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讨论的声音都稀稀疏疏落入她耳中。
言欢满意的瞧着众人的脸色,无论在哪个圈子人言可畏,哪怕你再厉害也抵不住流言蜚语。
“无月,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言欢双手环胸,模样高傲矜冷的像只白天鹅。
林鹿皱了皱眉,突然叹了口气。
傻逼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你脑子是有问题吗?他先比我发表能说明什么,说明他的创意就是来自于他自己吗?这件事一出来,房瑾连一句话都没说,倒是你像个挑梁的小丑蹦跶。”
言欢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这等低俗的话让她觉得林鹿更加没有教养。
她脸色极其难看,冷声道:“我这是为房先生不值得,有什么样的老师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学生,无月你还年轻,只要你承认错误,说不定大众也会看在你年轻的份上,原谅你。”
言欢目光略带挑衅,她今天定要将何水仙彻底推入地狱。
林鹿突然被她焉定的眼神逗笑了,愚蠢没有智商。
“在很早之前,我就在个人微博上发表了关于《黑白》的构思,当时是利用月下这个名字发表《颠倒》作品,谁抄谁,这不是明目了然?”当时林鹿看到房瑾作品《孪生》时,她就精准找到了几个共同点,只是她太懒了,实在不想去找别人的麻烦。
原本寂静一片的正厅又变得吵闹起来。
“我就觉得像,原来是像《颠倒》这部作品,如果这样的话,无月不就是天才了嘛!”
“这是房瑾老前辈抄袭后辈的作品?不至于吧,这不是晚节不保吗?”
“这种事谁说的清楚,没有正式打官司谁都是无辜的。”
舆论风向又转向林鹿这边,人很奇怪,就是如此善变。
言欢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一愣,仍旧暗自压下心中疑虑:“房瑾先生德高望重,你往他身上泼脏水是不是不太人道,你空口无凭,有谁认证了吗?”
她绝不能承认房瑾抄袭,只有死死咬定无月往房瑾身上泼脏水。
“那你上来指正我?你有什么证据?我好歹还能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清白,你呢?言欢?你是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就可以肆意往别人身上泼脏水?”
林鹿一番话怼得言欢哑口无言,她无力反驳林鹿的话。
她一把拿过旁边记住的话筒:“否定一个人需要拿出实锤的证据,仅凭一张嘴就是断定一个人品行,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施暴者总是一脸无辜和惘然,想不通怎么轻轻捅了一刀,对方就血流不止了。”
清脆的少女嗓音透过话筒清晰落入在场的每个人耳里。
所有人陷入了一片沉默中。
少女脸上倔强不服输的眼神,像是蓬勃而起的树木,生生惊艳了他们。
她在言欢耳边缓缓道:“她是我老师,我不许任何人伤害她。”
嗓音铿锵有力,像是炸弹般重重落在言欢心上,炸碎了她那颗毒辣的心。
这也是林鹿第一次在大众之下,承认何水仙是她老师。
言欢扯起一抹苍白的笑意:“你以为你能护着她?言柒已经被钉在耻辱柱上,这是铁铮铮的事实。”
她不甘心的蜷起了五指,凭什么言柒这么好命,一个个都护着她,明明她的名声已经臭到骨子里。
林鹿脸色平平,随手就给了言欢一巴掌,快到言欢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脸颊一疼,整张脸往旁边侧去:“你配提她名字吗?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你可以试试。”
她嗓音淡然透着一股黑夜里的寒意。
投资方遣散了正厅里的众人,这一变故画展自然也举行不下去。
林鹿整理了下裙摆,里面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不少人都侧目看了看她,都被她身上那股霸气所震慑。
何水仙还僵硬站在原来,直到林鹿走到她面前,眼前一片阴暗,她才回过神。
林鹿朝她伸出手臂,做了个拥抱的姿势,何水仙疑惑地看着她,不明所以。
“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笑你。”
