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银行的利息已经很低了。
只有傻子,才会把钱放到银行里吃利息。
郑国霖当然不信王艳的话。
“担心我不还你是不是?”郑国霖说,“我哪回和你说话不算数了?”
“我真存死期了。”王艳就分辩说,“手里真没有那么多钱。”
郑国霖就停了吃饭,看着她骂:“你二百五啊?你有钱去炒股做期货,也比存在银行里高很多,你只要听我的,就绝对不会赔,这话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现在才二十六,怎么就和这个社会脱节了?你看现在谁还去银行存钱?都是些老头老太太!你就是怕不保险,交给我,我给你投资,还能赚不少呢!”
王艳怕他,不敢回嘴,只低着头不说话。
郑国霖就叹口气问她:“现在手里还有多少钱?”
王艳小声说:“还有,还有几千块钱吧?我刚刚存了死期。”
郑国霖愈发不信她了。她现在工资都到一万二了,他每月还会给她一万两万的。有时候她舔着脸要钱,他还会多给她一万两万,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钱?
这个王艳,怎么就烂泥扶不上墙呢?
他越想越气,就开始数叨她:“你简直就是个守财奴!你钱不够花,来问我要,我又不是不给你。你说你攒钱干什么?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知道吗?”
王艳就低着头说:“知道。可是,可是我怕我每月问你要多了,你不高兴。”
“我什么时候不高兴过?只要你要钱有正当用途,我什么时候没给过你?不都是你要多少就给你多少吗?”
越说他就越生气。
“你看看你搞的这个窝!墙纸,现在都是墙布,哪儿还有用墙纸的?墙纸还不是好墙纸。再看看你弄的这些家具,还弄柳木的。我可是按照最好的红木家具给你的钱!你省下钱来就是为了存着是吗?
还有,你穿的这些衣裳。我都是按名牌时装给你钱去买的,你这都买回来些什么?你自己说说,你现在有几件是品牌的衣服?”
王艳就低声分辩:“我也有品牌的,你又不是没看见。”
“我看见了。”郑国霖说,“就那么两件来回倒着穿,以为我看不出来是不是?”
“有就得了呗。”王艳嘟囔。
“得了个屁!”郑国霖这个气。
可越想就越不对。
王艳自从跟他,从他手里拿走的钱,也不下百万了。可看她这个样子,根本就没花多少。
她别再拿了自己的钱,耐不住寂寞,养了小白脸吧?
“你不说你存了死期吗?把你的死期存折都给我拿出来,我看看,你到底存了多少钱?”
王艳脸色上就有点慌乱,郑国霖看出来了。
“干吗啊?”王艳不高兴说,“那是我的钱!你还想再要回去啊?你这么大一个老板,还在乎我这仨胡俩枣啊?”
郑国霖就冷笑:“就你这点小心眼儿,也想跟我耍耍是不是?存银行,还存死期?你拿我当傻子了是不是?”
他突然就就提高了嗓门:“说,拿我的钱都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在外面养别人了?那个人是谁?”
王艳的脸就白了,苦着脸分辩说:“真没有!我哪有那个胆子啊?”
郑国霖盯着她:“不说是吧?我郑国霖从来不打女人,你非得逼着我破了这个例是不是?”
王艳眼睛里就有了泪水:“真的国霖,我真没有!”
“那你给我说清楚,钱都给谁了?”郑国霖厉声问。
好一会儿,王艳低着头,就是不出声。
“不说是吧?”郑国霖就站起来了,“那好,咱们的情意就算完了。明天去公司给我辞职走人,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你跟了我四年多,也不容易。原来说这个房子,十年以后归你。冲你四年来一直听话,这房子就过户给你。从此咱们一刀两断!”
王艳就急了,也站起来,一把拉住郑国霖的胳膊,哀求着说:“国霖,你别走,我说,说还不行吗?”
郑国霖重新坐回椅子上,王艳站在他跟前,低着头,跟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
王艳不说话,郑国霖也不说话,更不看她。
“我,我给我弟弟了。”王艳终于说。
郑国霖淡淡地说:“说个让我相信的理由,为什么给他这么多钱?”
王艳就说:“国霖,你不知道,我们老家那里,重男轻女,家里没有男孩,会被四邻八舍笑话的。
其实,我的下面,还有个妹妹的。可是,爸妈为了要儿子,就把妹妹送人了,就送到我们邻村,给一个孤寡老人当闺女。
有时候我回家去看妹妹,妹妹过的不好,我也会给她留些钱。”
国霖就说:“你可以把妹妹接来,在公司里给她安排个力所能及的工作。”
王艳小声说:“不行的。当初送个那个老头的时候,就说好要给他养老的。那老头死了,我妹妹才可以离开村子。”
郑国霖就点点头说:“告诉你妹妹,不要在村里找男朋友。等以后那老头死了,到这里来找你。”
“王艳说,我就是这么说的。那老头前年得过脑中风,瘫床上了,估计熬不过两年。妹妹小我一岁,才二十五。两年以后来找我,也就二十七,不算很大。”
郑国霖就又点头说:“嗯,你总算没白跟我,这个办法还算说的过去。”
听郑国霖夸她,王艳就看着他笑。
这丫头笑起来,腮上一边一个酒窝,很是迷人。
可郑国霖没忘了前面的事,继续问:“你不说你弟弟拿走了你的钱吗?这说半天,还是不挨着。”
王艳就赶紧说:“你别着急呀,就说到我弟弟了。我爸妈不是把我妹妹送人了吗?就是为了再要一胎。两年以后,就有我弟弟了。”
说到这里,就叹息一声说:“我这个弟弟呀,爸妈从小就宠爱的要死。好像我和妹妹都是捡来的,只有这一个弟弟才是他们亲生的!
小时候,我爸动不动就骂我赔钱的货,却从来也没骂过弟弟一句。有好吃的,都是弟弟吃。我吃的,是家里最差的。爸妈说,我这种赔钱货,饿不死就行,没资格吃好的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