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匪夷所思的事(1 / 1)

将军不容易 侧耳听风 6984 字 3个月前

楼上楼下,那两尊皆沉醉于睡眠之中。当然了,楼上的那个或许可以称得上是睡眠,但楼下那个,就得称作晕迷了。

阮泱泱和魏小墨都吃过了午饭,一直到了下午,那两个人都不曾醒过来。

魏小墨认为,这是个极难得的时机,利用这个时机,把邺无渊给收拾了。若是错过了,指不定得等到什么时候再有了。

不过,他这回只是在心里头想想,并没有着急的付诸行动。不为别的,就是元息也在底下呢。

他还需要他呢,若是这帮损人用元息报复他,那他可不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所以,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他放弃了。

情愿在厨房里给煮着粥,等邺无渊醒了,让他吃。

好嘛,他这成了下人了。但也无可奈何,谁叫他不能离开这地儿,目前来说,和平也是首要的。

“他们不醒,你还真要一直在旁边守着?敢情你比老子还像下人!有什么值得守着的,他又不能化成蝴蝶飞了。”眼看着阮泱泱又要上楼,魏小墨坐在那儿分外不可理解。阮泱泱这股子时时刻刻都得去盯着的劲儿,隐隐的叫他觉着有点儿恶心。

这再喜欢,一个劲儿的盯着,不会腻歪吗?

“是不是这一堆人在这儿盯着,你开始浑身不自在了?真是难得,这会儿是忘了不穿衣服到处跑的那股劲头了。”都走到楼梯口了,阮泱泱又回来了。别说,他莫名其妙的展现出一种被排挤的气息来,还挺可怜的。

“你还想看?”他眉毛一挑,接下来就抬手准备解腰带了。

亲卫都守在这里里外外,他这边一动作,那边就全部看过来了。估摸着,他们也是想不到魏小墨的不要脸程度能达到如此高度,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了。

“得了,别脱。一直想重金求购一双没被你辣过的眼睛,现如今这里都是那种纯洁的眼睛,你别污染了他们。”阮泱泱赶紧阻止,他是不会觉着害臊的,毕竟穿裙子什么的,他都能自如驾驭,根本没有什么羞耻心那类东西。

魏小墨翻了个白眼儿,他敢脱,这帮人可不敢看。

两个人走出去,一同往水面那边看,原本漫到岸上来的水已经退下去很多了,涨水快,退下去也快。

水里的泥龙还是在扑腾,不过,可比早上那阵儿好多了。

“我就一直挺好奇它们到底长什么模样,可是始终没看清楚。跳上来,它们也是一身的泥,我再多长两对儿眼睛也看不真切。”里头的泥龙好像是在找食儿,扑腾的狠,水花四溅。

“那张掉下去的网应该是缠住了一条两条的,它们力道再大,也未必跑的出去。待得勒的动弹不得了,再把它们拖上来。”魏小墨有主意啊,那些玩意儿力气大,所以不宜正面冲突。

“我还没问过呢,这些东西,你到底从哪儿弄来的?总不是,它们是这儿的土著吧?”这地儿,也养不起这么多啊,那么能吃,再多的鱼也不够。

“自然是老子花了大价钱,费尽千辛万苦运过来的。”必然是花了钱的。

“这么说,这些东西有人养殖?”养这东西,莫不是为了吃?

“说对了,大梁东部,他们好这一口,山间野草里的都吃的差不多了,就有一些人,专门豢养了起来。别说,做这种生意,还意外的赚钱呢。老子为了买这些玩意儿,掏出去不少钱。”魏小墨说着,还啧啧了两声,摆明了是认为不值那么些钱,完全是无理由炒上去的。

“那不知,这玩意儿的口感如何?”摆明了并非是只在水里,它们更喜欢待在水下的泥里头。那这习性,就跟小龙虾有的一拼了,也不知口感是不是也相同。

“若说吃,那讲究的,只吃一个部位。两条后腿之间有两条‘人’字形的筋肉,不止嫩,且有嚼头。这会吃的人,只吃这一块。当然了,昂贵也是真的,寻常百姓还真是买不起。所以,剩下的那些骨肉,也会卖,便宜。”魏小墨说着,对那些便宜处理的部分他不太清楚,但对那条昂贵的筋肉比较了解。

想必叫他说出来如何做,用什么料之类的,他都能头头是道的说上来。

“仅仅是细嫩和有嚼头?听起来,倒是也没什么可吃的。果然啊,人但凡不愁吃喝,就得开始研究更稀奇古怪的东西,想着法儿的吃进肚子里去。好吃吗?”她说着说着,就猛地扭脸去看他,很想知道到底如何。、

