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割袍断义(1 / 1)

看到那血魔身影的消失,苏玖脸上的笑意顿时便消散的无影无踪,只留下无尽的冰冷。

这个时候齐松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些魔物到底是怎么来的?”

齐松的这个问题,可以说非常符和大家的心意,因为他们不敢问苏玖,所以迟迟不曾出声。

但没想到齐松会问,这就给了他们很大的惊喜。

这二人毕竟是朋友,想来苏玖会好好同齐松解释,而他们也想知道这些魔物形成的真正原因。

苏玖淡淡的扫了一眼旁边的墙壁“上面讲述的很清楚,这是有关于低阶魔物的形成记录。就像今天你亲眼看到的那人一样,只要不小心吸收了魔晶,那么修士便会立刻变成魔物。

哪怕实力在高,在魔的眼里,由人类变成的魔物就是最低级的。这些雕像也好,今天你所看到的人也好,几乎都是这样的存在。”

“他方才提了一嘴进入到鸿盛天路内围的修士消失事件,再结合这面墙上记录的东西,我便知道了原因。

他们因为某种意外死在了鸿盛天路的内围,垂危之际和宫殿做了契约,使得他们开始以这种方式来延续自己的寿命。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享受这个契约,不然这血池之中也不会有如此多的血魔了。

宫殿应该是只选最厉害的四个人成为雕像,至于其他的死人都沦落成了血魔,而血魔一样是不会死的,只要魔核不灭,就会永存。”

“那如果刚死的是个比雕像生前还要厉害的修士呢?”

苏玖唇角轻微的勾勒了一下“那么之前的雕像会变成血魔,而刚死的这位会成为雕像。”

“也就是说这些雕像,随时都处于一种可能被替换的状态。”

齐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他的目光又转移向了血池之中“你就那么相信那魔物所说的话?”

苏玖点头“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苏玖说完便去调息了,虽然因为躲避及时外伤并不算太重,但因为灵气透支到底还是有些伤到了经脉。

至于其他人,他们只觉得,这次的行程太刺激了,而这样的经历他们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此时楚洛痕已经调息完毕睁开了双眸,首先映入他眼帘的便是坐在离她不远处的苏玖,她的衣服虽然有几处漏洞,但是显然已经用过了清尘符,自行打理过了,白净而整洁。

因为连续和魔物对抗,她的头发也有些凌乱,只是即便头发凌乱,也掩饰不住那出尘绝代的眉眼和一身的清霜风华。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对面的人儿,心情便觉得很好,甚至连唇角轻轻翘起也不自知。

“这位小道友,我们这还是第二层,接下来不一定还会受到什么磨难,你还是先调息一下吧。”

“逝者已矣,便是追悔莫及也应当更看当下才是。”

“你非故意,而且他已经原谅你了啊。”

旁边不远处的角落传来了小声的私语。

楚洛痕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断腿少年和他的同伴,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在一旁劝解的好心修士。

断腿少年已经完全没有了呼吸,他的同伴则是抱着他的身子发起了呆,他的状态很差,因为对抗血魔,被溅了一身一脸的血,就为了不让血魔接近他的同伴。

然而,这一切终归都是徒劳,在对抗血魔的时候,他的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死了。

等他回过头来,剩下的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没有打坐也没有同任何人交流,只是呆滞的坐在那里。

另一边,夜婉晴也抿着唇目光复杂的看着不远处的重陌。

谁能想到,她曾以为的最大仇人,居然帮她扛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重陌的面色十分的苍白,如今连坐立的姿势,似乎都是在勉强维持。

好在经脉还可以正常运转,还能够调息和恢复。

但是因为伤势过重,恢复的效果看起来并不怎么好,哪怕他有着特殊的体质,也肿敌不过他只有元婴期的修为。

他硬生生用自己的身体,帮助夜婉晴接住了原自于小血魔的三道血刺。

刚开始还没什么感觉,但随着世间的流逝,他只觉得身体越发的疲乏。

直到他将那血刺完全逼出体外之后,才略微的好了些许。

连重陌一个元婴期大圆满的修士都尚且面临着这样的命运,可想而知,倘若这血刺落在夜婉晴的身上会发生怎样的结果。

这一瞬,他可以说无比庆幸,他能帮她接住这血刺,不然后果将是他无法承受的。

他带动着体内的灵气不停的冲刷着自己体内的经脉,一个周天过后,虽说没有太大的好转,却也稳定了下来。

接下来大概就会是一个长期工作了。

他做了一个收势,随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见的便是一众沧澜宗弟子那复杂的目光。

毕竟这是他们恨透了的人,但关键时刻,也是他在拼命的护着他们。

欧阳烟雨的目光十分淡漠,楼笙的目光肿也没了仇视。

只有夜婉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泪流满面,声音中隐隐还带着哭腔“大师兄,这是最后一次,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你救我一命,我不会感激你!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但今日之后,沧澜宗亦不会再追杀你,你我算是两清,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的独木桥。我们之间再无瓜葛!”夜婉晴说话间,割掉了衣衫的一角。

重陌看着那飘然而落的衣角,刚刚因为调息而有了血色的面容,顿时又是一片煞白之色。

这一瞬间,他感觉连人群中的吵杂声都在逐渐的远离他,直到很久之后,重陌才终于慢慢的找回了自己的感知,他幅度极小的点了一下头,轻声道了一句“好。”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让人险些以为只是一种错觉。

沧澜宗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结束了…

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彻底结束了,随着天黎宗的落幕,随着鸿盛天路的开启…

重陌仍然站在他们的身边。

可是他却现在才意识到,他们彼此间的距离到底有多么的远。

那是一道永远无法填埋的沟壑。

而这道沟壑中堆满了沧澜宗弟子的尸骨,也堆着平澜真君的尸骨。

那个嚣张不可一世又看不起女修的家主,在这一战中也受了重伤。

说来他人可能不信,他是为了救队伍中唯一一个女弟子而受了重伤。

毕竟谁能想到,这般厌恶女修的中年家主竟会拼了性命,去救一个女弟子。

“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女修就特么是个拖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