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两个林鹿(1 / 1)

那张脸与她完全一摸一样,几乎一毫不差,就连眼下泪痣都在同样的位置。

‘她’面色微红,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脸上像是带着精致的假面面具,目不转睛望着林鹿。

姜柏看着这一幕,瞪大的眼睛,我擦,两个鹿姐?这整容也整的太像了吧。

“杀了姜柏。”江盛南低声命令下,接受到命令,‘她’脸上的笑意尽数褪去,换上一张冰冷的脸。

他悠闲从口袋里拿出根香烟,给自己点上,神色坦然,悠悠吸了口,缓缓吐出一圈圈淡淡的烟雾。

‘她’双眼一横,身形灵敏一闪就消失在视野中,突然从林鹿身后窜了出来,林鹿感受到一抹凛冽的气息,身体一闪,避开了‘她’的攻击。

林鹿顺着地面滑出去一段距离,与‘她’拉开差距,眉头紧锁,眼前这个少女与她的拳法如出一辙。

江盛南饶有兴致望着这一幕,他也很想知道谁会更强一点,希望林鹿别让他失望,五年之久,他对林鹿期望值蛮大。

“杀了你…杀了你。”‘她’口中反复重复这一句话,像个没有生命的机器。

林鹿停顿片刻,率先发动了攻击,‘她’身形一顿,快速出现在林鹿身后,林鹿也迅速反应过来,躲避‘她’的偷袭。

“乖孩子,你要记得你是最厉害的。”江盛南看着一身黑衣的少女,目光痴恋,完美的像是件珍藏的艺术品。

话音刚落,‘她’又发动更猛烈的进攻。

林鹿不想与‘她’过多的纠缠,打算速战速决,两人势均力敌,隐隐占了上风。

‘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的刀,锋利的刀面差过她白嫩的掌心,手心一疼,流出鲜红的液体。

林鹿看着手中渐渐流出的血液,浅淡的褐眸倏然涌起一片金色,占据整个眼眶,嘴角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她舔了舔掌心,嘴唇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她喜欢鲜血的味道。

璀璨的金色发出妖冶的光芒。

仅仅过了两秒,手心的伤口就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愈合,直至消失不见。

手上淡淡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嗅觉,肌肤之下的细胞拼命叫嚣着,她脖间青筋暴起,活动了下脖子,扭动的‘咔咔’作响。

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的阴森。

她被林鹿压得太久了,似乎要感谢‘她’,若不是那浅若的血腥味,她又怎么会醒过来。

江盛南深邃的眸子凝聚着笑意,他慵懒散漫的抽着烟,慢条斯理,不疾不徐。

林九矜出来了,他就不算做的无用功。

他期待接下来林九矜表现。

‘她’停顿几秒又迅速发动攻击,速度比刚才更快迅猛,尖锐的刀面擦过她脸颊一侧,林九矜微微侧身躲过,身体一闪,消失在视野中。

一旁的姜柏也没有闲着,他瞧瞧观察着所有人动向,偷偷从口袋里拿出折叠刀,他刚才被那人一直盯着毫无下手的机会,他不能帮上什么忙但也绝不会拖鹿姐的后腿。

他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打开折叠刀割动着手里绳子,观察着动静。

林九矜动作更加敏捷迅速,打的‘她’措手不及,锋利的指甲在‘她’脸上划出一道道痕迹,流出丝丝鲜血。

‘她’仿佛不知道疼痛,不要命的袭击林九矜,哪怕身上挂了彩也没有停止攻击。

林九矜一手擒住‘她’手腕,另只手握成拳一拳揍在‘她’嘴角,精致的脸瞬间凹陷下去一块,诡异而又残缺,整个人被甩出去几米远,跌落在大厅中间,扬起层层的腥臭水花。

江盛南看到结局已定,这个结果仿佛在他的意料之中,将香烟丢在脚边,用脚尖捻灭,缓缓吐了烟圈,走之前意味深长看了眼林九矜。

不急,他会在帝都等着林鹿。

好戏还在后面。

江盛南趁着林鹿注意力被吸引,顺着走廊另一侧离开了。

林九矜听见微弱的脚步声,刚想追着江盛南而去,‘她’发了疯似的冲了过来,林九矜眉宇间夹杂着不悦之色,一脚踢向‘她’,踹出去数米远。

这时,姜柏也挣脱了束缚,将手上的绳子甩开:“鹿姐,你要好好教训她。”

