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皆不如你(1 / 1)

江上晏 九黛迟 2812 字 3个月前

回到帝师府之后,江文乐提了壶梅子酿独自坐在府内临清湖亭子里发呆。

“天微帝师,你现在究竟在哪里?”

难道这一生,我都要替你活下去么?

湖畔清风夹杂着些许微凉的气息,轻抚过她耳畔鬓发。

清风盛景,这本该是让人欢喜的场面。

只是此刻,她心中却实在不知是何滋味。

在府内的另一处,介不二躲在角落里,悄悄地望着那边身着白衣的公子。

夕阳的金光洒在白衣公子侧颜上,介不二忍不住低声呢喃一句:“他长得真好看。”

院子里身着白衣独自饮着茶的公子,真是柏岑。

晏南风这时已经回了屋子,仅剩他一人坐在院内饮茶。

从日出到薄暮,足足喝了一整日。

这一日里无间歇地一直饮茶,并非是他太爱这壶里的碧螺春,而是他不知该去做些什么。

他只是不知除了饮茶还能去做些什么。

柏岑白皙纤长的手把玩着玉瓷杯,微微侧目,淡淡的声音响起:

“打算偷看到什么时候?”

介不二咬了咬嘴唇,将身子向后挪了挪,他是发现她了么?

她自认为躲着的位置明明很隐蔽,而且离得分明还有一段距离,他怎会发现她?

或许是她刚刚听错了。

柏岑那边清淡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二。”

介不二身子一僵,缓缓探出了个脑袋。

正好撞上柏岑带着询问意味的目光。

不二挠了挠头,躲避着他的眼神,小声嘀咕:“竟被你发现了。”

柏岑将手中玉瓷杯至于石桌上,问:“你方才在看什么?”

在看什么,当然是在看你了。

难不成是在看这里的花花草草么。

柏岑见她面颊上忽然泛起一抹嫣红,便自以为是因为他问的这个问题有错。

便补充了一句:“是这初开的白玉兰,还是我身后的红海棠?”

不二望向院内春色,缓缓开口:“海棠满枝,玉兰娇俏,甚是好看。”

可是......

海棠满枝,玉兰娇俏,世间缤纷,皆不及一个你。

她将目光收回,再次落到柏岑的身上。

“可我并非是在看它们,我在看你。”

我在看你,你该是知晓的吧。

满园风光,只因有你的存在才变得引人注目。

不二并非是风雅之人,亦不是饱读诗书之人。

她本是一个腹无点墨,终日懒惰之人。

可是当她一看到眼前这人,脑子里之前听到过的所有关于美好的词便会一涌而出。

柏岑,柏岑......

该如何去形容他呢?

不二只觉得,所有的词语都配不上眼前这位白衣少年。

柏岑将目光收回,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轻声道:“天色不早了,你在这看我,还不如早些去吃晚膳。”

隔这么便闻到厨房传来的香气,想必今晚又是一桌盛宴。

不二砸吧了一下嘴,脑子里瞬间又被各种美味充斥。

本来不饿的,经他这么一说倒是开始饿了......

在眼前美男与美味晚膳之间徘徊的介不二,不出五秒便做出了选择。

嗯,万事不急,但吃饭可等不及。

尤其是有那个一顿能吃好大一堆米饭的余佩在,对于吃饭这件事,她可不敢懈怠。

还是得先填饱肚子,晚一步,她那份估计就该被余佩吃光了。

“我先行一步。”

话音刚落,她还没走出几步又回过头,“你也快些过去,今日的菜肴一定很丰盛!”

说罢,便极快地离开了。

柏岑站在原地,望了望身侧的玉兰与海棠,轻轻叹了一口气。

“放着这一年仅有一季的胜景不看,看我作甚?我不是每日都在么。”

厅堂之内。

介不二惊诧道:“我的姐姐呀,你什么时候搞了个大盆!”

余佩揪着她的衣领,一把将介不二提起放到她的座位上,“一边去,什么叫盆?”

“这可是今日回府路上,我特意让大人给我买的典藏版巨碗。日后,这就是我余佩的专属大碗。”

不二听完这话,啧啧叹道:“大人的钱不是钱,是余佩姐姐的饭碗。”

“怎么说话呢。”余佩语重心长道:“不二,你得明白,大人的钱就是咱们的钱,大人的俸禄就是咱们的俸禄。”

介不二:???

她进府前大人可没对她说过这种话......

余佩大手一挥,豪气道:“大人跟咱们俩都是一家人,只要征得她的允许,把建康城整条街买下来都没问题!”

哎,前提是要征得大人的同意。

谁让这个没有心的帝师,从来不给她发银子呢......

她毕竟是一个为帝师付出了那么多的人......

帝师她没有心。

介不二摇了摇头,“佩姐姐,我觉得你这几日心气过于浮躁,还需多学一学柏岑公子。”

余佩道:“你不提这个人名,我都快忘了咱们帝师府还有这个人了。”

说实话,她这两日好像都没怎么见过柏岑。

就好像这个人从府里消失了一样,难不成是大人又把他扔了?

到底是从路边捡回家的,没什么感情。

介不二道:“今日柏岑公子就在院内饮茶,可是足足在那里呆了一整日。余佩姐姐,你得学学他,多喝茶养心。”

余佩放下筷子,“坐在那喝了一整日的茶?他都不用去.....只进不出么?”

那两个字还未出口,便又被她咽了回去。

毕竟此刻是在饭桌上,不能影响了食欲。

然而根本不需要她将那两个字说出口,介不二便已然明白其意。

不二伸出了三根手指,比划道:“这个当然用去了,饮茶的期间,他一共去了三次,总共用了不超过半炷香的时间。”

此乃神人也,竟能够在一整天里做同一样事情。

这事要是放在她身上,是真的做不到。

“他该是有多无聊,竟然能坐一整天。”

说罢,余佩又想起了什么,盯住了介不二问:“他在那里坐了一整天你怎么知道?你该不会看了他一整天吧。”

介不二瞪大了眼睛,吃惊道:“你怎么知道?”

余佩拿起筷子,叹了口气:“要我说,你比他还无聊。”

介不二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才不无聊。”

她才不会感到无聊。

只要能够看到他,她就会觉得好幸福。

她还想一辈子都能瞧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