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立仁傻眼了,“不是,张校长,我一个教数学的,咋教说话课和自然课了?还有,这说话课是啥啊?”
张校长解释:“我们这趟出去学习啊,发现人家城里的小孩学跟咱们农村小孩就是不一样,城里小孩上学,说的是普通话,而咱农村小孩上学说的是土夹洋,这以后要是到了城里,连普通话都不会说,还咋跟人家交流啊?”
张校长说:“我思来想去,咱们先添个说话课,这说话课是新科目,也算是个实验的科目,看看效果咋样,要是效果好了,后续咱学校就全面展开!”
这正是张校长这次出去考察学习之后,心里生出的想法,刚好年立仁这不是没课上了?那就让年老师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年立仁傻眼了,数学是主科目,说话这是实验课,自然课是不是什么重要的课,这不等于他还没事干吗?
“张校长这不合适吧?这说话也没书没课本的,我这怎么上啊?”
张校长从抽屉里掏出一本书,“说话课的书,我在书店里买了,你看看,从中吸取点精华,到时候讲给孩子们听。”
“年老师啊,小路老师虽然只工作了大半个月,但学校老师和学生的评价都很高,回头我安排学校老师去听课,相互学习一下,看看上过大学的人是怎么给孩子们上课的。”
年立仁的嘴角耷拉了一下,这不就是说他上课讲的不好吗?
那有些笨小孩,怎么讲都听不懂,他有啥办法?
自然本来就不是重要的科目,每次这些课,那些小孩都是自由聊天说话,谁会认真上课?
但张校长说这是学校决定,年立仁能怎么办?
他现在看到小路老师,都是冷着脸,要不是她顶了自己的位置,自己能没课上?
“年糕儿,咱班里的课表今天换了,你知道不?下节课是说话课。” 课间操后,孙耀林从外面跑进来。
年糕儿顿时眼睛一亮,“说话课?那不就是唠嗑课吗?”
孙耀林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知道咱说话课是谁上的不?”
年糕儿的小卖铺刚开张,已经有同学过来买东西了,她正给同学找钱,“不知道啊,是不是周大秃啊?”
周大秃是学校的一个专门教副科的老师,年纪其实没多大,但年纪轻轻头发都快掉光了,学校的小孩私底下偷偷喊他周大秃,他儿子是四年级的周小秃。
孙耀林说:“不是周大秃,听说周大秃改教思想品德了,现在教我们说话和自然课的是年老师,就年秀丽她爸。”
年糕儿抬头:“三叔看来没保住他的数学课啊。”
孙耀林说:“听说二年级和四年级的小孩都很喜欢小路老师讲课,大家不愿意把小路老师换走。”
年糕儿说:“咋样才能不让三叔教我们班?谁想看到他那张大饼脸啊!”
孙耀林:“我也这么觉得。”
年秀丽听不下去了,“年糕儿,不准你说我爸坏话!”
年糕儿扭头瞅她一眼,“你管自己不说你爸坏话就行,你还管别人说不说他坏话啊?”
孙耀林:“就是,你管的还真多。”
年秀丽气死了,“你们背后说老师坏话,你们还有理啦?”
年糕儿:“那你去打小报告呗。告状精!”
年秀丽气炸了,“你……你以为我不敢去告诉老师吗?”
丁小蒜赶紧:“年秀丽你不要跟年糕儿吵,上回你挨打,你爸你妈还赔她钱的事儿你忘了?”
年秀丽:“……”
年秀丽:不准骂我爸!年糕儿:告状精!孙耀林:管得多!丁小蒜:年秀丽,小心她让你爸赔钱!
年糕儿给了丁小蒜一个警告的眼神,破坏她讹三叔钱的机会,就是跟她年糕儿过不去。
丁小蒜是想挨揍吗?
丁小蒜被吓一激灵,当场摸出五分钱,“我、我买糖!”
掏钱买东西的都是客人,年糕儿热情地掏出五块糖给他,“谢谢惠顾。”
年秀丽的鼻子都气歪了。
年糕儿的书包小卖铺生意已经平稳了,每天课间操后都会有同班或者外班的小孩过来买零食,偶尔也能遇到像李楠楠那样的大客户。
林初夏虽然不像年糕儿那么会吆喝,但是高年级小孩的零花钱比低年级小孩多,她的货反而卖得好,再加上年糕儿时不时都会跑五年级教室吆喝,她一吆喝人家就会过来捧场,这都成年糕儿的固定表演节目了。
“滴铃铃!
上课铃响起,年立仁咯吱窝夹着书进屋,进门也不说话,转身就在黑板上抄写书本内容。
说话课只有老师有书,小孩们都没有书,所以小孩们都一头雾水的看着一直在黑板前写字年老师。
年糕儿小声问孙耀林,“不是说话课吗?咋一个个都跟哑巴似的不说话呢?”
孙耀林说:“不知道呀。”
有个小孩递给年糕儿一张小纸条,打开一看,那小孩要买两果丹皮,纸条里面还裹了一毛五分钱。
年糕儿当即摸出两个果丹皮,又拿纸卷好了,还拿笔在上面写“递给钱眼子”,然后传给身后的小孩,身后的小孩又传给他身后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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