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易等人上了杨涧的仙舟,下了昆仑,继续北行。
眼前便是流沙大漠。
大漠广袤,一望无际,入眼之处,皆是黄沙。
虽在仙舟之上,还是可以感觉到不断有风沙夹带着热浪扑面而来。
烈阳高照,火辣辣的。
姜易原本对流沙大漠还没有什么感觉,此时见到了这茫茫黄沙,心中顿生感慨。
这流沙大漠不仅大,而且各地方看起来都是一模一样,东西南北都难以分辨,要找出万妖宗的玄武坛谈何容易。
先前他还在担心自己会左右为难,这下看来,可能是多虑的,很有可能这一趟来,他们空手而归,半点收获都没有。
这对于姜易来说,倒是件好事。
大雕带着仙舟,在沙漠之上飞行,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开始向下落去,姜易便知已经靠近石头城了。
石头城处于东胜神洲西侧,作为大商西部的重镇,抵挡流沙大漠中的犬戎。
城中为了抵御风沙,所有房屋,都为岩石建造,故名“石头城”。
这任守将名为邓婵玉,为当朝重臣邓九公之女,生得美貌动人,却仙法高强,英姿飒爽,乃是一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
其才年方二十八,但在石头城已经呆了十年之久,带领城中守军,多次打退犬戎的进攻。
犬戎之中,更有“不识商君今是谁,但识婵玉女豪杰”的说法。
可见其在流沙大漠之威名。
杨涧曾到过石头城,和邓婵玉也是旧识。
他知道石头城防卫森严,贸然飞进城中,会受到士兵攻击。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他将大雕落在了石头城门之外。
很快,便有一队训练有数的银甲士兵在城楼上弯弓搭箭,对准了众人。
“来者何人?”城中守将叫道。
杨涧拱了拱手:“三羊宫杨涧,同十万大山师弟师妹造访石头城,还请将军放行。”
过了一会儿,城楼走出了一个银甲黑袍女子,对杨涧抱拳道:“原来是杨兄,快放行。”
邓婵玉将姜易他们带进了将军府。
这将军府为城中最高的一座建筑,因为是常年征战之地,所以并没有太讲究,摆设都以实用为主。
大厅立着十根石柱,墙上挂着“忠”字牌匾,左右放着两排兵器架子,门边站着几个精神抖擞的刀斧手。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杨兄,你们这回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邓婵玉脱去了黑袍,露出里边的铠甲,她身材高挑,精瘦窈窕,一声银甲也遮掩不住她的身段。
龙须虎偷偷瞧了几眼,不禁面红耳赤。
左右上来为姜易他们递了茶,姜易饮了一口,这茶水干涩难咽,不似昆仑宫的水那般清冽香甜,可见此地之艰难。
杨涧笑道:“我们此次是奉家师之命前来,为的是寻找万妖宗的玄武坛,邓将军可有听闻过其踪迹?”
邓婵玉的脸上微微一变,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虽只是在一瞬间,但姜易也已经察觉。
“先前倒是听过,其有个玄武使叫做沙王的,听闻去石林修炼时给人杀了,这一段时间沉寂了许多,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龙须虎见邓婵玉美貌,有心多和她套近乎,抢着问道:“那你可知道他们法坛在何处?”
邓婵玉摇了摇头:“流沙大漠之大,你们应该也见识到了。或许是知道我们守军森严,所以万妖宗倒不常来惹石头城的百姓。你们若是问我犬戎的事,我还能说上一二,这万妖宗我倒真是爱莫能助。”
果然没有这么顺利,龙须虎长长叹了口气。
邓婵玉又把目光落在了长相出众的妲己身上:“不知这位妹妹怎么称呼?”
妲己站了起来,欠身道:“我叫妲己,是青丘的弟子。”
“哦,原来你便是妲己。”邓婵玉笑道,“我先前便听人说过,十万大山之中,有一绝色女子,叫做妲己。今日一见,确实惊为天人。”
听到有人夸自己,妲己自是笑得合不拢嘴:“别单说我,姐姐长得也是美若天仙呢。”
邓婵玉轻轻叹息一声道:“一介嫠妇,哪里还敢说什么美若天仙。”
嫠妇,那就是寡妇了?
姜易吓了一跳,在《封神演义》里,邓婵玉嫁给了矮挫男土行孙,在这修仙界,难道他们早就已经成婚?
土行孙也早已经挂了?
妻娇如此,还早早升天,真是大不幸。
姜易心里即便有疑惑,在人前也不好多问,只好将这些困惑先压在心里。
“我说美若天仙,便是美若天仙,若是这样标致的模样,还不叫美,我便不知什么才叫做美了。是吧,师弟?”妲己忽然向姜易一瞟。
妲己自是随口这么一问,在姜易看来好似一个送命题。
说美吧,回头妲己万一吃醋了可怎么办,说不美吧,又驳了邓婵玉的面子。
在这一瞬间,姜易脑海万念闪过,随即道:“邓将军英武过人,驰骋沙场,巾帼不让须眉,我实在是佩服,又何止是一个美字所能囊括的。”
他这样说,既夸了邓婵玉美,顾全了邓婵玉,但强调其更胜之处在于英武,同时表明自己对其的态度是佩服,而不是爱慕,免得妲己误会。
妲己却哪里想这么多,挥手道:“我就问你美不美,你扯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邓婵玉原先将姜易他们安排在军中住所,但姜易他们想到军中规矩多,难免约束,便执意到城中自行找个客栈落脚。
他们所住的乃是城中最大的客栈,叫做雁来客栈。
在这茫茫大漠,少有鸟兽的痕迹,只能偶尔望见天际的大雁飞过。
客来客往,雁回雁去,这客栈的名字倒也应景。
落脚之后,众人便分头出去打听玄武坛的下落。
姜易打听了一天,却没有什么收获,听到的更多是张三的狗咬了李四家的猫,六十岁的王富贵娶了十六岁的小翠花,武狗蛋的老婆做了不可描述之事还差点药死武狗蛋…诸类没有价值的八卦。
入了夜,石头城管制很严,不准百姓随意在路上溜达,还时常有士兵巡逻。
邓婵玉和妲己聊得投机,便邀她前去将军府做客,狐小绿近日想学妲己的打扮姿态,便也跟着去了,海猫仙又不知溜到哪个屋顶去夜游。
姜易一个人在客栈无聊,便也早早关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