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墨离开之后，王佳卫和张子怡仍然停留在房间里。

张子怡的表情有点僵硬，至于王佳卫嘛…

戴着墨镜，看不大出来。

许久之后，王佳卫开口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

“子怡…”

“王导，对不起！”张子怡正在想着别的事情，王佳卫这么突然一开口，让她根本没有准备，心里的话直接就不受控制的往外冒，“我没想到方云墨那么不识抬举，再给我点时间，我会好好劝劝他的！”

如果王佳卫看过内地拍摄的某些神剧的话，可能会找得到这种语式的出处…

当然，没看过也并不耽误王佳卫理解其中的含义。

无非是少了一些找梗的快乐而已。

“劝不劝的倒是可以先放到一边，”王佳卫摆了摆手，“我是说你之前推荐方云墨的时候，怎么没说过他是墨雨传媒的老板？”

“这个…应该是我的关注点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放在商业层面这个原因导致的吧。”张子怡有点尴尬的回答道，“不过我觉得，以王导您的影响力，就算是华艺兄弟的；老板，只要他还有志于演员奖项，应该都不会拒绝您才对。”

但凡是能够做到一家传媒公司负责人的那个高度，不管在坐到那个位置之前是不是演员，想要达到那种高度…或者说是有意愿成立一家传媒公司自己当老板的演员，别的不说，至少在个人兴趣和意愿方面，他就已经不是个百分之百的纯粹演员了。

或许这个人还是会接各种各样的角色，参加一些在老板那个层级看起来已经不怎么配得上身份的活动，但是这些显然都只能作为老板这个身份的延伸含义之一而已，只要这个人喜欢，他随时可以有能力对任何低于老板这个层级的人和事情说不——毕竟，当演员、导演这些岗位上的人做到了足够高的层次，他们也同样是有资本对任何邀约说不的。

因为这些人已经具备了在不同领域反复横跳而不用受到任何人约束的资本。

…直接被人用枪顶在脑门上这种情况例外！

刚才的情况也是这样。

方云墨一开始的时候愿意用演员和导演这种模式来和王佳卫交流，那是因为他对王佳卫存着某种程度上的尊敬，愿意降低身份，而到了最后，一旦当他拿出墨雨传媒老板这个身份再进行交流的时候，不管是王佳卫还是张子怡，其实都和方云墨已经不在一个交流层面上了。

但必须承认，张子怡的确很善于和大导演打交道。

比如现在她说的这句话其实就能够看得出来。

明明是王佳卫和她自己被方云墨从不同的身份高度碾压了，在这句话里却变成了游说失败的主要原因是方云墨放弃了做演员的初心，放弃了与王佳卫合作，冲击演技奖项的机会…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事情也的确是这样。

区别仅仅在于当事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算了吧，其实他的想法我也能够理解，”王佳卫摆了摆手，“整个圈子都知道，我拍电影一向是慢工出细活，一部电影拍个一年半载都算是短的了，他身上还有一间公司的经营管理压力，就算是进了组也没办法把心思完全放在角色身上，更别说要想上镜，先要有深厚的武术功底，我要的是真材实料，那可不是集中训练两三个月的花架子能够达到要求的。”

听完王佳卫的话，张子怡的脸色更难看了。

什么意思？拍个电影还得要把自己变成武术运动员？

话说这位老大到底知不知道演员和专业运动员之间的距离有多远？

张子怡觉得，要是自己真的按照王佳卫的要求，哪怕是从现在开始接受专业的武术训练，等到她神功大成的时候…

等会，王佳卫刚才好像说过自己拍片比较慢？

想到这里，张子怡故作轻松的开口问了一句，“王导，您这部电影大概什么时候开机？上映时间预计是在明年？”

张子怡大概是被王佳卫那句‘慢’给吓到了，开口就把上映时间给推到了明年…

可惜，王佳卫对那个‘慢’字的理解和普通人不在同一个维度。

“一切顺利的话，估计是2012年吧…”

呵呵，果然是真名士自风流！

张子怡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天地良心，自从张子怡入行以来，她还真的是没见过拍片慢成了这种程度的导演。

虽说当初张一谋拍摄的时候，张子怡也曾经在片场一坐是大半年，但那会她在剧组里的知名度还处于排末的位置，与李莲杰，张曼钰，梁超伟等人相去甚远，而且在片场的那大半年，也是张子怡自愿跟着剧组的，而像王佳卫这样在已经明确女主角地位的情况下，依然差不多要花上两年的时间，这还真是第一次…

两年的时间倒是无所谓。

由于过往一直走的是只与大导演或者是大牌明星合作的路线，而的崩盘又让张子怡认识到自己的票房号召力严重不足，所以在最近两年已经很少有知名度或者是影响力不够的导演上门找张子怡了，所以从时间的角度来说，其实就算是空窗两年没有任何角色，对张子怡来说影响其实也不是很大，她纯粹是被王佳卫的‘慢’给震惊了。

“相信一定是一部能够名留影史的经典作品。”

“留不留名倒是其次，”王佳卫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拍自己心目中的武林，讲自己梦想中的故事而已。”

“那是…那是…”张子怡微笑着表示赞同，“希望您这次去东北，能够马到成功！”

“希望吧，”王佳卫依旧云淡风轻，“我现在倒也算是想明白了，与其费尽心思想要让所有人满意，还不如专注于自己所擅长的领域，首先让自己满意。”

“您说得对！”

另一方面，方云墨离开房间以后，也第一时间把自己明确拒绝王佳卫的消息告知了宗帅，宗帅这次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估计上次他打完了电话以后，方云墨长达十天的不回应状态也让他基本上搞清楚了方云墨对于和王佳卫合作这件事并不是十分的积极，能够在不与对方撕破脸的情况下，礼貌的拒绝，在这种情况下来看，的确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