魏小墨垂眸看了看她,随后摇头,“老子不爱那口。不过,你若是想试试,这眼前就有现成的。逮一条上来,割下来尝尝。”至于,她吃了之后会不会不舒服,那就不知道了。

“算了,看你这表情,想来也是不怎么样。不管如何,魏公子的口味还是十分刁钻的。你说好吃,那肯定就好吃。你若不爱,那肯定是不怎么样。”阮泱泱还是信魏小墨的口味的。

她这般吹捧,魏小墨就爱听了,眉眼带着笑,一边微微倾身靠近她,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

在小楼外有守着的亲卫,那可不是由始至终盯着这边。

他们两个,和谐的异常,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妖鬼一处。

在那水边站了许久,之后也不知又说了些什么东西,天色微微暗下来了,这才回来。

魏小墨还是能干的,那些亲卫各个眼神儿跟狼一样,他恍若未见。

自顾自的将木楼内外的灯掌亮,他又转悠到厨房去了。八成是因为无事可做,这厨房也成了他找乐子消磨时间的地方了。

阮泱泱则从厨房取了粥,回了楼上。

把烛火亮上,床上那人就看的更清楚了。还是那个姿势,阮泱泱都怀疑他是不是僵化了,居然始终一动不动,连两手摆放的位置也没变。

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她伸手扣住他的手,晃了晃,“大侄儿,醒醒吧。你就不饿吗?我都听着你肚子叫了。”

果然,这么一扒拉,他眼睫才动了动。眼睛没睁开,手先反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泱儿。”他唤了一声,嗓音有些沙哑。

阮泱泱答应了一声,又歪头研究了他的脸一阵儿,“还迷瞪着呢?你姑姑在这儿呢,眼睛往这儿看。哎哎,对了,看清了么?”

她指挥着,他也听话,转过眼睛来看她,眼睛里头的确是一层迷茫,仍旧没太清醒。

“饿了吧!魏小墨煮的粥,挺好喝的,你起来填填肚子。你这眼睛再睁大点儿,不然总觉着你像大郎。”用手指头拨他眼皮,阮泱泱一边摇头,这场面太像大郎喝药那场面了。

被她弄的,想不清醒也难。邺无渊抓住她那只手,一边低低的笑,“醒了。”

“起来,用饭。”身体向后,顺带着把他拽起来。

坐起身,邺无渊微微的晃了晃脖子,后脖子那儿的骨头都跟着嘁哧咔嚓的响。

这一觉睡得长,他身上的骨头都僵了。

阮泱泱起身,先从桌上倒了杯水,走回床边递给他。

“先喝水,一会儿喝粥。放心吧,我都喝了,是好吃的。”又去把粥端过来,阮泱泱一边说道。魏小墨还不至于那么下作,在这饭菜里做什么手脚。从他手底下出来的,那无一不是他的良作,当艺术品来对待的。

水喝尽,又接过她递来的粥,看着的确是不错,里面应该是放了什么菌菇,和着米香,不稠不稀。

邺无渊还真没小人之心,看了看,就吃了。

又倒了一杯水回来,坐在床边,她就那么看着他,真有点儿贴心小丫鬟的意思。

邺无渊吃了几口,看她一眼,又吃了几口,再看她,就乐了。

“看得出来是想我了,看我用饭也开心是不是?”她那小样子,脸蛋儿上两团红簇簇,贼可爱。

“嗯,说对了,看你总算离开这床铺,开始吃东西了,我哪能不高兴。楼下那位还晕菜着呢,你也睡得一动不动,上下搞对称似得,看不下去了。”主要是,他能醒过来,就证明他和元息是有区别的。就是累了,没受伤。

“魏小墨又岂能叫他真送了性命。”邺无渊倒是十分清楚,魏小墨都有闲心煮粥呢,肯定是元息没什么大事儿。

“那倒是。指望着元息和他一同长命百岁呢,可不得保证他活着。他带了不少的药,给元息喂下去了,我看他脸色就好多了。我和魏小墨刚刚还研究着,怎么能调教好一条泥龙来,到时给我儿子骑着玩儿。不过,操作有点儿困难,真调教啊,还是得从小开始。这水里头的泥龙,魏小墨买来的都是可以宰了吃了的,太大了,不行。”她轻声说,这茬儿还没忘呢,还惦记着呢。

