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的目光明灭不定,没想到苏玖竟然真的能同时打败七个金丹修士,而夏珏的目光更是几乎都黏在苏玖的身上。
关于这一点发现,让沈清月的心里越发的不安。
虽然夏珏看向苏玖的目光,如今尚未染上旖旎之色,但是倘若将来呢?要知道所有的喜欢,都是从吸引人的注意所开始的。
再仔细想想,他又几时对他人有过这样的注视目光。
所有不了解夏珏的人,都知道这人是温润的,又是一个做事极为严格的执法堂堂主。
但沈清月知道,这些都不过是他所表现出来的。
他的轻狂和傲慢都被他深深的隐藏在了骨子里,也只有面对那些将死的敌人之时,一般才会显露一二。
只是那样的一面,也只有和他一同执行任务的执法堂弟子见过,幸运的是她便见过。
对于沈清月而言,那样狠厉而又阴暗的夏珏,对于她来说无疑更具有吸引力。
他的运筹帷幄,他的志在必得,他的狠厉手段,都是他的敌人所惧怕的。
这位看似对谁都很好说话的样子,其实也不过是因为他万事皆不上心。
想到这里,沈清月看了一眼那边刚打过一架,却依然能保持一副白衣蹁跹模样的少女。
心脏不由得微疼,夏珏到底还是要有了让他值得注意的事物了么?
沈清月握了握拳,眸底划过一丝不甘,她的指尖划过自己的储物袋,心道,找个机会吧...
“师兄,不帮童七一把么?”她听到那个少女清冷的说道。
夏珏摇头“童七一个人可以应付。”
苏玖知道夏珏是有意在磨练童七,转而问道“师兄,我们不去那边,真的没关系么?”
夏珏知道苏玖所指的是那藏有圣器之地,不由得浅笑“现在还不是时候。”
“苏师妹,你可能不了解,夏师兄做什么都是有其自己的理由和原因,我们只要做到服从就够了,作为他的手下,不需要问的太多,因为他从来不会出差错。”
沈清月一副很了解夏珏的样子,让夏珏微微拧眉。
苏玖却是嘴角微抽,心道,这位又是个什么毛病。
沈清月话一出,周围顿时又陷入了一阵沉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玖才听到夏珏缓缓说道“承蒙沈师妹抬爱,我也是会出错的,另外...我还是希望我的队员有一些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像个傀儡一般,只会无条件的服从。
沈清月面色僵了僵,终是闭口不言。
这个时候童七那边也打的差不多了。
藏在暗处的秦铭见到此松了一口气,周围已经没人,他也可以离开了。
感觉到最后一道气息消失,夏珏目光轻闪,这小子隐匿的功夫倒是有两下子,看样子便连苏玖应该都是没能察觉到的。
童七解决完手下之人,看到站在旁边的三位,嘴角咧了咧“你们就看着我挨揍?”
沈清月浅笑“夏师兄也是为了锻炼你们。”
童七这才转头看向沈清月,他说话可就没有夏珏那般客气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方才是完没有动手的吧?”
沈清月面上的笑意一顿,淡声说道“我修习的是木系治疗系功法,基本上都只能用来疗伤。”
童七眉梢一挑“所以,你每次出门历练都要带一个能打的。”
沈清月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么讨厌的男修,便是如此,他怎能当着夏珏的面就这般说出来。
她看了一眼夏珏,似是在担心他的介意,却没想夏珏便是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沈清月故作高冷转了头,不过是个金丹初期,她即便不理会他,又能如何。
不过童七见她转了头,也不在意,而是冲着夏珏又继续问道“我们接下来是?”
夏珏扫了他一眼,温声开口“继续采药。”
童七脸色一僵“周围都没有人跟着了,还要继续采药?”
“任务之一。”
童七感到心累,原来采集灵植真的不是为了迷惑那些散修。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过去,师兄就不怕圣器真的被抢?”
夏珏却是笑了笑,瞳孔闪过一抹幽光“是我们的,总归是我们的,先让他们乱上一会儿吧。”
童七看到这抹熟悉的笑,心下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苏玖发现这里的灵植果然不少,几天下来,竟是连五阶六阶的灵植一行人都碰到了不少。
顺便她也注意了一下夏珏所挖取的灵植,萍忧草,无念根,地灵芝,芡离子,伏连草...
苏玖诧异,这是无念静元丹的主要材料。
无念静元丹,七阶丹药,我概率预防进阶时心魔的生成。
这种丹药有价无市,因为光是其中添加的副药材便有上百余种,练成的几率也不是太大,就算练成了,也不过是为了防止心魔生成增加那么一点概率,所以很少有人会愿意花如此大的代价,去弄这样一颗丹药。
浪费时间浪费灵植,还不一定成功,从种种方面来看都是极为吃亏的。
不过话说回来,那毕竟是心魔,由心而生,又哪里是那般轻易能防得住的。
苏玖心思微转,寻思着可能有人要进阶了,又回想起前世的光景,这个时候...进阶的似乎是宁海?苏玖给夏珏传音入密道“掌门要进阶出窍了?”
夏珏目光中似有流光微转,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诧异“小丫头,这两天一直在盯着我手里的草药?”
苏玖面无表情的看着夏珏,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尴尬之色,神色也依然清冷。
只是耳根如果没有泛红,想来更有说服力一些。
夏珏轻笑出声,不再逗苏玖,只是点头道“本也不是什么秘密,是的,这次回去后,我会暂代掌门一职,师父会闭关进阶。”
苏玖神色微凛,前世她记得掌门进阶失败了。原因是有人闯入沧澜宗,打断了宁海的进阶,不过那个时候她并不在门派,只记得自己回来的时候,宁海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沧澜宗开始走起了下坡路。
后来她死在了宁海的前面,最终也不知沧澜宗的结果如何,而那本书上对于沧澜宗的没落也是一笔带过,写的极为敷衍,但想来也不会有太好的结局。
苏玖抿了抿嘴,绞尽脑汁想着这件事该如何同夏珏诉说。
但无论如何听起来似乎都是可疑的。
说做梦梦到的?怕是在糊弄鬼,正常人都不会因为你一个梦而相信什么。
何况修士自进入筑基起就无须再睡觉了,难道还能和师兄说是打坐的时候睡着了么?
未免也太不假了一些。
苏玖摁了摁额头,最终还是决定只做提醒,而不说原因,毕竟任何借口想来都骗不过夏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