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墨原本是不想理会的,不过,这种时候,又怀疑元息也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了,他可不更想瞧瞧这些货色都搅腾出了什么水花。
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地儿,当然了,他这么多年不在墨府,这里还是他的。没有他的允许,还真没人敢过来。
所以,他大摇大摆的走了,阮泱泱和邺无渊就待在这儿了。果真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宁静的,堪比将军府的开阳阁。只有他们俩,想怎样就怎样。真兴起时,可以一整天不穿衣服。
魏小墨走了,阮泱泱就扯着邺无渊的手在这里逛。不愧是魏小墨的住处,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风格。
由此可见,冒牌货对他的觊觎里,掺杂着诸多的纵容,也是真盼着他有一天会老老实实的回来住在这里。
无论是挂在墙上的书画,还是堆在那里的书籍,亦或是把玩的物件等等等等,完全是魏小墨会喜欢的。
这里的结构非常的特别,临水而建,蓦一时风吹过,会带着水汽,将这里完全覆盖住,特别的清新。
正是因为结构特别,走在楼梯之间时,往别处看,就更觉着这里像个什么迷宫之类的。
邺无渊似乎是觉着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停在了楼梯上,视线一寸一寸的沿着那些建筑之间走过。
“累了,咱们去歇歇吧,卧室在那儿呢。”已经走上楼梯的人发现他没跟上来,又退回来。
抓住他的手往上走,绕过那雕刻巨黄的屏风,到了卧室。
卧室非常大,床也巨大,四周坠着紫色的纱幔,半透明状态。
扯开纱幔,转身坐下,阮泱泱长长的舒了口气,一夜没休息,的确是有些累。
看着她躺上去,邺无渊旋身在床沿上坐下,把她的靴子脱了下来,“睡一觉吧。”
“你说,太过执着,是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躺在那儿,阮泱泱忽然问道。
靠在床边,就像那时她脑子糊涂着,他每晚都守在她床边一样。
“缘何这样说?执着,也是专注。因为专注,才会专一,换一种说法,从一而终。”她这话,邺无渊自然是第一时间就代入到了自己身上。
阮泱泱忍不住笑,“那也是能得到回应,才称得上从一而终吧。得不到回应,那不就是死缠烂打了?反而,更惹人厌烦。”
这回,邺无渊倒是没话说了。
“我说的是墨府的冒牌货,她这股子执着,还真是超乎我的想象。不过,在魏小墨和元息那儿,她这执着就非常恶心了。咱俩刚刚看到的一切,正是证明了她的执着。所以…”她说着说着,就没了音儿。
邺无渊垂眸看她,“所以呢?”
微微眯起眼睛,阮泱泱似乎在思考。
半晌后,她再次看向他,“你若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你会做些什么?会想着把我也一同带上路么?”
邺无渊眸子一动,之后微微摇头,“会担心你是肯定的,自己该如何生活,会不会想我?会不会…”
“会不会很快就找个小鲜肉快活?嗯,我大侄儿是个正常人。”脑子是正常的。
邺无渊用力的捏了一下她的手指头,“所以呢?你话还没说完呢。”
“所以,我觉着,那冒牌货说时局艰险,八成是要做最坏的打算。可能是,要把魏小墨给带上。”阮泱泱盯着他看,一字一句。
她的猜测针对的是那冒牌货的心性,根据性格和心理的不同,做出的选择也是大相径庭的。
邺无渊几不可微的扬眉,对此,他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觉得此事,就恍若个笑话一般,他们能够一同奔赴黄泉,也是好事一桩。
“我睡一觉,如果我醒了之后,小妖精还没回来,咱俩就去冒险瞧瞧。”他不吱声,阮泱泱也知道他心中所想。不过,人类嘛,总是会有些好奇之心,好奇那冒牌货到底会不会做出她所想之事。
“好。”邺无渊答应她,满足她的好奇心。
闭上眼睛,只是几个呼吸之后,她还真睡着了。
看来是真累了,一通折腾,这小弱身体,能支撑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这一觉,睡得还真是踏实,待得睁开眼睛,都下午了。
扭头往旁边看,果然瞧见了就坐在床边的邺无渊,他一直都在,并且还是靠坐在床边的姿势,不曾离开过。
“醒了。要不要用饭,有下人送来了茶点,估计魏小墨还活着呢。”因为很有可能是魏小墨差人过来的。
“吃,饿了。”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睡好了,的确是舒坦了。
抬手把她的头发拨了拨,之后俯身给她穿靴子,“睡得呼噜连天的,你身体有哪儿不舒服么?”她可是从来不会打呼噜的。
“啊?还有这种事?”阮泱泱一诧,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打呼噜呢。
“真没觉着哪儿不舒服?”起身看她,倒是瞧不出什么来。
“太累了,所以才会呼噜。没事儿,我怕疼,又怕死,不舒坦,我会说的。”摇头,她真没觉着不舒坦。
既如此,邺无渊也不再多问,拽着她出去吃东西,这送来的茶点果然是阮泱泱能吃的那种,可见就是魏小墨派人送来的。
显而易见,他目前为止还活着呢。
“一会儿咱们过去瞧瞧吧。我刚刚睡着了都还在做梦,琢磨这事儿。一个如此执着,甚至执着到扭曲的人,肯定会为自己准备一个超级想不到的死法。我好奇啊,在梦里都预想了多种可能性,皆无比震撼。我一定要看看,她会选择哪一种。”两腮像仓鼠似得,却也拦不住她说话。
“你呀,遇到自己感兴趣的事儿,眼睛都在放光。而且,还是贼光。”邺无渊歪头看他,一边叹道。
“被你一说,我好似非常之冷血龌龊。不过,随你吧,反正是你执着于我的,发现我冷血龌龊下流不堪,也来不及了。有一种人就跟水蛭一样,吸住了就下不去,你姑姑我就是。”扬眉,算是给予他最后一警告,后悔也来不及了。
邺无渊弯起嘴角,捏了捏她的脸蛋儿,他就希望她像水蛭一样呢,吸住了他就永远别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