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罗克城常年被蒸汽以及烟雾笼罩,哪怕是夏季的阳光都无法照射进来,依旧会有大片烟云密集在上空,时不时地落下酸雨来迫害农夫们的收成。
夏严走在克罗克城的南边,位于蔷薇区铁十字大道分支的鹦鹉街上,他相较于陆玖和段正行等人,有着不可忽略的优势,那就是夏严拥有属于自己的情报网。
他已经通过地下黑市购置了一瓶能够觉醒序列的魔药,目前正在去往取货的路上,这玩意价格不菲,但夏严可以推断出序列能力应该是第一次觉醒中不可缺少的环节。
可能贵是贵了点,但这钱,花的值。
在鹦鹉街转角的小巷内,夏严看到一位穿着花枝纹路的白袍男子,他闭眼倚靠在墙边,看样子似乎是在等人。
待到夏严走近,白袍男子突然睁开双目将帽兜取下,漏出自己一头亮丽的金发,他将自己的右手放置在胸口的位置,大拇指和食指相接,其余三根手指依次向上平移,比出一个倒OK的手势:
“愿希望赶在永夜降临前。”
夏严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在自己的胸口处比出一个倒OK的手势,跟着金发男子用起粗狂的声音:
“愿希望赶在永夜降临前。”
这…可能算是某种祝福语吧。
“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阿瑟尔·伯克逊,你称呼我为阿瑟尔就好,”阿瑟尔从宽大的白袍下取出了一瓶液体为紫色的魔药,“这就是你在黑市里选要的魔药,能够成功激活序列135号——急行者的超凡能力。”
夏严点了点头,正准备从口袋里取出装有钱币的牛皮袋,完成交易时,阿瑟尔按住了夏严的手,“别再这里交易,跟我来。”
说罢,阿瑟尔便开始沿着小巷深处走去。
杀人越货?
这是夏严心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根据阿瑟尔的穿着以及防备上来看,杀人越货的可能性不是很高,但仍然不排除这种可能,第二个想法便是逃避追击,穿着如此密实的白袍,想必是害怕被看见或者躲避某人…
两种想法都有实现的可能性,夏严的右手伸入腰部跨带的位置,慢慢跟在阿瑟尔身后,他藏了一把三连发手枪,威力要比这城里使用火药还容易炸膛的火铳强上百倍。
小巷深处杂草丛生充满荒芜,一路上,他没有碰到任何一名市民,安静得有些诡异。
阿瑟尔将面前的铁门打开,鲜艳厚实的红地毯出现在夏严的眼前,旁边的窗户两边摆放着书柜,一本本包浆偏黄的书籍以及瓶装红酒相互摆放着,在天花板灯泡辉芒照耀下,闪烁着异样的光泽,虽然住的位置偏僻了些,但也不乏有少许格调。
“刚刚那个位置服用魔药太引人注目了,”阿瑟尔将魔药递给夏严,又从夏严手里接过那牛皮袋,“魔药的服用是门学问,要是没有服用好…像你这种急行者能力,很有可能使你下半身瘫痪。”
还有这种事情吗…夏严暗暗将这情报给记在心里,点了点头。
“你就按照我给你的指示来做,记住发生身体上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惊慌。”阿瑟尔盯着夏严嘱咐道,“首先,你先闭上双眼,喝下三分之一…”
咕咚。
魔药喝进嘴巴里,没有任何异味,感觉就像是在喝白水。
夏严侧头看了眼窗户,外面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等五分钟,你慢慢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阿瑟尔低沉的声音传达至夏严的耳畔。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变得迅速,嘴巴发干,每吞咽口水下去,这口水都会先在嗓子眼的位置停留一下,然后才慢慢滑落到胃里。
紧接着的感觉是全身发烫,大脑开始变得昏沉,这魔药似乎是麻痹了身体的一切感官。
“不错的状态,你的忍耐力很强,”阿瑟尔看到夏严的反应,忍不住赞赏道,“接下来,将所有的魔药全部喝完。”
没有犹豫,夏严将瓶身里剩余的魔药一饮而尽。
之前的所有感觉,全部百倍的复发回来,大脑从最之前的昏沉变成刺痛,同时耳朵传出嗡嗡的声音,之前迷雾里面听见过的低语,此刻却清晰的回响在他的脑域深处。
夏严想要走到地毯尽头的沙发上,但是一个踉跄,直接摔到在地上,魔药正在大幅度的改变他的身体。
以阿瑟尔的视角来看,夏严正躺在地上双脚猛烈地抽动,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瞳孔放大又缩小,显示着一种诡异的状态。
啪嗒!
一只体型大到不像话的黑色乌鸦突兀地撞击在玻璃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怎么回事?最近的乌鸦是饿到连腐肉都吃不起了吗?”阿瑟尔走到了窗边,正准备打开窗户查看究竟,又是一只乌鸦撞击到窗前。
这一只跟上只不同,它撞得头破血流,鲜血沾满了透明的玻璃窗。
啪嗒!啪嗒!啪嗒!
阿瑟尔已经反应不过来了,他虽然身为超凡者,但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要是一两只乌鸦撞击窗户还可以理解,但这一群委实有点震撼人心。
这些乌鸦到底是他妈受了什么刺激,怎么一直撞击着…自己家的玻璃…
它们就像是不要命了般,发疯似的撞击着玻璃,一只倒下了另一只跟着接上,似乎要撞碎这玻璃,冲进来蚕食两人。
刚刚下起的雨也演化成了暴雨,夹带着乌鸦的锐利的叫声,令阿瑟尔刚刚收获银币的美好心情变得格外的烦躁。
“见鬼!这到底他妈的是什么东西!?”阿瑟尔咒骂一声,今天这些乌鸦都变得不怕死了吗?
他从书柜上拿起一把霰弹枪,说实话,阿瑟尔很想立马打开窗户,恶狠狠地冲着那群乌鸦来几发子弹,正当他准备行动时,却听见自己脚边躺着的夏严一直在低声重复着一句话。
阿瑟尔决定等下再收拾这群乌鸦,他又将霰弹枪放回到书柜上,蹲下去仔细倾听,夏严好像一直重复着:
“夜鸦…夜鸦…夜鸦…”