林鹿知道何水仙所有的过往,七年前深陷抄袭风波,那年她正值事业上升期,抄袭事件差点断送了她整个事职业生涯,她沉浸了两年才从那件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改名为何水仙。
水仙花语:美好时光,欣欣向荣。
何水仙莞尔一笑,妖娆的桃花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将她拥入怀中,内心缓缓流动着暖流充斥着她心房,所有的阴霾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眼角滑落,她喜极而泣,从未有人护过她,偏偏看似最无心的小徒弟,却是第一个站出来为她出声。
“我会替你讨回公道,还你一个清白。”林鹿坚定道。
“好。”
夏日热浪炎炎,沈城素来有火城之称,明明才五月已经热得不行。
林鹿撑着纸伞悠闲往教学楼走去,微风掠过,伞下的铃铛在空气中碰撞发出清脆响声。
在教学楼楼下,遇见迎面而来的苏蕊,她笑着打招呼:“林鹿。”
自从林九矜伤了苏教授之后,她们就再也没见过。
“嗯。”林鹿淡淡应了声。
见她眸色已经恢复正常,苏蕊小心翼翼看了下她脸色,悬挂的心才稍稍落下。
“你的伞真好看。”苏蕊笑着说道,伞上面印了朵硕大的海棠花,栩栩如生。
“谢谢。”林鹿侧眸看了她一眼,便从她身边走过,上了楼。
进了教室,姜柏就拉着她兴致勃勃讨论起晚上的节目,今晚有新生晚会,他和林鹿报名参加,林鹿晚上要打架子鼓,而他负责唱歌。
直接燃爆全场。
“矜姐,你晚上记得去换身帅气衣服呀!我们今晚最亮的仔。”
林鹿侧眸看了他一眼,真不知道姜柏的自信哪里来的,他们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彩排过一次,到时候完全凭借感觉走。
“叫我林鹿。”她抬眸阴冷看了姜柏一眼。
他脸上的笑意立即僵硬在脸上,表情犹如吃屎了般,之前不是鹿姐说她叫林九矜,现在又改名回去,行吧!你是大佬,你说了算。
“好嘞,鹿姐。”
洛可可听见她们的谈话,转过身来欣喜问道:“阿鹿,你们要参加新人晚会呀!到时候我去给你加油。”
“可可,今晚我和鹿姐绝对闪耀全场。”别问姜柏哪里来的自信,因为用了飘柔。
“你们表演什么节目,怎么没看见你们彩排?”洛可可偏着脑袋问道,林鹿经常不在教室里,放学也没见过她们彩排。
姜柏面露一丝尴尬,轻咳两声:“我们那么厉害,那里还需要彩排。”
主要是他都没有见过林鹿人,这几日林鹿都不在学校,她经常翘课,姜柏又没那个胆子敢去烦林鹿,他怕挨揍。
晚上八点,在礼堂中心举行新生晚会,还未开始,礼堂里人山人海,座位上已经坐满了学生。
姜柏在后台观望了林鹿,鬼鬼祟祟探着脑袋,他今天换了身黑色烟火皮夹克,头发特意梳成了浪奔头,黑色的铅笔裤,脚上一双马丁靴,整个人颇有摇滚气质。
现场还没开始,他们还可以彩排一下,说实话他挺期待鹿姐打架子鼓。
等了半个小时,林鹿才缓缓过来,她换了身黑色的短款卫衣,露出纤细赢弱的小蛮腰,特别是她小腹部还有线条流畅的马甲线,黑色宽松运动裤,与姜柏的装扮很配。
她戴着黑色的鸭舌帽,遮住她精致小巧的半张脸,神色冷清,耳朵上佩戴着大圆圈耳环,帅气又A又飒。
林鹿一进后台就吸引了一众人的目光,姜柏率先反应过来:“我去,鹿姐,你今天也太帅了吧。”
傅畅安也在后台等待,姜柏原本叫了他一起,可他实在对这些提不上性质,便拒绝了。
他视线落在林鹿身上,眸光微闪,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之色,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林鹿流畅精致的下颌。
“先练习吧。”虽然她一向对音律把控挺准,与姜柏也是第一次合作,她要想拿得名次实在没有太大的把握。
后台是有准备架子鼓,他们今天表演的节目是护花使者,当下最火的流行乐,林鹿手机里放着音乐,跟着音乐找寻着感觉。
她挥动着鼓棒打在鼓片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接连律动几下,林鹿很快便掌握了节奏,只要跟的上节拍便没有太大问题。
“我这边没问题了,你呢?姜柏。”林鹿压低了鸭舌帽。
“鹿姐,我这边也没问题,我们是在第七组。”姜柏看了眼抽签号码,他抽中了第七组。
“嗯。”林鹿往礼堂大厅里看去,扫了眼吵闹的人群,里面没有发现洛可可的身影,她低沉的眸子里凝聚着幽深的光。
苏蕊听说林鹿要表演节目,也到了后台给她加油:“林鹿,你今天太帅了,我能把你画下来吗?”
