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矜感受到他的紧张,伸手环抱住他精瘦的腰身,她鼻翼间都萦绕着淡淡的笔墨味道,金色眸子一片柔和,瞳孔也恢复了平和:“三水,我不会离开你。”
野狼一进门,就看见如此温情的一幕,他看见男人的俊脸时,浑身血液僵硬,双脚如同定住般动弹不得。
云亦淼这才从少女肩颈缓缓起身,抬眼望着门口的人,他眸色幽深含着锐利戾气,沉默片刻,那股戾气才尽数褪去,他又恢复了那温和脉脉的形象。
“吓到你了?”云亦淼收回视线,落在她头顶,满眼宠溺宛如一汪春水。
林九矜摇摇头,她小手拉着他的大掌:“他是鬼手圣医,让他帮你瞧瞧病,你不许拒绝。”
听见少女霸道不容置疑的语气,云亦淼无声笑了笑只能回答道:“好。”
林九矜将视线落在他身上,野狼硬着头皮上前,对着林九矜说道:“无名,你能否回避一下。”
林九矜点点头,有关于云亦淼的事马虎不得,她刚想离开,云亦淼温热的手拉住她纤细的手腕,淡淡说道:“她不是外人。”
野狼缓缓单膝跪地,仿佛有千斤重般,半蹲着身躯,对着他恭敬道:“洛尘见过家主。”
这一刻他放下所有的骄傲,俯首称臣。
这是云家人对家主最尊敬的礼仪,在他心中云亦淼就是近乎神一般的存在,他该受万众瞩目。
云亦淼优雅坐下,看着他:“从你踏出云家大门那一刻,你就不再是云家人,所以也无须再守规矩。”
身后的萧然也有些震惊,国际上头号赏金猎人竟然与云家有着渊源,这可是重磅消息。
“先生,曾经我是受过云家恩惠之人,就算不再是云家人,对先生也是心存感激之心。”野狼缓缓说道,他望着眼前矜贵的男人,眼中的荣耀仿佛在蠢蠢欲动,燃烧着熊熊烈火。
“往事不必多提,诊断吧。”云亦淼伸出手腕,他肌肤白嫩如雪,或许跟他常年染病有关,带着一抹病态白。
野狼摸上他脉搏,脉象微弱无力,他锐利的剑眉皱起,拧成一股麻绳,情况越来越不好。
“先生…”野狼面露犹豫之色,从脉象上看身体几乎已经被掏空,身体里还保留着各种毒素,能活着已经属实不易,他不知道先生这么多年是靠什么坚持过来。
“无事,说吧。”云亦淼面色平静,心里大致也猜到了七八分,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清楚,只是他没有想到阿九今日会去找野狼。
阿九担忧着他的病情,牵挂着他,那股暖意从他心房上缓缓流过。
他早已知道自己的结局,这一刻他却想拼命活下去,只为了他的阿九,原本是来自地狱的撒旦,偏偏贪恋这人世间仅存的温暖。
“先生…您的身体已经相当于六十岁的老人,您的病根又是从小从母体带出来,几乎没有根治的可能。”野狼闭上眼,缓缓吐出令人窒息的真相。
先生能活到三十岁都是万幸,这以后的日子只能看先生命硬不硬。
林九矜瞪大了眼睛,连她的声音都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云亦淼察觉到身边少女的紧张,握着她冰冷的小手:“别听他瞎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不清楚吗?我不会有事的。”
他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望着她时,眼含星辰闪烁,璀璨亮过天边的启明星,这世间的景色也不过如此,比不上她一分一毫。
“只能慢慢调理,但也是治标不治本。”野狼淡淡道,若他真那么厉害,先生的病两年前就应该好了,可惜,先生的病,他束手无策。
“那麻烦你开药吧,开中药,我听说中药不伤身体。”林九矜对着身边野狼道,只要有一线生机,她就不会放弃。
野狼很快写了一张中药药方,递给了萧然,他今日出门随性什么都没准备,他哪里知道是为了先生。
“请先生让我留在云家吧,先生病情严重身边需要专业的医生。”野狼眼中闪过一丝于心不忍。
“此事不必再说了,云家也不缺医生。”云亦淼淡淡道,他的病要好早就好了,也不至于拖到现在,所以洛尘留不留下对于他而言无太大关系。
见云亦淼如此坚持,他也只能先行离开。
半晌,萧然将药从厨房端了出来,放在桌上:“先生,您的药熬好了。”
精致的瓷碗里散发着浓郁的中药味,那味道苦涩刺鼻,林九矜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这种味道,刺激她嗅觉难受。
他修长的手指端起碗,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将碗里的药喝的一干二净,这么多年来,他常年服用各种药,味觉早已麻木。
林九矜心疼的看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仅剩的一颗糖递给他:“三水,你吃糖,吃糖就不苦了。”
他抬眸,略带苍白的脸颊浮起一抹笑意,眼眸里氤氲着晶莹光泽,如同春暖花开般普照大地。
世人都说她是嗜血的魔鬼,可她分明就是个未长大的孩子,这份童真这份善意,又有几个人能有。
“有阿九在,三水不苦。”他嗓音轻柔温和,如一缕春风拂过般悦耳动听。
他所有的柔情与温柔都给了她。
“你骗人,明明就很苦。”之前他们喂她吃各种药,太苦了,她再也不想经历。
“我从未骗过你。”林九矜乖乖蹲在他身边,他宠溺的望着她,伸手揉了揉她柔顺的秀发,晶莹瞳孔倒影的都是她的身影,再也容不进任何人。
她乖巧的模样哪里还有平日里半分戾气,横竖都是个被他宠坏的小姑娘。
“那你吃糖,我就相信你。”
林九矜扬起手中糖果递给他,耳边传来他无奈的轻笑声,他接过糖果,在她的目光下塞进了嘴里。
他眉头微微皱起,他不是很喜欢吃甜的东西,在少女期盼的目光下,他还是吃了,大概是不想看见她失望的样子。
萧然看见这一幕,默默退出去了正厅,将空间留给了两个人。
他见过阴沉冷漠的先生,也见过温文尔雅的先生,却唯独没有见过柔情似水的先生。
得多爱一个人,才甘愿卸掉满身戾气,收起满身的刺,生怕伤着她一毫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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