他被捆的手都麻了。

林九矜松下戒备心,‘她’已经不足为惧,没有任何威胁。

只见那人踉踉跄跄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清丽的小脸上血迹肆意恒生,恐怖骇人,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般,‘她’浑然不知道疼,步伐缓慢,一步一步走向他们。

林九矜皱了皱眉,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她全体的汗毛都竖立起来,那是种收受到威胁的紧迫感。

‘她’身体歪歪扭扭,抬起颤巍巍的手指指向林九矜:“我...我要....跟你....一起.....”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林九矜迅速反应过来,而姜柏也听见微弱的滴答声,他毫不犹豫迅速冲向林九矜,将她搂在怀中,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翻滚的热浪冲击在姜柏宽阔的背上。

他坚挺的身躯将她死死地挡住,冲当了人肉背垫,他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脸色苍白额间冷汗冒出,背后烧灼一片,林九矜碰到他后背粘稠的血迹,那浓郁的腥味充斥着她的鼻尖,金色的瞳孔猛然缩小,恢复如常。

姜柏扯动虚弱的嘴角:“鹿姐,你当初拿命护我,如今,我也拿命护着你。”

他额间的虚汗一滴一滴落在她脸上,她长而密的睫根轻微闪烁,坚硬冰冷的心裂开一丝裂痕,那荒芜寸草不生的地方照射进了暖阳,春暖花开。

“为什么?”林九矜嘴唇微微颤抖起来,在她心中,人都是阴暗而又自私,或许只有秦九笙和云亦淼会对她好。

就好像突然坚信的东西,被人狠狠打碎。

满目荒凉,可笑至极。

她看到过极致的黑暗,所以对人性嗤之以鼻,见过那些人丑恶的嘴脸,打着研究的旗号,用着最真挚的笑意做着最恶心的事。

姜柏艰难笑了笑:“因为你是林鹿,是我心中的光。”

林九矜从来不会知道,平安夜那晚,他本来也是放弃了生的希望,可偏偏林鹿来了,将他从死神手里拉了出来,那一刻他就发誓,他要守护林鹿,与爱情无关,仅仅是因为她是林鹿,是他衷心想守护的人。

林九矜张了张嘴唇,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心里对人性的轻视,这一刻也瞬间崩塌。

她金色的瞳孔又恢复浅褐色,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嗓音哽噎苦涩:“姜...柏。”

姜柏咬紧牙关:“鹿姐,我是心甘情愿,你也别太难过了。”

一直在外面等候的秦九笙,听见巨大的爆炸声,也赶紧走向里面,就看见这一幕,血迹斑斓的姜柏倒在血波中,林鹿倒是毫发未损。

秦九笙迅速冷静下来报了警,顺便打了120。

救护车来的很快,将姜柏接走了。

空气中还残留着浓郁的血腥味,她指尖微微颤抖着,秦九笙察觉到她的异样情绪,将她涌入温暖的怀抱中,柔声安慰道:“他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嗯?”

林鹿摇摇头,都是因为她,洛可可和姜柏才接二连三的出事。

是她没用。

“你要对你男人有点信心,毕竟我好歹也是获得过医学奖项的人,姜柏会没事的。”秦九笙揉了揉她柔顺的秀发,他身上散发着清幽香气,似乎给了她莫名的安全感。

她抬眸,认真看着秦九笙:“真的吗?”

“你质疑我其他可以,但是你不能质疑我的能力,有我在。”他的嗓音淡然却坚实有力,给了她莫名的安全感。

警察也早早到了,有名要见力不足的警员就想去质问秦九笙,被一旁的警员赶紧拦下:“那是秦九爷。”

他小心翼翼瞧了眼,见到这么温情的一幕,视女人如粪土的秦九爷在低声哄着怀中少女。

这一幕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摸了摸鼻尖也不敢贸然上前,要是打断了秦九爷的好事,这不是找死吗?

