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财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茶杯,看着热气徐徐飘出。
昨晚,魏春来死亡的消息现在已经在警局内传播开来了,王守财也是知情人之一。
只不过,他的心情可能是最复杂的一个。
因为昨晚休班的缘故,他直到今天今天早上才得知魏春来死亡的消息,而且听说根据初步判断,应该是自杀。
翻开值班记录表,他仔细核对着那一晚报案人的姓名、电话、住址。
各种身份信息都一一对上了。
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怎么会这么巧?
难道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应该不可能啊…
思索再三,他还是站起身,走向了刑事科的办公室。
与此同时,办公室内,郝伟达有一次在上班前一分钟及时赶到,又一次避免了被扣钱的命运。
“呼,好险好险,幸亏老子手脚利索。”
他趴在桌子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昨晚上哪去了,怎么打你电话都不接?”
“啊?那个,我昨晚,喝大了,没听到。”
郝伟达低着头,随口应了一句,表情却有些僵硬。
“什么事啊,能把你喝大?”
元辰追问着,他总觉得郝伟达这回答像是在敷衍他。
“喝大就喝大了呗,哪来那么多理由,要问你去问酒去啊,怎么这么凶!”
“咚咚咚”,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从门口走进来一个男人,穿着警服,约莫四十几岁的年纪,元辰认得,他是一楼办公室的民警,名字叫王守财。
“元警官,关于昨晚那起命案,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向你们汇报。”
“命案?”
郝伟达放下了手中正啃着的包子,他应该是办公室里唯一一个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的人。
元辰则是和黎婷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神色都变得十分严峻。
“请讲。”
“是这样,昨晚的死者魏春来,他在半个月前,曾经打电话报过警,说有人要害他。”
他将值班记录表递给了元辰,上面清晰地记录着半个月前的一条报警信息。
7月26日下午两点半,的确有人报过警,地址是在白云新村7号楼,报警人名叫魏春来。
地点和身份都和死者完全吻合。
“那天下午是你值班吗?”
“是的,那天,报警中心接到他打来的电话后,就派我过去了。”
“能讲讲那天的具体情况吗?”
王守财点了点头,在元辰对面坐了下来。
“那天,我到白云新村的时候,差不多是三点出头的样子。
刚走到7号楼楼底下,就看见一个男人已经等在那里,向我招手。
他应该跟我差不多年纪,40出头,中等个子,穿着一条蓝布便裤,腰间扎着一条很宽的牛皮带,这人的脸被太阳晒成了酱红色,眉棱,颧骨,下巴,整个脸的轮廓分明。”
元辰听着他的外貌描述,确实和魏春来十分接近。
“你说他是在楼下等你,不是在家里?”
“是啊,好像是刻意等在那里似的,我问他也不肯说。”
黎婷脸上一阵疑虑,不过并没有开口。
“我问他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一个劲的说有人要害他,想要派出所出警二十四小时保护他的人身安全,但却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自己正遭受迫害。”
“这不是胡闹么?啥证据都没有就想找几个免费的贴身保镖,他以为我们警察都很闲么?”
谁知王守财听了郝伟达的话后竟连连点头。
“郝警官,你说的太对了,为了这种毫无根据的事要我们出警简直是无理取闹,当时我就拒绝他了,说实话,我怀疑他有被害妄想症。”
“被害妄想症?”
“对,就是精神不太正常那种,你们想啊,一个正常人,一旦觉察到有人要害他,肯定是因为知道了什么呀,可他偏偏就说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感觉有人要害他。
我还问他是谁要害你,他也说不出,连几个可疑的名字都报不上来。
一个正在或者即将遭到迫害的人,却不知道因为什么被迫害,也不知道是谁想害他,这不明显是精神问题吗?”
王守财的说法其实完全没有问题,没有实施迫害的主体和进行迫害的手段,那么“有人要害他”这个说法就无法变成客观事实,只能说是他主观臆想的结果。
“魏春来有过精神病史吗?”
“没有,那天我回去就查过了,这也是让我感到不能理解的地方。如果这个魏春来真的没有精神病史,那就和‘他有精神问题’的说法相矛盾了。
本来这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可谁知道昨天他竟然真的死了,虽然不知道和半个月前他打的那通报警电话有没有关系,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向你们汇报。”
王守财离开了,作为民警,他的任务可以说完成得非常出色,尽职尽责,但却给元辰他们留下了重大的疑点。
王守财,真的是自杀吗?
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上显示出一条新的微信。
那是一条好友申请。
申请人的头像是一只看上去还挺可爱的猫咪。
验证消息只有一句话:
尸检报告出来了,速来,只要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