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人打的依然激烈,台下的人也都各怀着自己的小心思。
对于不懂观气之术的人来说,这一场比赛所考验的大概不止是他们的实力,更是他们的脑子。
不过此时,苏玖已经没有过多的精力再去注意其他人了。
因为轮到她上台了。
此时,太阳已经逐步西斜,落日的余晖将台上二人的身影拉的很长,苏玖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执剑,背脊挺拔,长身玉立,一双极美的桃花眼泛着浅淡的光泽,五官犹如被鬼斧神兵精雕细琢而成,通身上下自带一股冷然的气质,宛如自九天而落的仙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黄昏的余韵对于苏玖似乎格外的偏爱,那层暖黄色的光映射在别人身上尚不能体现其美的存在,但偏偏落在苏玖身上,又别有了那么些许的不同,光芒将其本就绝美的五官映衬的更加惹人注目,仿佛她是天生的发光体。
苏玖就是有这样的魅力,使得自己便是随意站在那里,都能成为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很多修至元婴的修士对于外表早就看的极淡,但在这一瞬,也不妨碍他们欣赏这来自于上天的厚爱。
而台下那定力不足的修士,更是有些痴了。
便是楚洛痕的目光也变得十分的深邃。
张丙醇也感叹于苏玖的五官,但同时也还记得自己是在擂台之上。
二人几乎同时抬手。
苏玖右手执剑,左手掐指决,不过转瞬,她的第一道术法便已经完成,并且在下一瞬落在了张丙醇的身边。
但毕竟是第一次和苏玖直面对战,张丙醇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苏玖的动作会这么快,甚至可以说在他指决尚未掐完的时候,她的术法已经落在了他的脚边。
他不由得怔愣了一瞬,也是这一瞬的停顿,使得他方才所掐算的指决前功尽弃。
同时,他也开始正式这个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女修。
很显然,方才苏玖那落在他脚边的一道攻击,是她故意打偏的。
因为他知道,有着这样的攻击速度以及这样攻击强度的修士,不可能准头会是那般的差。
她在给他机会,也在成全他的脸面。
否则,他便是不像她上午那个对象一般,被苏玖一招惨败,也会被打的狼狈不堪。
苏玖算是在变相提醒他,别和她硬拼大招的施法的速度,白费力气。
张丙醇一直都知道苏玖很强,但是苏玖接下来所表现出来的,仍然在不断的打破他的认知。
他自认为自己在同阶修士之中还算是不错的存在,但是面对苏玖的每一招每一式却又极为狼狈,哪怕是他勉强接住了苏玖的出招,也是她刻意而为之。
在他看来,这场比试的节奏已经完全掌握在了苏玖的手中。
这个女修在打架的时候很会算,不止是她自己的出招,便是他的出招,也完全在她的预料之中,从头到尾,他一直是被牵制的那一个。
苏玖的移动速度太快了,让他再次想起了她上午一招制敌之前的那一瞬的位移。同时也体会到了那人同款的憋屈感。
打到了后面,他的眼睛几乎完全没有用武之地,都是在凭借着他的感知在判度她所在的方向,然而更糟心的是,他的感知也跟不上苏玖的移动速度。
在张丙醇看来,苏玖的攻击总是出其不意。她的下一招落在哪里,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才能知道。
但其实,苏玖她觉得自己真的只是正常攻击罢了,并没有刻意隐藏身形和气息。
如此,便只能归功于“快”这个字了。
苏玖确实放了水,还是放了海量的水,但是她也记得擂台之上没有深仇大恨的,给人留三分脸面这种说辞。
所以苏玖琢磨着,差不多过了半刻钟之后,才一脚将张丙醇踹下了擂台,连同他的剑一起…
张丙醇其实在同阶修士当中并不算弱,其实不止不算弱还有些小强的程度,他的本命法宝比这一届多数修士都要来的好,是一件上品的灵器,其原型也是一把剑。
曾经和多数修士打,都能保留几分余地,但是今日却是遇到了硬茬子,这让它感觉自受到了重大的打击。
张丙醇被踢到台下的时候,并没有立刻爬起来,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他的跟班走到了面前“少爷,少爷?你还好吧?”
小童面上满是焦急之色,看起来很是焦急。
张丙醇摇了摇头站了起来。
那一脚虽然看着狠,但现在却是半点不疼,一看便知道苏玖明显是控了力道。
那袭泛着清冷的白衣再次靠近了他,使得他条件反射便朝着对面看了过去。
只见苏玖的面色依然十分的淡,仿佛这场比试并没有给她造成任何影响。
不过说来也是,被影响的一直都是他啊。
那张丙醇忍不住问道“可以问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修为么?”
苏玖微微怔了一瞬,随即才缓缓开了口“元婴期大圆满。”
张丙醇突然笑了一下“之前只以为你同我一样是元婴后期,没想到已经超过我了。”只是他的心中仍然存留了一丝疑惑,难道后期和大圆满之间的实力差距竟是如此之大么?
苏玖见人没事便告辞了。
只留有张丙醇依然看着苏玖远去的背影,他不由得低声感叹“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还真是很难去衡量。”
小童在旁边笑道“少爷天资卓绝,再过十几年定然也可以到达苏道友的水平。”
张丙醇摇了摇头没说话,他修习过观骨术,所以他知道苏玖的骨龄,这样的天才可以说是常人拍马也无法企及的存在。
不过这些他并未和小童细说,只是淡淡的说道“以后切勿再说我天资卓绝了。”
因为这四个字,在那人的面前说出来,只觉得分外可笑。
小童不解,但是也没有问,能在张丙醇身边做事的,多少都是有些眼力见的,他自然也看出了少爷面上的抑郁。
而这些,大概就是那个离开的女修带给他的。
两方沧境界虽然被割裂,但是其空间内的时间流速依然是相同的存在。
经过几年的调养,蓝子义早就恢复了自己的身体。
云环翎也完全沉浸在了遥望台。
三年以来,时至今日,他在遥望台所停留的时间,要比在其他任何地方停留的时间加起来还要多。
他就这么不眠不休的通过遥望台,看着这漫天的繁星,观察着这一颗颗的命星。
这个时候蓝子义推门而入,看了看云环翎那显得有些单薄的背影,心有不忍道“三年前那场动荡说不定只是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