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行了行了,我亲爱的老妈,我知道了,求您别再说了!”
郝伟达此刻半蹲在办公桌前,本属于他的位子上坐着一位老妇人,正凑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元辰坐在一边看着他们,淡定地剥着橘子,这娘俩的戏码他早就看腻了。
坐在椅子上的自然是郝伟达的母亲,一个身材娇小的普通家庭妇女,站起身来估计只能到郝伟达的胸口。
元辰不止一次地怀疑过两人的关系,因为他实在难以想象,以他母亲的身型,是怎么把这个壮得跟头狗熊一样的呆子给生出来的。
郝伟达家里经济条件不错,以前在M国留学的时候他就老往快递站跑,那儿有来自大洋彼岸的母亲寄给他的各式各样的好东西。
上学的时候,郝妈妈对儿子只有一个要求:在外面吃好点,别饿着。
现在看来,他真是一个听妈妈话的乖孩子。
后来毕业工作了,郝妈妈就有了新的人生追求:
帮儿子找媳妇,让自己抱孙子。
于是乎,在办公室里时常能看到郝伟达和一些年轻女孩在视频聊天。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郝伟达出息了,后来才知道,都是郝妈妈给儿子找的相亲对象。
因为郝伟达常年呆在M国,一年里回国的时间真是少之又少,这可让着急抱孙子的郝妈妈是操碎了心,每次打长途电话临近结束时,都要最后关照一句终身大事。
现在好了,郝伟达回国了,别的人不说,郝妈妈肯定是最开心的人,不仅因为可以时常见到活的宝贝儿子,马上活的宝贝孙子都可以出来了。
自从回国后,郝妈妈已经大大小小的给他安排了5、6次相亲,只不过最后都没有什么结果。
就在今天,郝妈妈直接来到了警局,美其名曰探望儿子,带了不少水果来和大家分享,其实是来实地考察。
她已经有了新的打算,既然相亲不靠谱,那就从儿子的身边找一个合适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这不,又在向郝伟达打听他们女同事的情况。
郝伟达听到这些头就大,他自个儿打了二十几年光棍,现在眼看就要奔三了,连个正儿八经的恋爱都没谈过,确实是有那么点想法。
可他虽然表面上挺能,自己实际上是个什么货色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至少以他目前的条件,还没有足够的资本去追求心爱的姑娘。
当然,这些他是不会对别人说的,对外,他的统一口径还是一句话:
老子在等真爱。
可是郝妈妈是不会吃这一套的,真爱哪是等出来的,是追出来的好吧!
此刻,看郝伟达这一脸不耐烦的态度,郝妈妈的脸一下子就板了起来。
“你这小兔崽子,整天就知道糊弄我,你是真不急还是假不急啊,你都快三十的人了,连个恋爱都没谈过,你这个德行,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啊!”
她拍了拍郝伟达的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郝伟达往元辰这儿瞄了一眼,灵机一动,随即大喊:
“妈,你看看元辰,他不也单着呢吗,你怎么不说说他,你先把他的终身大事给解决咯,儿子我立马跟进。”
这招真是奏效,郝妈妈回过头看着元辰,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
元辰心里真是万马奔腾,再看郝伟达,那呆子在他妈身后不断做着求救命的手势,嘴巴一张一和,不知道在比划什么,这个家伙可真是不厚道,这么轻易就把老同学给卖了。
郝妈妈一步一步朝元辰走开,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
“小元啊,我…”
这时,手机响了,元辰心里一阵狂喜,却还是摆出了一个遗憾的表情。
“不好意思啊,阿姨,我接个电话。”
说完,立马走到了办公室外面。
手机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这谁啊,管他呢,是个人就行,能在这个时候救我于水火之中,就是我的大恩人。
“喂,请问哪位?”
“元辰啊,还记得我吗?”
这个声音,厚重而沙哑,明显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元辰一时竟想不起来是谁。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暂时…”
“臭小子,连你师父的声音都不记得了!”电话那头突然大喝一声。
元辰一惊,师父,难道说…
“马…马老师,是您吗?”他试探着问。
“哼,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还记得我老头子姓什么!”
“师父,真的是您啊,您怎么…”
这回轮到元辰激动了。
马景天,散打高级段九段的顶尖高手,是元辰少时的恩师,也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人之一。
小时候,元辰就被送到了他的门下进行散打训练,那真是他最苦的一段日子,别的孩子放学回家就可以无忧无虑地玩耍,而他却得接受地狱一般的训练。
这一切自然是母亲楼茗菀的意思,她清楚的知道,如果有一天“它”的人找上门来,绝对是大难临头,为此自小就让儿子接受高强度的训练。
毕竟,练家子总比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要强得多。
她送元辰去M国也是为了这方面的考虑,离“它”的本部越远,安全性自然也就越高,可是元辰最后还是回来了。
对于马景天这样的绝顶高手,一般人想向他拜师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他们的师徒情缘自然也缘自楼茗菀。
据说楼茗菀还在“它”效力时,有一次被仇家追杀,是路过的马景天将她救下,两人自此相识,竟成了忘年交。
而马景天,也成了国内除了元辰和他父亲外,唯一一个知道楼茗菀失踪内情的人。
楼茗菀失踪后,元辰也向马景天打听过情况,希望师父能对母亲的去向了解一二。
遗憾的是,马景天和楼茗菀虽然熟识,却从不过问彼此的私生活。
马景天向元辰透露过,他只知道楼茗菀是在替一个秘密组织工作,对这个组织的具体背景,他没问过,楼茗菀也没有向他提过,对于“它”,也是完全没有一点线索。
只是楼茗菀离开前,曾经给他寄过一封信,大致是要他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好生照顾他们父子。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有楼茗菀的消息,从此,她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彻底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