“成,你若有兴致,训练好了的话,就看看你儿子能不能驾驭了。”邺无渊轻笑,她还没放弃呢,搞得他也想瞧瞧了。

“好呀。”他有兴致,她就更想干了。

把吃光了的空碗接过来,又把水杯递给他。

邺无渊被服侍的开心,接过水杯喝了两口,又在笑。

“对了,听亲卫说,阮小羽被柯姑娘带走了,现在哪儿呢?”这问题问亲卫他们也不知道,能知道的,也就是邺无渊了,毕竟他是柯醉玥的直属上司。

她忽然问起这个,邺无渊的眼睛动了下,随后道:“带他回大卫了。”

回答就回答呗,只不过,他这回答,再配上他略有迟疑的样子,可就不一般了。

阮泱泱微微眯起眼睛,慢慢的转回床边坐下,伸手把他手里的水杯夺了下来,“将军,您应该知道,想在我面前说谎话的话,得提前先好生的练练。不然的话,很容易被看穿的。”

看穿人说谎,心里没底,心虚的,这是最基本的。

所以,这但凡在她跟前儿时间长了的,都明白这一点。真想遮掩着,不想被她看穿,那都得提前在人后好好练练。

邺无渊略无奈的笑了一声,伸手,想把她手里的水杯再拿回来,她手腕一转,不给他。

歪头看他,她还笑着,眼睛也亮。

邺无渊叹了口气,“不是说谎,阮小羽真没事儿。或许,起初有些不乐意吧,但有人看守着他,不乐意也没什么办法。”

“嗯,我知道。肯定是会看住了他,毕竟机会难得,让这个鬼跑了,再抓住可就不容易了。但我问的不是这个,你有什么隐瞒的,不想让我知道的?若是事关什么军机大事,我不想了解。我只问我那亲侄儿,说吧。”翘起腿,她拿着水杯也喝了一口,静等他再给答案。

看着她那得理不打算饶人的样子,邺无渊数次的嘴角动了动,又给咽下去了。

阮泱泱就不动,依旧那么坐着,弯着眉眼,看起来是真的好说话又迷媚。

越是如此,就越是不一般,摆明了等着发大招呢。

邺无渊抬手,用食指托了下她的下巴,让她转过来看着他。

阮泱泱也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真是如同两颗星星般明亮。

“你们阮家的人啊,都是勾魂的鬼。”他轻声的说,又很是无奈。

“嘿,说话就说话,夸我们做什么?”阮泱泱眉尾一扬,理直气壮的把这话当成了夸赞。

邺无渊笑了一声,拽着她的手,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阮泱泱立即身体向后,顺带着躲避,可能是从未有过的灵活,邺无渊只是稍稍愣了那么一下,她就彻底躲出去了。

身体向后,一边笑看着他,“别给我这套!”

忍俊不禁,继而就是甘拜下风,他两手一摊,看着她,一副认了命的样子。

“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在我手底下做事,无论自身有什么重大的决定,必须得提前上报于我。”他说,神情也是认真的。

阮泱泱动了动眼睛,“我知道。他们是你的下属,什么结婚离婚又搬家的,必须得向你禀报。但是,我问的也不是这个呀。”他还是没说到正题上,搁这儿乱拐什么呢。

她想要知道什么,自己心里清清楚楚,哪会因为他三言两语的就给拐走了。

“我话还没说完呢。”他若有似无的笑,倒是也不着急不生气。在阮泱泱面前,他耐心多得是。

“您请。”抬手示意,请他继续说。

“大概是半个月之前,已经将阮小羽带回大卫的柯醉玥派人给我送了信。她有件事请我允许,当然了,还得要你的允许。”说着,他又停了,这后面的事儿,好像他不说,也大致能知道是什么了。

阮泱泱微微抬起眉毛,再笨,也能听出是什么来了。

又得让他同意,还得她也同意,可见这私事啊,与她也有所关联。

这倒是出乎意料,稍稍思虑了那么一下,可不只是出乎意料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惊雷啊。

“她要和阮小羽结婚!”调门也不知不觉拔高了些,这可跟当初她清醒过来,忽然意识到要和邺无渊结婚时没什么差别。

惊天炸雷,又多了一排的问号在她的脑袋上方冒了出来。

她那亲侄儿…应该是不能人道吧。这孩子受过苦,虽是遭人心疼,但能心疼到想嫁给他…柯醉玥是不是被洗脑了!

