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易后背冒出冷汗,昨夜自己离开的时候,已经帮琵琶解了毒,她不可能会死。
而且他并没有对琵琶痛下杀手,那伤口也不是他弄的。
可是自己昨夜毕竟和琵琶见过,这次怕是有大麻烦了。
果然,牛面郎君目中含泪地望着琵琶的尸体,厉声喝道:“不管是谁杀了我的宝贝徒儿,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姜易明白,牛面郎君和琵琶的关系不一般,这时自然是心如刀绞,万念俱灰。
羊善真人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劝慰道:“你别动怒,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一切都还说不准。其实,也未必是石壁之上的这些弟子做的,与火雀宗有关也不一定。”
牛面郎君这才稍稍定了定神,说道:“昨夜有谁离开此处的,统统给我站出来。”
顿时石壁之上静悄悄的,这种时候说自己离开过,不是把嫌疑往自己身上引吗,谁也不愿意承认。
“不说是吧,你们过来认。”这时值夜的弟子都到了石壁之下相认,其中便有看守大门的那两个弟子,他们向石壁上扫视了一番。
姜易心里暗叫不好,这回怕是要比窦娥还冤了。
果然他们一下指着姜易道:“他昨夜去过红叶林!”
“姜易贤侄?”羊善真人和牛面真人都一怔。
连妲己也有些疑惑:“师弟,你昨夜去过红叶林,那么迟了你去那地方做什么?”
姜易知道扯不清楚了,一时盘算着要怎么解释。
“下来!”牛面郎君听到姜易有重大的嫌疑,几步飞踏,上了石壁,将他拽了下来,咬牙切齿地道,“实话实说,若有半句虚言,我要你生不如死!”
羊善真人身后的杨涧上前,一把拉住牛面郎君的手道:“有话好好说,我相信大哥。”
杨涧和姜易结拜后,姜易便是他的大哥了,此时见姜易有难,当即上前制止。
姜易长叹了口气:“我昨夜确实见过琵琶师姐。”
此话一出,石壁上下的人都一声惊呼。
牛面郎君袖子一甩,指着姜易怒道:“这么说琵琶确实是你杀的?”
姜易忙摇头:“没有,我走得时候她还好好的。”
虽然中了迷踪毒不可能完全没事,但也不至于死,而且看琵琶身上那么大一个窟窿,明显是利器所伤。
妲己担心牛面郎君会伤了姜易,也越下石壁,对牛面郎君道:“我师弟的修为才到第一筑基境,怎么杀得了琵琶师妹呢?”
牛面郎君正当盛怒,哪里听得进这话,手掌一挥,便要向姜易打去。
看这架势,想必就是裂焰蒸云掌了。
牛面郎君的修为可比琵琶高,这一掌下来,自己恐怕半条命就没了。
眼看姜易就要被他打中,忽然一道青影飞过,“啪”地一声将牛面郎君的手拍开,救下了姜易。
姜易定睛一看,来的是狐天尊。
“师傅。”
姜易和妲己唤道。
“你没事吧。”狐天尊爱怜地望了望姜易,又转过头对牛面郎君忿忿道,“好你个牛面郎君,居然敢对我的弟子下此狠手,信不信我狐天尊踏平你火焰谷!”
狐天尊的修为牛面郎君自然不敢小觑,可这时候他的弟子被杀,他怒火冲天,哼哼道:“别以为我就怕了你,快把那个杀人凶手交出来,否则我绝不客气。”
羊善真人忙拦在两人当中:“两位都静一静,大家同为八柱天尊,猿九公已经死了,可不能再同室操戈。”
两人这才稍稍冷静,羊善真人又对姜易道:“贤侄,你把昨夜的事一五一十都说出来。若此事真不是你做的,我们也不会冤枉你。”
“弟子遵命。”姜易说道,“昨夜我因在这石洞睡不着,想找一块草地躺着睡,谁知遇上了琵琶师姐。她二话不说,把我拽到了红叶林,说要教训我。”
“后来呢?”羊善真人目光一动。
牛面郎君厉声道:“她平白无故教训你做什么?”
“想必是因她与我师姐不和吧。”姜易怕牛面郎君突然出手,稍稍往狐天尊身后避了一避,“于是她就打我,我实在打她不过,只好…只好对她放出迷踪毒,把她给毒晕了。”
姜易知道完全说出真相,对自己不是很有利,于是这话便说得半真半假,隐去了自己戏弄琵琶的那一段。
“迷踪毒乃是蝎子精的毒液,你身上怎么会有?”羊善真人听到正道弟子手中有这东西,也不禁愤懑。
姜易解释:“我先前帮过一个蝎子精,他为了报答我,给了我一瓶迷踪毒,说我修为不高,若是遇到险境,可以拿这毒保命。”
“此事我可以作证,那蝎子精还去青丘做过客。”妲己绝不相信姜易是杀人凶手,帮忙说道。
羊善真人捋了捋长须:“也就是说,你对琵琶放完迷踪毒,将她毒昏后就走了?”
姜易点头:“是,我走的时候还给她上了解药,按理说,过不了多久她便能恢复力气。谁知…”
“这都是你自说自话,谁能证明?”牛面郎君怒气冲冲,又想对姜易动手,还好羊善真人拦住了。
“确实没有人证明,但…但我真的没有杀琵琶师姐。”姜易有些郁闷,这样口说无凭,根本无法自证清白。
牛面郎君执意要拿姜易问罪,狐天尊却无论如何都要袒护自己门内弟子。
两方相持之时,其他几个天尊也陆续到了。
昨日羊善真人发出木雀,说有火雀宗在火焰谷出没,将他们都召了过来。
白蛇君、猪老翁、狗天师、蜈蚣药老也都一一现身。
八柱天尊,除了死去的猿九公,其他七个天尊都到场了。
最后还是羊善真人下了命令:“杨涧,从今日起,姜易便由你来看守,在事情的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不管是牛面郎君还是狐天尊,谁也不准见他。”
杨涧拱手称是。
狐天尊知道杨涧为人正派,不会为难姜易,便也不多话。
而牛面郎君虽然还有些不快,但眼见其他天尊都同意此事,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
于是姜易便被杨涧带到了火焰谷后院的一间石屋里。
昨夜自己还来此闲逛,谁知今日便被关在里边了。
真是造化弄人。
不过更惨的是琵琶,昨夜她还和牛面郎君柔情蜜意,今日居然就死了。
可是,到底是谁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