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月诚一感觉自己现在并不是很好。
中午竟然因为太累而在楼下的沙发上睡着了,而且还隐隐约约的梦到了家里的活人偶。最后还是被零叫醒的。
…虽然身体上没什么大碍,但精神上的疲劳感果然还是难以消去。
而且说实话,有些诡异。
“诚一,那里身体不舒服么?”
餐厅里,如月兼定看着迟迟没有下筷的卯月诚一有些纳闷。
“不,只是稍微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抱歉让您担心了。”卯月诚一对着自己叔叔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下午的那张字条究竟是谁送出来的呢?)
接纳未知之物三思而后行敬畏神明 如此三句模棱两可的话被写在从门缝递过来的字条上,现在卯月诚一还没弄懂这三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零和叔叔都不会做这种事情…一叶和莲姨就更没有这种动机了…)
卯月诚一一边小口吃着饭,一边偷偷观察餐桌上的众人,对于零和与莲姨坐在一起的女仆打扮的金发女孩卯月诚一仅仅一扫而过,最后将目光放在了三名新来的客人身上。
(那位大叔?还是那位巫女小姐?还是…)
眼睛扫过和一叶聊得正欢的的在原隆之介以及正在安静吃饭冬云云鹤,卯月诚一忽然身体一僵,他发现那位名叫柳生临的客人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被发现了?)
卯月诚一慌忙低下头大口吃饭。偷窥别人被发现,这可是一件相当尴尬的事情。
(是他么?)
卯月诚一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字条的主人,但令他不解的是对方为什么要偷偷传给他一张字条,上面写的内容还如此让人摸不到头脑?
卯月诚一瞎想的同时,柳生临也在观察他。
(标准的一副好人脸啊。)
客观而言,卯月诚一长得确实毫无特色,与其他GAL男主角嘴上说着一般却都是小帅不同,卯月诚一本人真的就是那种扔进人堆里都找不着的那种。
“如月叔叔,请允许我离席。”
柳生临放下碗筷,对身边的如月兼定说道。
“不用说的这么严肃啦,只是很普通的在吃晚饭而已。”如月兼定笑道,“当然可以,请自便。”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柳生临向着如月兼定点了点头示意感谢,然后站起身来,把椅子推了进去,顺势给了隆之介两人一个眼神,然后便往外走去。
外面可还有其他家伙在等着他呢…
——————
柳生临敲响了安放活人偶的房门。
这没有用。
房间的锁头已经被打开,柳生临其实只要轻轻一推,大门就可以打开。
“你好啊,柳生少爷。”
细小的丝线缠上了柳生临的脖颈,背后响起了和零相似的声音。
“我觉得用贵安更符合你的气质。”
柳生临将手放在腰间的无铭上。
并非是要挣扎,柳生临很清楚,缠在自己脖子上的这些看起来一扯就断的细线恐怕坚硬度和锋利度不逊色于钢丝,除非直接使用恶魔化,不然自己绝对难逃一死。
(是有类似潜行的技能吗?)
柳生临内心轻笑。
“真是奇妙,明明柳生先生的手已经按上了剑柄,但内心却一点没有杀意的存在。”
“哈哈…对于剑士…或者对我来说,如果没有剑的话就总是会不自觉的去想怎么干掉有威胁的家伙,但是有了剑,处于一种随时可以拔刀的状态下我反而会平和起来。”柳生临笑了笑,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握住刀柄的理由都不是为了示威,而是相当扯淡的让自己冷静。
宿主你八成是有心理疾病吧…
没有理会系统的吐槽,柳生临接着带着笑意说道:“如果我的内心产生了杀意,你手里的蛛丝会不会直接让我身首分家?”
没错,缠住柳生临脖颈的丝线正是蛛丝。
“…你真是很了解我呢,没错,如果刚刚你产生了杀意,我就会毫不犹豫的用蛛丝将你分为两半。”身后的人大大方方的承认道,“不过即使是现在,我只要轻轻一拉,你也会死在这里。”
“不可能,没有杀意,你就没有杀人的理由。”
“可我要是抱着玩闹的心态不小心拉了下去呢?”身后的声音中充满了调侃。
“还是那句话,不可能。”柳生临很自信,“你已经意识到这种行为是‘杀人’,所以现在的你根本做不出来这种行为。”
“…你赢了,柳生少爷。”
缠在柳生临脖子上的蛛丝被收了回去,柳生临也有了转身的余裕。
身后的人正是原本被关在房间里的“活人偶”。
“没想到柳生先生甚至比如月家的人更了解我呢。”
拄着下巴,活人偶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了解?
柳生临知道,活人偶指的是他内心没有产生任何杀意这件事。
这具活人偶,驱使她做出反应的能源是人类的情绪,直白一点来讲,如果她面对的人内心没有任何恶意,那么她就是守序善良,如果对方怀着恶意,那么她便是混乱邪恶——反映他人内心的镜子。
这就是这具活人偶的本质。
另外提一句,这具活人偶的食物是人类的体液…不是教科书上,而是通俗的体液,也就是…咳咳,我是说唾液之类,别想歪了。不过对她来说其实几年不进食都没有太大问题。
“尊姓大名?”
“…红,如月红。”
跟记忆中的一样。
“柳生先生也是要帮如月兼定杀我么?”如月红带着笑意问道,仿佛现在说的不是自己的命运一样,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距离柳生临如果突然产生杀意,她甚至连回避的机会都不一定有。
“不准备。”柳生临摇了摇头,他只是见证一下如月家的仪式,杀人什么的,跟他有半毛钱关系么?
“…”
虽然不能读心,但或多或少能从人的情绪里读出一点东西的如月红囧囧的看着柳生临。
“如月这家伙…所托非人啊。”
沉默半晌,如月红只能这么说道。
“他跟我掖着藏着,还指望我真成他的刀?”耸了耸肩,虽然如月兼定人挺好的,但柳生临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如月家这个样子还不都是因为作?
再说了,他干嘛想不开去和一个不弱的刺客作对?连他都被如月红摸到了身边,还指望其他人可以反抗?
要是如月红有着绝对的威胁性柳生临自然不会手软,但如月红现在的威胁性完全是可控的,所以根本没必要故意招惹。
甚至相反,柳生临还要把如月红保下来,不能真让如月一家和如月红玉石俱焚——真当柳生临现在还不知道当年的火是谁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