她小脸上扬起明媚的笑意,清秀的脸蛋瞬间明亮起来,星眸璀璨晶莹,嘴角勾起明显的弧度。
“随便你。”林鹿对于这种事向来不上心,随便她怎么折腾,只要不碍着她事就行。
林鹿扫了她一眼,瞳孔紧缩:“我之前伤害了你爸爸,你一点都恨我吗?”
苏蕊身体一愣,脸色有些茫然,很明显没有料到林鹿会问这个,她笑了笑:“林鹿,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再说我爸爸他没什么大碍,我觉得同学之间不应该有摩擦。”
一番话说得真情实意,一时间林鹿也拿捏不准。
“代我向苏教授说句抱歉。”
林九矜也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她做的一切也就是她自己所做。
她是个拿得起放的下的人,她并不想与过往有过多的纠缠。
她不想去恨任何人。
苏蕊脸色微愣,突然笑得更加灿烂:“我会转述给爸爸,他不会放在心上的。”
晚会很快正式开始,第一组选手上台,舞台灯光瞬间暗了下来,观众席吵杂的声音也渐渐静了下来,他们认真的观看着表演。
第一个节目是最流行的街舞,男女配合吸引观众的目光,动作流畅配合默契,行云流水,是当下最火热的hiphop舞蹈,随着他们的动作,旋转跳跃,观众席也发出一阵阵尖叫声。
一舞闭,他们朝着观众席做了个帅气动作。
观众席发出雷鸣般的响声。
后面陆陆续续表演了些节目,最后终于轮到第七组。
学生会同学帮忙将架子鼓搬到舞台一旁,中间立着麦克风,林鹿坐在座位上,拿好鼓棒等待姜柏调整好位置,姜柏朝林鹿看了看,对着后面放音乐的同学点了点头。
熟悉的音乐缓缓响起,随着第一个音符落下,林鹿挥动着手中鼓棒,敲下第一个音符。
随着她的动作,观众席也发出一抹惊艳的惊呼声,在红岭以往节目上,就没有女生表演打架子鼓,偏偏林鹿那张脸还那么飒,同学的期望值也就更高了。
姜柏清亮的嗓音透过麦克风传到礼堂每个角落。
歌词燃动着现场的气氛,一度被燃到了极点。
这晚在街中偶遇心中的她两脚决定不停叫唤跟她归家深宵的冷风不准吹去她 观众席跟着一起附和唱,混着架子鼓狂浪的节奏,将礼堂里的氛围带到了顶点。
林鹿姿势帅气,趁着音乐节奏间歇,她手指灵活转动了鼓棒,在鼓片上敲打层层的音符,重重的鼓声传到现场每个人耳朵中,他们沉醉其中,如痴如醉。
最终她在鼓片上落下最后一棒,结束这一曲。
观众席响起雷鸣般的响声,回味无穷久久不能平静。
林鹿后背被汗水浸湿,打架子鼓本身就是一项体力乐器,她顾不得整理将鼓棒,随后就走出礼堂。
姜柏在后面善后结束收尾工作,将乐器搬回了后台。
“她怎么那么急。”傅畅安略带疑惑问道。
“不知道鹿姐,她一向神出鬼没,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还什么都不敢问,他是被鹿姐揍怕了。
林鹿直接向冯祯办公室走去,她知道他今晚有课,这个点不出意外应该是在办公室。
她没有走楼梯,踩着一旁的树木,越过栏杆从窗户直接跳了进去。
听见声响,冯祯抬头看了眼来人,无声扯了扯嘴角。
现在她出场的方式越来越新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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