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情况?满金啊,你花钱给富贵修墙了?”
“不愧是当大伯的,富贵有满金这样的大伯护着,也是他福气的。”
“先前谁说满金不是东西的?看看,这不挺好的吗?”
后来围观的人群里,有不明真相的村民带头夸一句,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赞同,都说秦满金这个大伯当的合格。
秦满金愣在原地,啥?跟他有啥关系?他又不傻,咋可能给自己兄弟修墙?兄弟人还不知跑哪了。
他嫌钱多吗?
但是既然没别人承认这事儿,他也乐得当这个好人。
结果,秦满金还没得意一分钟,年文景开口了:“你还真是富贵的大伯啊?你咋当大伯的?富贵没爹没妈,他一个孩子住这样的危房,吃饭都成问题,你不管?”
年文景指着快修好的围墙,“这围墙快塌了,啥时掉下来就能砸到孩子,我们过来帮忙修墙,你拦啥呢?”
年文景这话一说,围观的人不吭声了,是他们误会了呀?
秦满金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你们谁啊?凭什么闯我兄弟家的院子修墙?谁让你来的?多管啥闲事呢?”
年文景还没来得及说话,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孩:“大伯,是我请叔和婶来的帮我修墙的!”
秦富贵冲到了秦满金面前,挡着年文景和丁秀身后。
秦满金一愣,“你?你一个人住修啥围墙?这不浪费钱吗?你知道现在砖头多少钱一块?都卖到三分了,你哪来的钱修墙?你想干啥呢?还有,你哪来的叔和婶?乱认啥亲?”
秦富贵说:“我没乱认亲,叔和婶没收我钱,他们就是担心墙头倒了砸到我,他们是好心。”
秦满金冷笑,打量年文景和丁秀:“好心?好啥心?拿人当傻子呢?这年头会有人啥好处都不图,就来帮你修墙?我看,他们是看你一个小孩子好欺负,图你家这宅子!”
周围的邻居也跟着点头,主要是谁都不傻,谁无缘无故拉车砖,给一个小孩子家修墙啊?
丁秀一直被年文景护在身后,她实在听不下去了,从年文景后面走出来:“富贵他大伯,你听听你说的话,像话吗?你的话里有一点亲情吗?”
“富贵真是你亲侄子?我咋没看出来呢?我们看不下去给他家围墙修一修,你倒好,开口就是我们图富贵家的屋,我们家在芋头村,你过去一打听谁不认识,看看我们是啥样的人。”
“富贵家的屋我们咋惦记了?真要那么干了,这秦家庄的左邻右舍亲朋好友能答应?你可真是张嘴就来啊,别不是你惦记着,所以才千方百计阻止我们修墙吧?要不没让你出一分钱,你这么着急不让修干啥呢?”
秦满金:“我、我啥时不让修了?我那是不认识你们,富贵又请不起人,我咋知道你们安的是什么心啊?”
年文景把洒在其他地方的水泥沙又铲回去,“不求你这当大伯的帮忙,最起码不要碍事吧?何必为难富贵一个孩子呢?”
秦满金急眼了,这么多人就看着了,他啥意思啊?
“我啥时为难他了?”
“你没为难,你带好几个人闹出这么大动静想干啥?”丁秀生气的问。
秦富贵看向秦满金,“大伯,你为啥不让人修墙?这墙要是倒了,砸着人咋办?再说了,这屋我要看好,我还要等我爸妈回来。”
孩子这话说的心酸,周围的邻居都有些不忍心了。
秦满金的脸色带了几分嘲讽,回来?咋可能,他妈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年文景看到周围人的表情,觉得秦富贵这孩子的父母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隐情?要不大家咋都这个表情呢?
年文景对秦满金说:“富贵的话你也听到了,他让我们修的墙,麻烦你不要打扰我们,这是秦富贵家的屋,我们不贪,希望永远都没人贪孩子的屋!”
秦满金的脸抽了抽,瞪了秦富贵一眼,骂骂咧咧走了。
围观的人留下散去,只有少数几个人听出年文景两口子是好心帮秦富贵修屋,都进来帮忙。
“都是乡里乡亲的,本来也应该来帮忙,不是这砖头紧张吗?我当了二十年的瓦匠,原来还有活干,最近一年砖头紧张,现在都没活干了。有人想盖屋,但是买不到砖瓦,这不就耽误了嘛。”
几人动手帮忙,原本也就剩最上面一层,人一多,十来分钟就收尾了。
年文景给瓦匠留了家里的地址,说他家有砖,需要砖头的可以去买。
秦富贵跑到厨房点火,说要给大家烧锅煮山芋吃。
丁秀那心啊,她就是心软,见不得孩子受苦,一看到受苦的孩子,她就会想起初夏受过的罪。
她在屋里里里外外查看,发现这屋除了山芋,还有她之前给的馓子,就没找到其他能吃的。
她都不知道这孩子天天吃啥才没饿死。
“富贵啊,你天天都吃啥啊?”
秦富贵说:“我煮芋头,有时候隔壁奶奶会给我一点棒面煮稀饭,有时候我会下河摸鱼吃,还会掏鸟蛋,我还抓过麻雀烧了吃,可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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