这个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他从抽屉里取出了一盒录音带。
“当时的办案人是一名叫冯默的年轻警察,当时和我差不多年纪。
原本可以直接结案的案件,他却一拖再拖,一直拖了三个月,他才把案件移交到检察院,而就在当晚,犯案人王日同竟然选择了自杀。”
这回,几个人都不说话了,他们都盯着钱程手中的那盒录音带,已经开始猜测里面的内容。
同时,开始搜索脑海中跟冯默有关的记忆,很显然,他们在局里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
“队里有人说是冯默逼死了犯案人,因为那天晚上,冯默对犯案人进行了最后一次审讯。
没过几天,队里就把冯默调走了。临走前,他没有透露这件案子的任何信息,参与这起案件的其他刑警也都闭口不言。
直到案件再次准备开庭审理的前一天,刑事科的警员都聚在一起,听取冯默最后一次审讯犯案人的录音,因为我参与了照片的鉴定,所以有幸加入进来。”
钱程晃了晃手中的录音带。
“这段录音完整的讲述了案件的经过,我因此而得以了解到案件的真相。在这之后,我就始终觉得,头上笼罩着挥之不去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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