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的道路，在我看来已经算是走到了尽头。”

方云墨毫不客气的看着龙丹尼，用自己再一次的肯定语气将这种节目类型宣判了死刑。

反正这档节目早就已经被洪韬宣判了死刑，方云墨觉得自己现在不过是在用市场的选择再一次告诉龙丹尼她的问题所在。

在方云墨穿越前的那个世界，尽管在2015和2016年，湘南卫视又几次重启了这档节目，但不管是最终的选手还是节目的热度本身，都已经难以复制当年的荣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方云墨不过是让这个过程提前了几年而已。

权当是当做替洪韬了结对于湘南卫视的最后一丝牵绊吧。

“虽然你们湘南卫视在举办比赛的时候，引入了观众投票这个环节，大大的增加了电视台方面的营收数据，但是说老实话，在我看来，这一招其实应该算是双刃剑。”方云墨继续侃侃而谈，“当初手机短信平台的运作原理不被观众所知的的时候，湘南卫视的这种做法还能够让观众买单，可等到我们国家互联网发展起来以后，观众们对于短信投票也多了了解的时候，你们却还是换汤不换药，把观众短信息投票变成了拨打信息电话投票…”

说到这里的时候，方云墨的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无语的神情，“这种换汤不换药的玩法，完全就是在把观众当傻子看啊…”

听到方云墨如此评价自己所负责的节目，龙丹尼此时脸上的表情完全可以用精彩来形容。

…因为方云墨所说的那些‘把观众当傻子看的’人里，也有她龙丹尼的一份。

说起来也是怪龙丹尼和湘南卫视吃了对潮流新科技不了解的亏。

当初他们玩短信息投票的时候，很多粉丝不仅把自己手机号码所限定的票数给用光了，甚至还会借身边朋友们的手机来用，就为了能为自己所支持的选手多增加一票，结果当手机短消息日渐式微，湘南卫视又开始打起了电话语音的主意…

谁成想，审美疲劳加上不断爆出的胡乱计票以及肆意加减票数的丑闻，观众们仅仅过了一年，就已经开始不买湘南卫视的账了…

这种模式的选秀从此也开始了不断衰落之路。

当然，事到如今，龙丹尼即便再怎么顽固，她也该知道当初洪韬的顾虑正在一一变成现实，所以即便是对于方云墨的当面评价有点下不来台，但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把刚才方云墨的那番话当成没听见…

谁叫她现在是有求于人的一方呢？

“以前通行的歌唱比赛流程里，选手的成绩基本上都是由评委说了算的，可是专业的评委所擅长的也仅仅是自己所擅长的领域，他们毕竟只是精通专业技能的个人而已，并不能完全代表市场和观众的喜好，再加上电视台为了收视率，还会故意把一些唱功很好，实力也很强的选手压低名次，这种做法…”

“这种做法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龙丹尼抢在方云墨之前开了口，“如果有选手的实力超出其他人很多，难道让她一路顺风顺水拿到冠军？那样岂不是一点悬念都没有了？”

“悬念这种东西，最好是能够自己产生，”方云墨耸了耸肩，“当然，如果实在没办法从节目中自然产生悬念，那么作为节目的主办方，进行一定程度的操纵，也是无可厚非的…”

还没等龙丹尼脸上露出自得的笑容，方云墨接下来的话又让她的脸色变得僵硬了起来，“但是我理解的制造悬念，绝对不包括强行压低观众和选手的智商，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接受一个什么都比其他人差一筹的人最后成为了冠军…”

和之前指出问题的时候选择了春秋笔法不同，刚才的这句话方云墨并没有打算遮掩什么，直接说出了症结所在…

不出所料，龙丹尼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精彩。

话说回来，那也算是湘南卫视作死骚操作中的又一笔烂账。

毕竟尚文杰依靠某种诡异的场外力量强势力压谈维维，登上2006年的冠军宝座，确实很难让人昧着良心承认…

事实上不光是观众和媒体认为那届比赛充满了黑幕，即便是当事人谈维维自己，虽然当时碍于各种压力只能在台上强颜欢笑，但是也在N年后用一首表达了自己心中的郁闷…

被方云墨一通数落之后，龙丹尼的耐心基本上已经快要用完了。

不过…

就在龙丹尼开始认真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和理由翻脸的时候，方云墨的长篇大论终于结束了。

“对于湘南卫视而言，放弃掉自己经营了好几年的节目，然后用另一档全新的节目取而代之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但是在我看来，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对一艘已经年久失修，跟不上时代了的破船修修补补，还不如趁着这条船还有一些配件能够使用，将它拆解，最大限度的加以利用，也算是让它在被时代和观众彻底淘汰之前，最后发挥一次余热…”

妈蛋，你说的‘那艘破船’就算再怎么破，那也是老娘和首先团队辛辛苦苦努力工作的结果，怎么到你嘴里，简直都快成了没人要的破烂了？

“至于我刚才所说的全新节目…”方云墨微微一笑，“我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或许能够给龙总提供一些参考…”

龙丹尼：“…”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方云墨将自己穿越前所看过的转椅子大赛的操作流程和节目亮点向龙丹尼详细的解释了一遍，而龙丹尼也放下了刚才由于方云墨毫不客气的吐槽所产生的怨念，一边认真的听着，一边用自己这么多年的经验在脑海中进行着复盘，最后等到方云墨说完的时候，龙丹尼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