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四年的下半年,四爷便开始忙碌,因为康熙要亲征噶尔丹,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连四爷都被授予了户部行走的名头去督促粮草事宜,虽然实际上没有给四爷太大权利,但四爷总归是领了差事。
这下子,工作狂本性被激发,四爷只恨不得整日睡在户部衙门。
四爷这一忙碌,整个后院便清闲了下来。
李氏也好、宋氏张氏也罢,侍寝的次数直线下降,最不得宠的张氏甚至俩月都没去前头伺候四爷了。
值此寒冬凛冽之际,林羡余悲催地来了大姨妈。
只不过林羡余特意吩咐了孔嬷嬷,暂且不必告诉四爷。
“四爷的正事要紧,我身为嫡福晋,要深明大义。”林羡余一脸端庄地道。
孔嬷嬷叹了口气,旋即笑着说:“福晋说得是。”——左右宋氏李氏都福薄,生的都只是小格格。
康熙三十五年二月,冰雪才刚刚消融,皇帝便御驾亲征,领三路清军夹攻噶尔丹,其中西路大军是由林羡余的阿玛老将费扬古领兵。
皇帝出征期间,太子被授予了监国之职,先前一直常去毓庆宫请安、站了太子一党的四爷终于收获到了好处,被太子委以重任,户部的人再也不敢轻视这个过于年轻的光头阿哥。
这样一来,少不得与大阿哥一党交恶,不过这也是再所难免的。
随着战争机器运转,哪怕四爷也只是这架机器上的一个齿轮,飞快的运转着,甚至已经好些日子都没回府了。
林羡余便吩咐皇子府的膳房给四爷预备可口的膳食,每日送去户部衙门,闲着无事便时常回娘家看看额娘和弟弟五格,其实主要是打听一下阿玛西路战场的近况。
虽然军机要务费扬古不会泄露给妻儿,但若是战事顺遂,便会定时寄回家信,若是战况激烈,便没那个闲工夫写信回家了。
而最近,貌似战事有些焦灼,费扬古已经两个月没能寄回家信了。
觉罗氏也满腹担忧,“你阿玛都这把年纪了,还跑去那等苦寒之地,领军作战…”
林羡余忙道:“这是皇上信重阿玛,您就放心吧,皇上可都御驾亲征了。”——康熙三征噶尔丹最终获胜,这点林羡余心知肚明,所以一点儿都不担心。
忽的,觉罗氏打量着自己身量已经丰盈的女儿一眼,压低声音问:“四阿哥与你圆房了吗?”
林羡余脸色微囧,丫的怎么都惦记着老娘的身子啊!
“四爷忙得好久都没回府了。”林羡余低声道。
觉罗氏拍了拍女儿玉嫩的柔夷,“只盼着你阿玛早点凯旋。”
前方战事不平定,四爷就清闲不下来,圆房的事儿也自然只能拖着。
林羡余巴不得这事儿再迟些呢,但也晓得告捷的日子近了。
果不其然,随着天气暖和起来,北方也传来了大捷的消息,大将军费扬古于昭莫多大败噶尔丹,歼灭其主力,噶尔丹率数十骑遁逃。
六月,噶尔丹部将丹济拉偷袭翁吉,企图劫夺军粮,被清军大败。噶尔丹再无翻身机会,只可惜,最后还是没能逮到噶尔丹本人,这厮跑得比兔子都快。
而康熙御驾亲征,调动了大量的军队人马,每日粮草消耗便是一个天文数字,显然不能为了追击已经跑得没影儿的噶尔丹,继续在北方干耗着。
后方很快财政吃紧,康熙无奈之下,只得“凯旋”。
这一场战争,虽然是大胜告捷,但是没拿下噶尔丹,康熙本人应该十分郁闷。
不过没关系,用不了多久,噶尔丹这个一败涂地的枭雄就会病亡漠北,再也没法扰乱西北了。
不过这些跟林羡余关系不大,这会子四爷不忙了,终于想起自己跟福晋还没圆房呢。
所以…
当四爷问及葵水一事,孔嬷嬷立刻迫不及待道:“福晋五个月前就来了初潮了!”
禛蹙眉:“那怎么不早点告诉爷?”
林羡余忙挤出个笑容:“事情总有轻重缓急,您之前忙得不可开交,我怎么好为这点小事打搅您。”
禛颔首道:“福晋深明大义啊!”
旋即禛微笑道:“如今大战告捷,咱们挑个好日子,成了好事。”
林羡余老脸胀红,四爷这是要向她献身了么…
现年已经十九岁的四爷,虽然不算特别高大,但这阵子太过辛苦劳碌,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显得身材格外修长。
颜值虽不算顶尖,但身材…那大长腿,真是没得说。
ok,单身了这么多年,老娘也该开开荤了!
四爷特意选了三日后的满月之夜,还吩咐了底下人将福晋的福攸堂张灯结彩,弄得好似洞房花烛。
嗯,好吧,本来就是洞房花烛。
虽然结婚已经五年了,但当初林羡余才十岁,所以这五年一直都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过了今晚,才算是实至名归。
孔嬷嬷领着人把林羡余的福攸堂弄得红彤彤一片,大红的灯笼、大红的幔帐、大红的百子千孙被——丫的就差没洒上些桂圆花生红枣莲子了!!
孔嬷嬷还特意翻出一身正红地儿缂丝凤穿牡丹的旗服,央求着她穿上,把林羡余搞得那叫一个郁闷!
能不能给老娘淡定点儿?
不就是睡一下四爷吗?!
老娘虽然经验不丰富,但这事儿懂得怎么进展!!
“行了行了,都别折腾了!”穿得红彤彤跟个红包似的林羡余终于忍不住发怒了。
孔嬷嬷笑得老脸如同一朵菊花:“今儿可是福晋大喜之日,怎能不隆重些?”
林羡余揉了揉眉心,大喜之日个屁,老娘穿越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婚后了!
好在这时候,“新郎官”四爷终于来了。
孔嬷嬷立刻领着一干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奴才恭喜四爷福晋大喜!”
林羡余汗了一把,都说了不是大喜了!
林羡余给四爷见了常礼,便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
禛扫了一眼喜庆宜人的福攸堂和一身喜庆的福晋,笑容在脸上晕染,“瞧着还不错。”
林羡余老脸紫胀,“我都说了,准备一桌酒席便是,孔嬷嬷非要弄成这副样子,不晓得还以为四爷又娶了一个福晋呢!”
禛忍不住嗔了自己福晋一眼:“这种玩笑可开不得!爷只有你一个福晋!”
这话倒是真的,四爷哪怕当了皇帝,死了原配,也没有立继后。
夜色深深,红烛灼热燃烧着。
林羡余这只外嫩内老的老妖精睡了这位年仅十九岁的青葱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