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辰的身体也不由得绷直了,他期待着听到那个名字。
“那个人,是谁?”
“邵淑婷。”
郝伟达握着方向盘,忍不住又将空调调低了一档,这样炎热的天气还开车跑在外面,真是受罪。
“他娘的,累死老子了,这么热的天还要出来。”
早上刚审完陆勇,他和黎婷就被安排了任务。
他们要对邵淑婷的家进行彻底的搜查。
“这元辰我最近是越来越搞不懂了。”他啧了啧嘴。
“这陆勇一看就是在鬼扯啊,什么彩票被偷了,什么好言相劝,完全是一派胡言,他分明是想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才这么说的,真不知道老元他是怎么想的,居然还信了。”
黎婷在一旁听着,将空调的扇叶往下拨了一点。
郝伟达见黎婷一点反应都没有,心念一动,继续吐槽起来。
“你说他信了也就信了吧,就当是严谨断案了,可这种苦差事还得让咱们来,自己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他小子倒是凉快。”
“话可不能这么说。”黎婷打断了他。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郝警官你对找东西不就挺擅长的么,上次那个保险柜还是你找到的呢,这可是你的优势啊,这么重要的任务当然非你不可。”
这话听起来真是舒服,郝伟达一下子就有了飘飘然的感觉。
“像元警官的话,他留在局里肯定也有自己的工作,我倒觉得他是一个挺特别的人,查案很有自己的风格。”
这还是郝伟达第一次听到黎婷评价元辰。
“那是你们刚接触,彼此还不了解,等到你和他熟了,就能看清这个人的真面目了。”郝伟达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是吗,那我倒还真挺想看看的呢。”
车子又驶到了一个十字路口,长长的车流只能让他们放缓了前进的脚步。
“国内的车流量还真是大,动不动就堵车。”
郝伟达用力拍了一把方向盘。
“是啊,这里可不比国外,你们以前在M国的时候应该很少经历这种情况吧。”
“岂止是很少,几乎就没有过…”
郝伟达说着,又想起了过去在M国潇洒快活的日子,可惜,那样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话说,你们是怎么突然想到要回国的?”黎婷忽然问。
为什么要回来?这个问题郝伟达自己都不清楚,一直以来,他都把这个决定归因于元辰脑子抽风。
黎婷现在问起这个问题,倒真一下把他难住了。
总不能说是跟着元辰就回来了吧,这么说不就等于告诉她自己是元辰的小弟么,虽然好像确实如此…
但在女同事面前,这个面子还是不能随便丢的。
“哦,是这样,我和老元觉得国内的前景比较好,所以想着一起回国内来发展。”
他挠着头,露出了憨憨的微笑。
“是吗,还有这回事,M国的待遇这么差的吗?”黎婷有些疑惑。
郝伟达眼见再这么问下去迟早要瞒不住,索性又将话题转移到了元辰身上。
“其实啊,老元也怪可怜的,我和他大学就认识了,本来学上的好好的,有一个晚上突然接到他老爹的电话,说他娘没了。”
“没…没了?”黎婷一时还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失踪了,没有一点点征兆,一个大活人,就这样人间蒸发了,从此再也没也出现过。”
黎婷的脸上写满了惊愕,她是今天才听说这个事情,没想到那个看上去无比成功的男人还经历过这样的变故,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很奇怪,人的命运有时就是如此的相似。
如果没有那场车祸,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办公室里,元辰站在窗边,点起了一支烟,他缓缓地眯起眼睛,猛地吸了一口,再将唇微微张开,吐出一个虚渺的烟圈。
他的神情像是在思虑着什么,又有股散了焦距的茫然,乌黑的眼珠子盯着远处的某个地方。
“想啥呢,一个人站在这儿?”
身后传来了钱程的声音。
“哦,没什么,只是一个人放松一下。”
“还在想案子吧,具体的情况我已经听郝警官说过了,你的意思…”
“我相信他说的话。”
元辰将手中的烟弹向了窗外,抬起手看了看表。
“差不多了,要不了多久,咱们就能知道结果了。”
半个小时以后,久未露面的邵淑婷就出现在了审讯室里。
有一说一,郝伟达这“华夏好警犬”的名声还真不是盖的,居然让他发现彩票藏在了冰箱里!
而且还装在冰箱的一个空罐子里!
天知道他是怎么想到去那里找的,说不定纯粹只是因为肚子饿了想找点吃的,万万没想到…
经过核实确认,这确实是那张中了一等奖的双色球彩票,而在彩票上面,也检测到了邵淑婷的指纹。
无所遁形。
这样的一记大功确实够他得瑟好久的了。
至于为什么藏在冰箱里,估计是因为这玩意儿太烫手了吧。
邵淑婷穿着一袭白衣,比起上次见面时又瘦了一些,她的皮肤异常干燥,两眼空洞无神,整个人看起来无比憔悴。
而由于邵淑婷与本案关系重大,这一次的主审由钱程亲自担任。
“解释解释吧,这个东西,怎么会在你家里?”
他扬了扬手中这个大号钱袋子,直看得郝伟达心痒痒。
邵淑婷低垂着头,两手放在桌上,一言不发。
“不说是吧,好,你自己不说,那就只有我们替你说了。
作为柳雅最好的闺蜜,你们两个人都有着买彩票的习惯,而且通常都是一起买,对彼此中意的号码都很熟悉。
幸运女神降临了,柳雅真的中了大奖,而你却是一无所获,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你动起了歪心思。
案发前一晚,适逢柳雅的生日聚会,作为宾客,你带着那瓶有毒的红酒登门拜访,这是一个非常冒险的计划,整个聚会过程中,你都无心庆祝,你很忐忑,时刻注意着那瓶毒酒,只要稍有差池,你的计划就会彻底失败。
计划是这样的,你绝不能让柳雅打开那瓶酒,至少在当晚不行,酒一旦打开,你的攻击目标就会变得分散而不确定,因为你必须要让柳雅一个人独自喝下这瓶酒,为了这个目的,当柳雅想开酒时你出声阻拦了下来。
你大可以说是为了她好,让她少喝点,既然如此,又何必把酒带过来呢,因为,你根本就是想要她的命。”
钱程站起了身子,冷冷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