“录口供,改天吧。”秦九笙抬眸朝着他们说道。

他们只好点点头,也不敢多言。

等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一旁的小警官才问道:“老大,那是谁呀?”

他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这点眼见力都没有,帝都秦九爷,大人物惹不起。”

秦九笙将她轻盈的身躯抱起,直接从众人的视线中离开。

她沉浸在自责中,秦九笙把她轻轻放在车上时,她毫无察觉,他动作轻缓的替她系好安全带,他纤长的指尖握住她冰冷如冰的手,与她十指紧紧相扣。

林鹿感受到炙热的来源,从手指血液里漫及她全身。

她呆滞的望着秦九笙,清澈明亮的眸子像是朦了一层薄薄的雾,遮住了那璀璨晶莹的美好。

秦九笙怜惜的揉了揉她乌黑的秀发,柔情道:“别多想,等会我带你去见姜柏。”

“阿笙,我怕。”林鹿缓缓道。

这一刻,她卸下所有的伪装,她不再是那个冷漠不近人情的林鹿。

只是个单纯的小姑娘。

她怕所有人都会因她死,若是她孤独一人,素不相识倒也罢了。

洛可可与姜柏偏偏走进了她内心,在她心中种下了阳光与大树。

“我在,别怕。”秦九笙低声轻缓的嗓音仿佛给了她新的希望。

那股不安与不确定也随之消散。

与此同时,德鲁酒店十三楼。

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动作粗鲁暴躁,听见房门撞在墙壁上的声音,江盛南回头冷静瞧着来人:“怎么?谁惹你了?”

来人是姜年。

他脸上怒意恒生,狭长的眸子阴鸷的看着江盛南,嗓音冰冷气急败坏:“江盛南,你什么意思,你针对林鹿我不管,你牵连姜柏是什么意思。”

他眼底猩红一片,得知这一消息时,他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还是一旁的人扶住了他。

姜柏可是姜家唯一的男丁,他若有任何闪失,怎么向姜家列祖列宗交代。

“我以为什么事?”江盛南毫不在意说道,他倒是知道那小子鬼主意多着,早就注意到他手中藏了刀,只是没有说破而已,他与姜年是合作关系,犯不着为难姜柏,绑架他不过是吸引林鹿上钩。

“姜柏生死未卜躺在急救室,江盛南你不要挑战我的极限。”姜年额间青筋暴起冲着他咆哮。

江盛南掐灭指尖香烟:“一把年纪了,火气不要那么大。”

姜年扯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姜柏是无辜的。”

“我们合作也有几十年了,我犯得着针对一个晚辈,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保证不会有下次,再说,我也从小看着姜柏长大,怎么会故意伤害他?”江盛南淡然幽幽道。

“你若是不牵扯他,他就不会受伤,江盛南你逼我跟你鱼死网破,姜柏若有一点闪失,你大可以试试后果你承不承担得起。”姜年也是怒急攻心,浑然不管什么教养涵养,都是狗屁。

“这话严重了,你这个时候与我鱼死网破,你是想让别人渔翁得利吗?”江盛南丝毫不在意姜柏是生是死,若是死了也好,至少林鹿会很低迷,那可是她最重要的朋友。

“谁都可以,姜家人不行,我要退出新兴项目,你自己研究吧。”

话音刚落,姜年刚想转身离开,身后江盛南的话却将他死死钉在原地。

“姜年,我不是有意要绑架姜柏,你知道林鹿最在意就那么几个人,还有两个在圣光医院,除此之外就只有姜柏了。”

姜年瞳孔猛然放大,脚像是被死死粘在地面,移不开半步。

圣光医院人群密集众多,绝不是下手的好时机,也只有姜柏了。

“江盛南,你别欺人太甚了。”姜年咬牙切齿道。

“姜年,我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不然绝不会出此下策,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除非船翻或者到岸,否则哪有轻易下船的道理,再说,这条路对于你百利无一害,这项研究获得专利,你享受的可就是无尽的荣誉。”江盛南不疾不徐一点点攻克姜年的内心,他在乎的无非就是姜家,打一巴掌再给个糖。

姜年苦笑一声:“我只有一个要求,别再牵连姜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