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就不觉得我和你认识的某个人很像吗?”
苏玖其实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人的样貌,之前从朱雀圣殿出来之后,便已经见过一次。
那个时候她只觉得熟悉,但因为小绿,她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琢磨更多关于一个人的样貌。
而如今,这种熟悉感又出现了,尤其她笑起来的样子…
师兄!!!
苏玖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惊骇,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怎么可能会像师兄!
明明不一样的,只有轮廓有些许相似而已,定然是她在降魔之地待了太久昏了头了。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苏玖眼底划过一抹厉色。
灰衣人唇角轻勾“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的身份吗?不妨猜猜看?”
苏玖面色虽无太多的变化,但心里早就乱成了一团,因为她实在无法分辨这是不是一个新的陷阱…
灰衣人的这张脸实在是太具有迷惑性,她到底在暗示什么?是在暗示她和师兄有什么关系吗?还是说,她用了某种高级易容术,想要故意误导她什么?
苏玖抿嘴不发一言,灰衣人一时间也没有说话。
这是一场无声的对峙,仿佛谁先开口,谁便输了。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转动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院落外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差不多可以了…”
这一瞬间,苏玖的内心好像裂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她不敢置信的回头望向那个拥有她所熟悉声音的人影。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轮廓,至于不熟悉的是那一身漆黑如墨的外衫,环绕于他周身的魔气和那冷漠的神情。
苏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呼喊什么,但最终那两个字还是被卡在了她的喉间,迟迟没能说出来。
莫名的,夏珏就好像被换了一个人一般,除了一张脸,再无半点从前的影子。
这人是谁?应该…不是师兄吧。
天空越发的殷红,已经变得十分粗壮的红痕也逐渐的再度有了变化。
随着时间的流逝,它的周围生出了许多纤细的枝桠开始朝着四面八方延展开来。
几乎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就将整个天空都铺满了裂痕。
“这次变化的速度似乎格外的快…”
自从不能利用星盘占卜之后,天云台便成了一个宏光带着门下长老用来观测红痕的地方。
在这段时间里,天机宗的人也并不清闲。
他们不止要应付时不时来偷袭的魔修,还要时刻防备着内乱的出现。除此之外,宏光还会带着自己最为信任的两个人去顶层藏书阁翻阅关于红痕的各种古籍。
查阅的过程其实不算顺利,不过在排除了多种可能之后,倒也得出了两个最为贴近的结果。
现在,他们基本已经确定了这个红痕到底是什么。
“是啊,快的都不正常,万年前的那场天裂似乎持续了十年…但这一次的未免也太快了。”
宏光叹气摇头“到底还是不一样…万年前的那场天裂,我们沧境界可没有这么多不属于我们的垃圾,如今在本就受了污染的沧境界再重新开辟这样一条路,怕是要更为容易。”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长老和五长老。
“话说,你们将消息递给其他宗门了吗?”
大长老面有难色,连表情都带了些许僵硬。五长老则直接多了,他脸上的愤怒几乎毫不掩饰,唇也抿的紧紧的。
“是因为大家都不相信这些消息吧。”云景将手中的棋盘转了又转,话虽说的轻松,眉眼间依然有着挥散不去的郁气,想来在这段时间也是没少受气。
如今因为天道混乱,卦修一道的地位也开始在沧境界迅速衰减。
没有占卜,便相当于失了他们大部分的能力,没了他们得天独厚的特殊能力,又没有战斗力,其原本该有的待遇和尊重也开始迅速消减。
尤其是那些关系本就平平的宗门。
有的宗门会顾及自己的脸面,不会明着面的冷嘲热讽。
有的宗门小人得志的嘴脸,简直不要太明显。
这一段时间他们也算是尝到了人间冷暖,看清了,自己在褪去那层华丽的皮囊之后,所接触过的到底是人是鬼。
“妈的!那些一线宗门都没那几个二三线的嚣张!”
要通知必然是要先通知距离天机宗最近的几个宗门,结果五长老得到的就是一顿冷嘲热讽。
他甚至到现在还能记得那些人的鬼话和一个个质疑怀疑的目光。
“你们不是不能占卜了吗?这些消息可靠吗?”
“人家当惯了一线宗门,这种时候肯定要出来刷刷存在感啊!再不出来,大概就要被其他一线宗门给挤下去了吧。”
“你们可闭嘴吧,天机宗如何轮得到你们操心?人家就算再落魄,背后也站着沧澜宗,只要沧澜宗不倒,人家就依然是一线宗门。”
“所以说啊,这个世道有个粗大腿,比本身实力要重要。”
“人家可不止一个粗大腿,毕竟是五宗联盟呢…”
“哎,你说他们是不是早就算出来了有如今的一劫,才早早做了打算?”
“别说,还真有可能!这样看来沧澜宗他们也太可怜了吧,硬生生被捆上了一个吸血鬼。大宗门又要脸面,就算想将他们赶出联盟恐怕都没法开口吧。”
这些人口中没有一个脏字,却又是满口污浊不堪。
这一路下来,他们听到了各种各样的声音,这一类的更是层出不穷。
上层之间依然能维持虚伪的笑,下面这些弟子就比较真实了。
当然,两位长老在和这些所为宗门上层管理者交谈的时候,也多少能感觉到他们的不在意,甚至不耐烦。
总而言之,就是不信!
宏光听着这些,面色如常,没有半分意外,活得久了自然也知道沧境界隐藏了各种各样的奇葩。
“沧澜宗那边的通知了吗?”
大长老面色好了许多“已经收到沧澜宗他们的回信了,其中也和我们仔细的分析了利弊。”
宏光点头道“怎么说的?”
大长老叹气“还是那个问题,信任。”
宏光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大长老口中的‘信任’二字所指代的并不是沧澜宗他们。
“宁海详细就着我们给的讯息进行了分析,也在沧澜宗查阅了大量的古籍,基本可以确认我们的想法无误。
只是他们相信,却不代表也能让别人相信。
如今已经有很多宗门知道这份消息出自于我宗,又已知我宗早已没了占卜的能力…
所以即便这次是沧澜宗发了话,在人人自危的情况下,还是没有多少人给予回应,或者说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