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摇摇头,“先别激动。”
她吩咐一个大汉把准备好的水全都倒了下去。
那水泥路事前在姜早的示意下做成两边微微向下倾斜,这些水很快流到了旁边的泥巴里。
然后,那大汉自己走在最前面。
几个人跟着他,有的挑着担,有的推着推车,还有的背上背了重轰炸那个的货物。
一群人走过一段之后。
为首之人回过头来,眼神灼热,“姜小姐,能行。”
他的裤腿上溅了一点水和着泥巴,但是他全然不在乎。
激动得手舞足蹈。
这是条多好的路啊。
石块砸不烂,就算有水也不怕踩进泥巴里。
姜早这才点点头。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虽然早知道效果如此,但是似乎只有经过姜早的认证,才算真的成功。
姜早看着眼前的十米水泥路。
胸中不禁豪情万丈。
她居然,真的在这里造出来水泥路了。
这是大谢朝第一条水泥路,是她真实生活在这里的痕迹。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东西出现在大谢朝。
这些都会有姜早的姓名。
她会赚很多钱,在这个朝代实现她向往的财富自由。
杨典史摸着胡子,掩盖了他内心的震撼。
他可是亲眼所见,这路是怎么修起来的。
虽然只有短短一截,但完全修好后足以缩短他们扶风县以后通往定州城的路程。
就这么一想,杨文俊揪下来几根胡子。
即使痛,他也忍不住高兴。
这是他的功绩,在他代管扶风县的时间里,居然出现了这样的奇迹。
都是他教导有方。
姜早吩咐人继续往定州城的方向修路。
这一下,要用很多劳动力。
不仅仅是和水泥的,铺路的,还有维护人员。
这下,产能也要提上来。
姜早的心里装了很多方案,一一在脑海过了一遍。
以至于没有看到杨典史频频递过来的眼神。
直到春雨轻轻提醒她,她才恍然大悟。
将杨典史请到一旁的露天茶桌旁。
这也是姜早命人修的,作为工人们临时休息的地方。
春雨给二人泡上茶,十分知趣的退到一旁。
既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又能看到他们的动作。
“姜小姐,水泥路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春雨刚一离开。
姜早就听见杨文俊说道。
那声音,说有多着急就有多着急。
姜早心中一动,水泥这个想法原本是她拿来为今后的各种货物销售铺路。
但听杨文俊的意思,似乎话里有话。
她轻轻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看向杨文俊,“杨典史怎么想?”
“这......”杨文俊支支吾吾,“这么神奇的路老夫还是第一次见。”
虽然才三十岁,但他常年加班工作,自称一句老夫看起来也不那么违和。
咬咬牙,杨文俊道,“这是姜小姐的东西,老夫当然不会占为己有,只不过,老夫在这个位置上已经是十二年了。多年来,升迁无望,这次,这次......”
说着,他站了起来,顾不上别人看不看得见,直接拱手道,“姜小姐如果愿意将这份水泥配方献出来,由我以你的名义献给朝廷,想必老夫多年夙愿定会如愿以偿。”
这番话,厚着脸皮说出来,杨文俊也是老脸一红。
他一辈子为了扶风县的大众打算,从不利己。
到了如今这地步,居然还想抢一个小姑娘的功劳。
说起来惭愧啊。
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他姿态也做得足足的,想必心善如姜小娘子,必定会同意吧?
“杨典史,我不同意。”姜早清楚了他的打算,气定神闲。
别看她外表只有十一岁,那架子一旦端起来。
眼神犀利,似乎所有的目的都让人看不清楚,只觉得她威势逼人。
杨文俊微微弯着的腰顿时一僵。
苦笑着,“啊,是老夫鲁莽了。”
只听姜早道,“我不同意直接献给朝廷,如果杨典史信得过我,小女子还有更好的方法,也能让杨典史得偿所愿。”
峰回路转,这话让杨文俊挺直了腰板,不敢相信。
姜早点点头,似乎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自然。”
见杨文俊不信,她微微红了耳根,“杨典史不信我,总该信阕云升吧?”
阕云升三个字从姜早嘴里说出来,不知道有多缱绻。
但是杨文俊偏偏打了个寒颤。
是啊,他怎么忘了,姜小娘子背后是那个凶人阕云升。
哦,不,现在应该叫阕管队了。
上次听说他小小年纪,就奋勇杀敌。
浑身浴血,一口气杀死四个独人,还将他们的头颅一一挑在枪上。
当时听到这话的时候,杨文俊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明明说的是别人的事。
但他总觉得,自己的脖子也很凉。
再想想那个夜晚。
杨文俊庆幸自己当时做了正确的选择。
更是在得知阕云升回来之后,立刻送上礼物,不仅如此,还亲自去道贺。
升了管队的阕云升浑身更加犀利,那杀过人的眼神足以让杨文俊胆寒。
“我相信阕管队。”杨文俊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姜早很高兴。
她不直接给杨典史,是因为她要为阕云升起=打算。
回去后,姜早细细写了一封信,重点说了自己的想法。
这才安心睡觉。
谁知道,半夜就被人吓一跳。
坐在桌子边的人,正在喝茶。
“谁?春雨呢?”
“是我。”阕云升起小声道,“别吵醒他们,他们都睡了。”
姜早定睛一看,那人不正是阕云升吗?
她摸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嘟囔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吓我一跳。”
姜早习惯了阕云升在身边,倒没有觉得此时阕云升出现在她房间里是多么不合规矩的事。
她披上一件衣服。
掀开床帘下了床。
阕云升只觉得一阵淡淡衣香飘来。
他暗自镇定,幸好夜色昏暗,他只点了一盏油灯,勉强看得清人影。
不至于使得二人那么尴尬。
“刚来一会儿。”
阕云涩升说道,实际上他一接到信就往回赶,到家时姜早刚歇下不久。
听春雨说她白天辛苦了一整天,在那里监督别人修水泥路。
把阕云升心疼极了,根本不想打扰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