站起身,她也捏紧了手里的水杯,这事儿,怎么那么怪呢。

“所以,我没有答应,而是叫她再好好想想。听她的意思,阮小羽也是同意的,并非是她一人一意孤行。”邺无渊叹了口气,这事儿他并不想说的,就是想叫柯醉玥想清楚想明白了,他再与阮泱泱说。

“不行,不能答应。柯姑娘,她很聪明的呀,不至于被下药了吧。阮小羽…这个鬼,是不是忽悠人家呢。”她必须得亲眼看看这鬼是不是真的,没准儿就是为了自由忽悠了人家。

柯醉玥虽是见多识广,可真碰着了鬼精,也难保被套住了。

邺无渊笑了笑,“听你的,毕竟,那是你亲侄儿。”阮家也没什么人了,阮小羽是她唯一的亲人了。他无法去管,只能是她了。

“我是真没想到啊,活着活着,还能遇着这种事。果然啊,人是得活的长久些,没准儿就遇上了什么呢。”把水杯放回了桌子上,阮泱泱双臂环胸,靠着桌子而站,眉头也皱了起来。

“别那么愁,届时见着了他们,再发愁不迟。”一看她那样子,邺无渊也怪不忍的,告诉她,可不是为了叫她发愁的。

“那么长时间,柯姑娘一直都在都城,奉你的命令保护他。他未必乐意,可是,柯姑娘是个好下属,领了你的命令,不管怎么困难她都会尽力完成任务。你说,在这种情境中,阮小羽是什么心态?肯定烦死了,想着法子想把柯姑娘给甩开,没个好心眼儿。能走到这一步,我不信。”怎么琢磨,怎么觉着不对,柯醉玥肯定是被忽悠了。

“别琢磨了,必然叫你亲眼去见见他们。”就算不发生这事儿,也得叫她见着自己亲侄儿。

“鬼,不可信。”她那侄儿,就是个鬼精。

琢磨这事儿,也不知是不是在这儿待的,整天无事可做。真来了新鲜事,一直在她脑子里转悠着。

楼下,魏小墨的晚膳做好了。

邺无渊不下楼,他还是累,靠在床上,连方便都不想去。

阮泱泱认命,得伺候这位爷啊,她就下楼了。

先将邺无渊吃的挑出来一些,她就坐下,和魏小墨面对面,用饭。

魏小墨的饭菜做的那是相当好,完全是阮泱泱的口味,若往时,她可不真一通夸赞。这鼓励并非只是单纯的鼓励,是叫他接下来承包饭菜这个工作时,做的更起劲。

不过,今晚她还真是没夸赞,主要是心思不在这儿。

“你那舌头是不是随着吃饭被吞进去了。”桌下,魏小墨踢了她一脚。主要是每天都能听着夸赞,今天听不着了,他不舒坦啊。

“我思考呢。”看了他一眼,阮泱泱也没怎么理会。

“说说,让老子来给你开解开解。”一看她愁眉苦脸,他来兴致了。

“好像,问你比较合理,毕竟,你…”他也是下半身失调啊,没什么用处,和阮小羽倒是有些相似。

“老子怎么了?”她说话说半截儿,听着就不太好听了。

“你不能人道,不能给姑娘快乐,你说,凭这样的情况,还会有姑娘想嫁给你和你成亲么?”放下筷子,她问他,很正经。

魏小墨不乐意了,“你是不是傻呀?之前老子带你在青楼里长得那些见识,都顺着白水喝肚子里去了!”人有手,有嘴,哪儿用不上啊?青楼里关于这些乐子,那帮人研究的无比齐全,又不是没见过,还不懂这理儿呢?

“那倒是。”阮泱泱眨了眨眼睛,也认同这个理儿。

不过,换到了柯醉玥和阮小羽身上,她还是觉着有鬼。主要是,她那亲侄儿本身就是个鬼。

她担忧的不是别的,是阮小羽这厮骗了柯醉玥。

若真是骗她了,阮泱泱这手心儿就开始痒痒了。

柯醉玥是个好姑娘,阮泱泱对她也十分欣赏,不容她被骗了。

“想和老子成亲?老子不干,你那正房太烦了。”他现在不干了,若是以前,考虑考虑没准儿就答应了。

“想什么好事儿呢?算了,我这心里的事儿,你也无法给我开解。我自己琢磨吧,自己家的事儿自己解决。”放下筷子,起身,拿着给邺无渊准备好的饭菜,上楼了。

魏小墨坐在那儿看着她上了楼,一边轻轻摇头,到底是正房来了,心里有话都不跟他说了。

分明下午时,他们还是知己呢,私下里说了不少旁人听不得的事儿。转眼间,和她那正房待了一会儿,他就成外人了。

可恨啊,心里不平衡,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